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二人苟合
毛大牛心又是一陣激動，藉著酒意，對著舜螢上下其手，一番雲雨。
“好哥哥，你可什麼時候給我辦了這件事。”
舜螢靠在毛大牛的肩膀上，她已經迫不及待暢想脫離罪籍的未來了。
先不說可以不用在這荒蕪的蜀地過日子，還可以脫離林家，另嫁他人，就她舜螢的姿色，還怕找不到好下家。
“不急不急，總得先同我那舅姥爺商量商量，總不能現在馬上就給你辦了。”
得了女子，大漢開始推脫，本就尋個幌子偏偏小娘子，沒想到她上鉤了，就別怪他不客氣。
“快快給我辦了這是吧，我可不想回那勞什子地方，蹉跎死我了。”
提起林家，舜螢如何不咬牙切齒，她受的苦楚在幾日都吃盡了。
“唉，快是能快，只是我拿舅姥爺喜歡吃縣城裡的富貴膏，那可要不少銀子，我暫時拿不出這麼多，請人辦事，總要有些禮吧。”
大漢噓出一口氣，將他的陰謀娓娓道來。
不僅能騙上好一筆錢，還能幾次三番吃個乾淨，這真是一筆好買賣，以後他毛大牛也能吹噓吹噓女人的滋味了。
“好哥哥，我身上可沒有銀錢，我本來就是空著手出來的，飯都沒有吃，怎麼可能還有銀錢。”
舜螢嘟了嘟嘴，不悅的開口。
莫不是沒戲了，那她還在這幹什麼。
“你不是說婆家對你不好麼？順些錢出來，解了燃眉之急，剛好報復報復他們對你的苛責，若是這筆錢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為什麼不拿呢？”
毛大牛這麼一鬨騙，舜螢的心思轉到了林家的銀錢上。
是了，林家最近得了好大一筆錢，為什麼不能分給她一些，明明她舜螢也為這個家做了事，不僅分不到銀錢豬肉吃食，還被林老夫人扇了巴掌。
舜螢話一頓，顯然在思考可能性：“話雖如此，我可不知道銀錢藏在哪裡，被發現了，我半條命可都沒了。”
“沒說一定要是銀錢，什麼值錢的好東西都行，只要在當鋪一換，誰知道是你乾的，到時候你脫了罪籍，他們也不敢得罪你，還得羨慕你呢。”
大漢蠱惑道，語氣輕柔。
脫了罪籍，對舜螢來說就是嚮往期盼，小賤人和賠錢貨都是罪籍，獨她不是，她豈不是高她們一等。
“是了是了，我將東西偷出來交給你，你再去尋了舅姥爺給我脫離罪籍。”
思緒這麼一順，舜螢開心的拍了一下腦袋，似乎腦子在沒有比現在更清明瞭。
見人開了竅，漢子哈哈一笑，當即誇道：“不錯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再說了，你也挺得我意。”
漢子輕撫了舜螢的臉蛋，語氣中全然是猥瑣。
心裡想的卻是，嫩玉一般的肌膚，又可以玩上好幾次，何樂不為。
“討厭死了。”
舜螢裝作嬌羞，往漢子赤裸的懷裡躲。
“你也挺得我意，不如到時候你做我的娘子。”
漢子低聲在舜螢耳邊悄聲說，舜螢臉色發紅。
實際上心裡又是一頓盤算，恰好林輝那個懦弱樣子看了就來氣，小賠錢貨在家裡看著真是噁心，盧娟總是膈應她，還有那孫嘉柔裝的柔柔弱弱…倒不如尋個下家，這個漢子就不錯，無兒無女無父無母也好掌控，舒服日子也多。
那大魚大肉，能端上來的家境肯定不差，舜眼珠子咕嚕一轉，順勢倒在漢子懷裡。
餐桌上的大魚大肉是前幾日漢子偶然得來的錢財，買來享受了，能拿它釣到刀魚大肉，漢子也不心疼。
舜螢太過於得意忘形，以至於忽視了家徒四壁的院子。
“到時候我先讓你脫了罪籍，八抬大轎娶了你做我娘子，剛好我還能再舅姥爺那裡找個差事，銀錢不缺，還愁過不上好日子。”
漢子循循善誘，一步步都是陷阱，奈何舜螢已經被好日子迷了眼。
就算察覺到了丁點怪異也不願意相信，她可什麼都付出了，也怕在這上面栽跟頭。
“那我跟了你，豈不是能享福，我肯定要洗手作羹湯，伺候你過日子。”
兩人盤算著，似乎好日子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那是自然，你什麼都不用做，有我養著你。”
話中滿是漏洞，這吃白飯的事情哪裡那麼好要得，舜螢完全陷了進去，奮不顧身就想要回去偷些東西回來。
“我還有個兒子，到時候我把他一起接過來，老了也能贍養你，我們還能再生幾個孩子，那是更好的。”
舜螢想起林清明，好歹是她肚子裡下出來的種，養兒防老，好不容易懷的兒子，可千萬不能丟了。
“這個不是事，我可以當成親生子去養著，左右不過是你的孩子，叫我一句爹，少不了他一口飯吃。”
甜言蜜語幾乎是張口就來，毛大牛知道，只要這下騙到了這個蠢女人，這輩子吃喝不愁都說不定。
他得了銀錢，能揮霍好久，這個女人，又蠢又笨他也看不上，偶爾幾次嚐嚐新鮮感還好，到時候他要叫青樓的花魁輪流來伺候他。
呸，有了孩子還想讓他養著，做他的白日夢去吧，天上都沒這種好事。
“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成了一樁美事。”
舜螢激動的就要落淚，她無比感激吵架跑出來的自己，能遇到這種萬中無一的美事。
“莫要哭哭啼啼了，要想著未來，你稍微休息休息，便上路回去吧，我可等你的好訊息，有事儘管找我，我就住在這裡。”
毛大牛拍了拍舜螢的背，輕聲安慰。
舜螢還就吃這套，貪婪的慾望促使她不斷前進。
“好哥哥，你且等等我。”
擦乾了淚，舜螢穿上鞋就準備回去，膝蓋的傷口都不疼了。
“以防萬一，你每週三來這裡一趟，跟我彙報彙報訊息，我好保證你的安全，我舅姥爺那也有個交代，畢竟總是要見你一兩眼才敢想事情辦不辦不是。”
漢子精明的很，每週來個一次，小娘子那嬌嫩的身子，叫他欲罷不能，只佔一次便宜肯定不成來都來了，他肯定要玩個盡興，他什麼都要得到。
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啊！
林妙妙感受到陽光從窗中照射進來，灑在臉上，緩緩的伸了一個懶腰。
肚子空空的，林妙妙餓極了，將手放進嘴巴里嘬嘬，眨巴著大眼睛等待孃親餵飯。
可早上第一眼等來的不是孃親，而是舜螢那個壞人精！
壞人精是林妙妙給舜螢取的外號，她一直認為家中人的心思當屬二伯母最壞，不僅打罵二哥哥，還慫恿二哥哥推她。
“妙妙剛好起床呢！瞧瞧這小模樣，像是年畫上的小福娃。”
一見妙妙，舜螢的眸子含笑，誇讚的語氣幾乎是張口就。
“真是太巧了，你恰好過來，妙妙就醒了。”
孫嘉柔其實一開始不想讓二哥媳婦進來，昨日那樣對林妙妙，她可還沒有找她算賬。
不是老夫人先罰了她，她可上去幹架了。
他的寶貝女兒才那般大，這女人就存了這麼惡毒的心思，不讓妙妙好過，她孫嘉柔也不讓舜螢好過。
奈何舜螢堵在房門口，說什麼也不肯走，她一要趕人就哭哭啼啼的，美其名曰是來給林妙妙道歉，孫嘉柔也不好攔著，說是妙妙睡著了，她百般懇求想進來瞧一眼，哪成想妙妙剛好就行了，這不是造孽嗎？
“我今日來，是誠心誠意悔過的！”
舜螢話意真誠，閃爍著淚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孫嘉柔，一雙手將孫嘉柔的手握著。
斜長的眼睛盯著孫嘉柔瞧，孫嘉柔看了幾眼又移開視線，她還不知道面前只認該不該信。
“我昨日這張嘴，是被山間的精怪上了身，才會教唆林清明去推林妙妙的。”
一邊說著，舜螢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下手力道還挺重，至少林妙妙看到了她臉上瞬間而起的紅印子。
“我對不起林家，更對不起你和林妙妙。”
說完，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我就是想求得你和妙妙的原諒，事已至此，我再多說也無益了，懇求你和妙妙不要那麼責怪我。”
第三巴掌，聲音更響了，林妙妙看著臉都疼。
“行了行了，你能做到這種地步，應當是真心誠意的，我姑且信你，妙妙還是個孩子，不懂得這些是是非非，我只希望你以後好好待她，這事我以後也不會再提。”
見舜螢還要扇巴掌，孫嘉柔忙著起身阻止，三個巴掌已經夠了，在打下去林老夫人那也不好交差。
“多謝三弟媳，昨日那事自發生就像是釘子一樣牢牢釘住我，今日來悔過，才有一點點解脫，如今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舜螢撫摸著臉頰，可憐兮兮道。
“你知曉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林老夫人那裡我會替你說情的。”
孫嘉柔挪了挪臉，將妙妙抱起來餵奶。
“既然如此，我先去做事了。”
此時完成，舜螢也不再過多停留，轉身離開。
“妙妙，你說她到底是不是知道錯了，真心誠意想跟你道歉。”
望著忙著飽腹的小奶糰子，孫嘉柔試探著開口。
旋即又搖搖頭，妙妙怎麼會聽懂這麼複雜的話，就當她說了胡話好了。
“嗚哇嗚哇，唔。”
林妙妙可忘不了舜螢做的二三事，就算暫時道歉了，說不定只是下策而已。
“好了，乖乖吃飯。”
見林妙妙亂動，孫嘉柔將她擺正，林妙妙還想說什麼，被湧入的奶阻止了。
林妙妙：讓我說！讓我說！
吃了飯，林妙妙在院子裡爬了一會，地上有很多她刨土的小坑，她將來要在裡面種好多好多菜吃。
林妙妙吸溜了一下口水，想到將來這塊田地裡結滿了瓜果，簡直美滋滋好嘛！
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林妙妙決定今日練習一下走路。
歪著身子搖搖晃晃走了好幾步，林妙妙又堅持走，以至於走的太專注認真都沒看到前面。
“嗚哇。”
啪嘰一下林妙妙摔倒在地上，四腳朝天，摔得不是很重，因為她走路緩慢，對面一動不動所以她輕巧的倒在地上，像一隻手足無措的羔羊。
努力挪動身子去，想把自己翻過來的林妙妙未果，所幸長大了嘴巴呼叫前面傻站著的傻哥哥。
林妙妙：快給我翻身，給我翻身，朕起不來了！
“嗚哇嗚哇，哥哥，哥哥。”
林清明抬頭，林妙妙毛毛蟲一樣的拱動自然引起她注意。
方才他一直在想事，以至於沒看到小妙妙。
少年臉上陰沉，像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林妙妙貼心的搭在他肩頭，不哭不鬧。
林清明抱著她來到了前廳，前廳此時只有林老夫人和舜螢。
“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一時犯了那種錯誤，我再也不敢了。”
舜螢行了手勢就要向天發誓，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讓林老夫人對她徹底失望，怎麼又能相信她。
林老夫人抿了一口茶，茶杯咚的放下：“話誰都會說，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這幾句話足夠讓舜螢慌亂，舜螢急於澄清，無奈兩腿一鬆，竟然直直的跪倒在地。
“娘，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叫清明去推林妙妙，是我嫉妒心作祟，娘一直以來都一碗水端平，哪裡會偏心這個偏心那個，是我狹隘了。”
舜螢跪著，淚眼汪汪的瞧著林老夫人。
“你這。”
犧牲至此，林老夫人無話可說，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罰了，都這樣了還能如何，長嘆了口氣，“算你有認錯之心，在我這有了交代，可你那日做的惡行整個家裡人都看見了，不給個交代也說不過去，跪就不用你再跪了，就罰你去幫著種地，每日少吃一餐飯吧。”
聞言，舜螢跪倒的身子搖搖欲墜，腳踏幹活可比殺了她還難受，還少用一頓飯，豈不是要餓死她。
兩眼一黑，倒真的昏倒了過去。
“出來吧，別在後面躲著了。”
林老夫人站起身，揪出在後面站了好久的林清明，隨即囑咐：“叫你爹來將你娘帶回去，妙妙就交給我吧。”
“是。”
林清明將林妙妙送出去。
少見的，林妙妙看見林清明臉上露出脆弱的神情，彷彿之前所有的偽裝都分崩離析，他幾近苦楚的喃喃道：“究竟是真是假？”
林妙妙倏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