第十三章 拭目以待
白落落只覺眼前黑暗籠罩，等光明再次出現，他們已經來到界海邊緣。
界海並不是真正的海，它隔絕界與界，防止大面積入侵和混亂。
目之所及的“白色浪花”一浪更比一浪高，洶湧澎湃。它們其實是罡氣組成，能無情撕碎仙級修為以下的修士肉體。
界海上空電閃雷鳴，似乎是在警告他們，此處不能越過。
她微微勾唇，冷淡眸子裡跳動興奮的火焰，握著霜月劍的手都用力些。
修士本就逆天改命，行不可行之事。
她第一次出雲頂仙宮，更是時隔多年回到家鄉。面對界海，她沒有恐懼，內心滿是興奮和喜悅。
葉一清掃到眾人，不少人神情帶著恐懼，更有甚者嚇到雙腿顫抖。
她搖搖頭，雲頂仙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還是歸於碧落界太安逸了，沒有危機感。
她目光落在表現特殊的幾人身上，首先是徐婼薇，這次女修中修為最高者，歷練過的人很能沉下心，對於去下界試煉也慎重對待。
嗯，心性不錯，還行吧。
看到就差抱在一起的三人，她額頭青筋一跳，極力忍住動手的衝動。
試煉呢，你們當玩過家家？！
林曉和方羽生出身碧落界五大世家，祖輩一向和雲頂仙宮交好，不能無緣無故責罰他們。
戚靈兒是天涯海閣閣主的小女，也不能。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怎麼辦，她可不是對手。
想到混世魔王的自己還得忍，葉一清很鬱悶，越發覺得她帶隊是被王掌事坑了。
看到身姿挺拔的白落落，她總算滿意點點頭。
很好，初生牛犢不怕虎。
“歪瓜裂棗們都坐穩些，若是脫離我保護範圍少條胳膊斷只腳，別怪我沒提醒。”
葉一清怪笑一聲，從腰間摘下酒葫蘆大口喝酒。
葉洞主好可怕！
弟子們乖乖坐在靈舟上一動不動，靈舟在肆虐罡風中穿行，時不時一道雷衝他們劈下都被葉洞主揮袖攔住。
葉洞主駕駛得靈舟東倒西歪，她還酒葫蘆不離手。
在心驚膽跳中，他們終於穿過界海，只是下靈舟後個個臉色蒼白如紙，雙腿發軟。
因為好幾次靈舟差點被罡風掀翻，他們以為到不了試煉地，中途死在界海里。
白落落臉色紅潤，大口呼吸著，調整著由於興奮而跳動加快的心臟。
灼熱感蔓延全身，她沒有運起靈力抵擋，常年修煉寒冰劍意，這點熱感被無形驅散。
眼神慢慢環顧四周，他們到達的地點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大風起，風沙狂舞遮迷眼，腳下的沙礫緩慢流動。
“果然我修為被封了！”
有人執行靈力，哀乎道。
“呸呸呸！呼吸好難受，嗆人，這什麼鬼地方！”
嬌氣的女修萬分嫌棄，出身不錯的她們在雲頂仙宮修煉有大把資源揮霍，不用刻苦修煉，修為堆都能堆出來。
“忍著點，下界中下等界的靈氣當然稀薄得可憐。”
“這種破地方，要不是試煉我們一輩子也不會來一趟，就都忍忍吧。”
“反觀某人從小住在這就是不一樣，愜意得很。”
實在不是他們找茬，而是白落落一舉一動都太扎眼！
嘖嘖嘖，又開始了。
其他弟子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默默做著自己的事，但目光還是不自覺投向獨自站在一旁的白落落。
她紋絲不動立在沙塵中，狂風吹得她的青衣獵獵作響，任憑墨髮隨風凌亂，她手中提著劍，目光堅定又淡漠望向遠方。
明明他們都比她修為高，眼神流露出對她的仰慕和欽佩。
有天賦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僅有天賦，還刻苦努力，意志堅定，似乎天賦只是給她錦上添花，沒有她也可以走得很遠。
“靈兒，你還是披上披風，風大會著涼。”
方羽生一改冰山面容，努力掛上溫柔微笑，結果就是笑比哭還難看。
他拿著披風的不等他披上，戚靈兒抬手阻止，眉頭蹙起，忍著不耐道：
“我沒那麼嬌氣，快拿走。”
“好了靈兒，身體為重，你若是生病了，我會心疼。”
林曉輕輕攬住她的身軀，伸手接過披風，順手就披在她身上。
他妖異面容噙著蠱惑人心的笑容，感受到放在腰身的大手遊動，戚靈兒羞答答依靠在他懷裡，沒有再拒絕。
方羽生眼神落寞，他不會說話也不會討人歡心。
他一抬眼就對上白落落的擔憂視線，偏頭移開。
她那是什麼眼神？同情，還是嘲笑他無能？
方羽生攥緊拳頭，他不會讓別人搶走靈兒，他會證明自己。
有弟子的陰陽怪氣，白落落不甚在意，都是沒膽量和她比試的膽小鬼。
但大師兄笨拙的動作，討好的神情都讓她難過，她記憶中的大師兄不該如此卑微。
大師兄雖不善言辭但溫暖體貼，總是細心照顧她和二師兄。
“可惜了，明明是萬年難遇的變異雷靈根，體質太差無法太長時間修煉。”
“是啊，但靈兒師妹姿容絕世，已經秒殺太多人。”
戚靈兒擁有最頂尖的出身、容貌、天賦，奈何身體不好。
這一點不完美反而讓人更加憐惜，誰能拒絕弱不禁風的病弱絕世美人，反而都想保護她，疼愛她。
一群路人甲，輪不到你們替我可惜！
戚靈兒這次跟著參加試煉，一方面要破壞白落落和男主男二的感情，另一方面就是秘境裡有她需要的東西。
小說裡她身體治癒契機就在秘境內，原文中她是惡毒女配，當然是仗著出身硬搶過來，讓男主更加憐惜出身不好的白落落。
但現在她可不是原主。
“下界秘境也不能掉以輕心，丹藥我帶著有點多，你們儘管拿著。”
戚靈兒掩下不屑，笑容甜美又羞澀給大家分發丹藥。
誰不愛人美心善的絕世美人呢？
他們開啟藥瓶，驚呼是生機丹，是保命聖藥，個個寶貝般收好。
生機丹價格在外邊炒得很高，天涯海閣仙品煉丹師最多，戚靈兒才能拿到手如此多。
她走到白落落面前，笑容加深，歉意道：“落落師姐，真是不好意思，沒有了。”
“你沒得到不會生氣吧。誰得到就是誰的，你說對不對。”
一言兩關，說的是她搶走兩位師兄的事。
“我不需要。”
白落落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淡到看不出一點情緒。
她向前踏一步，相比較戚靈兒的纖瘦小巧，能激起別人保護欲，常年練劍的她身材修長，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你在害怕什麼？”
戚靈兒一次次主動挑釁她，想要激怒她，並不是出於和那些人一樣看不起她的出身。
恰恰相反，她是在害怕自己。
後退一步，淡淡道：“我不會插手你的事，我相信他們的選擇和判斷。”
戚靈兒難看的臉色聽到這話，捂嘴笑了。
“呵呵呵，那你就拭目以待。”
繼續神氣吧，沒了男主和男配們，看你的女主光環還能堅持多久！
就像很多言情文，她穿進來的小說也是：女主總是出身不好，被人欺負和羞辱，出身高貴的男主和男配們一次次保護女主。
在黃沙漫天中，天的邊緣裂開一道口子，像是天睜開一隻眼睛，漆黑如淵，瞧一眼便讓人犯怵。
經歷過秘境的弟子也愣在原地，他們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秘境。
“秘境已開。”
葉洞主早就等得不耐，看眾人傻愣愣站著不動。
“磨嘰什麼玩意，都給我滾進去。”
動作慢得人，她一腳一個。
“遇到危險捏碎令牌，意味著試煉失敗，我會帶你出來。”
葉一清修為也被壓制到出竅，但沒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