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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那裡頭,死了人

雪越下越深,富察華萱打了把油紙傘輕輕地走來。

她熟練地推開了襄親王房門的門。

自從那日載儀將軍權大半交由隆裕太后後,他的病更加重了,除此之外,還不許任何人見他。

載儀那次後來找他數十次,結果沒有一次被允許進入他房間的。

富察華萱也是自從那次之後,未曾理睬過他。

她知道,襄親王也有跟她生氣的成分所在。

可她也的確不太在乎了,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她為了這個丈夫、這個家族,鞠躬盡瘁奉獻了自己的一切,可如今,她不再想要無下限地討好他。

而富察華萱的到來,讓襄親王感到很意外,他原本不屑任何人的到來。

但在睜眼看見富察華萱鞋子的那一刻,立刻驚坐起身。

接著又微微尷尬地彎下腰,說了句“你來了?”

如今的襄親王就如同孤單孑立,有些落寞。

富察華萱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衝著他溫柔地笑著點點頭。

“我來看看你,前些日子你不讓載儀來看你,如今,你就算想讓他來看,他也過不來了。”富察華萱輕輕說著。

襄親王微微抬起頭“他為何不來了?”

“咱們家最近發生的大事你不知道嗎?王語如那孩子······”

富察華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襄親王打斷了。

“我知道了,他這個不孝子,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小妾竟然也能值得他如此操心,他還能立下什麼事業?窩囊廢。”襄親王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卻也不能阻止他大罵載儀。

富察華萱沒有像往昔一般連忙安撫襄親王的情緒,而是靜靜的聽著他的話。

“王爺,你應該知道王語如她不真的是你的五姨太,而載儀對她的情感你也不是不知啊。”

襄親王聽了這話狠狠咳嗽一番,接著氣憤的起身“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你······”

“王語如這孩子本身就是被我們家強行納進來的,她本不該與咱家有任何淵源,卻為了給你沖喜毀了她的一生,她的姐姐因為咱們的陰差陽錯而死亡,您這些都是知道的啊。”富察華萱語氣淡然的說著。

“您也從未寵幸過她,她曾經為了救我的性命犧牲了不少,此番中毒,若不是因為她當初為了替我討回公道,何苦於有今日的事情?她對咱們家也是有情有恩,所以,我近日來,就是希望,您不要對她有任何阻攔。”富察華萱堅定地說著。

聽見這話,襄親王氣得已經開始大口地呼吸來喘氣。

“你要做什麼?你難道還想讓她嫁給你兒子不成?你到底想做什麼?”

“王爺,你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麼,我一切都會尊過載儀的意願。”、

聽著她的話,襄親王大喊一聲“無法無天了,這世道!”

襄親王因為臥病下不了床,否則依照他這樣的怒吼,定要將屋內的古董砸個稀巴爛。

富察華萱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稍微消停些。

“王爺,你好好養病吧,這些日子我得空就會來看你,希望你能珍重。”說完,富察華萱也沒管身後的襄親王說什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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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載玄這幾日難得都不曾睡懶覺了,在眾人都還未起床時就跟著玉蘭在後院出府忙乎。

這幾日,王語如生病後,許多東西都吃不了也吃不下。

玉蘭心疼的不得了,於是日日早晨都要出來親自監工做些菜品給王語如。

載玄於是想都沒想就跟著早早起來湊熱鬧,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

又是玉蘭煩了,還會用言語攆他。

“二少爺,我怎麼聽說你最近要跟著李易安大人去開鏢局啊?這麼早起來跟著我,你吃得消嗎?”玉蘭的話很簡單,意思不過是想要讓載玄別這麼黏人,再回去睡覺去。

可是載玄心思單純聽不懂,還以為玉蘭是在關心自己,頓時喜笑顏開。

“哎呀,不累不累,就算困就困唄,挺挺就過去了,又累不死,但你看看你一大早就要做這麼多事情,我怕你會累。”

玉蘭笑著搖搖頭也沒回他的話,就出外面去看看今早送來的新鮮白蘿蔔。

玉蘭找了好幾圈才找到新送來的蘿蔔筐,她邊走過去還邊唸叨“今日這是買了多少蘿蔔?這麼大一筐。”

等到她走過去,將那筐上的防凍棉布掀開後,頓時嚇軟了腿。

自是也沒忍住大叫一聲“啊——”

聞聲立刻趕來的載玄,連忙扶起玉蘭。

“怎麼了?怎麼了?”載玄著急的問道。

玉蘭一隻細白的手掩面另一隻指著那蘿蔔筐。

“那裡頭,死了人。”

載玄聽見這話,嚥了口口水,接著走過去,他也被這筐中的人慘象嚇了一跳。

可接下來,他就是震驚了,因為這個人,很熟悉。

他不可置信的俯下身子,近距離的觀看。

頓時大叫一生“許和清!”

玉蘭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過去。

沒過一會,住在襄王府府邸睡得迷迷糊糊的程蝶馨被玉蘭叫來,李易安則和載儀一起跟著載玄。

他們身旁也跟著不少奴僕小廝。

五人見到那簍筐裡的慘淡,頓時也精神起來。

許和清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蜷縮在裡面,他的指甲被拔除,內臟被掏空,腹部則是被印染的血跡,臉上更是被劃了好幾刀。

最主要的是,許和清的那灰白色的手中抱著一塊閃閃的金飾。

李易安在眾人的矚目下,將他的手強硬的掰開了。

那不是別的,正是一塊貓咪模樣的金飾,是載儀常常掛在腰間的那塊。

因為他日日都不離身,所以就連下人都一眼看出來了。

其餘四人也疑惑地看向載儀。

載儀淡淡解釋道“它前幾日就在樊樓丟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說完,載儀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將那金飾拿回來,仔細的用身上昂貴的布料擦了擦,這東西對於他來說意義非凡。

“這下怎麼辦?”程蝶馨此時嚇得已經精神抖擻了。

載儀沉了一口氣,雖然在許和清生前,二人鬧得並不愉快,可是他畢竟是王語如的好友。

“下葬吧,在城郊找一處好地方,方便祭拜。”李易安提議道。

許和清、王語如、王嫣如,這幾人都是在嶽州時他的學生,他幾乎看著幾人一同長大,如今這幾人中只剩下了王語如。

若是叫她知道,必然難過極了。

於是,載儀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最貼身的奴僕順才去親力親為處理此事。

眾人也都先散了。

“載儀,這事太蹊蹺了,許和清怎麼會被這般塞在裡面,有如此慘狀,我害怕·····”李易安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思慮其他幾人也不是沒有,可奈何現在,只是送來了一筐死人,其他的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即使再不心安又能如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日許和清離府後,我就派人尋找他的所蹤,可惜並沒有蛛絲馬跡,沒辦法,只能再加大力度吧。”

“大哥,快要過年了,希望咱們一家能好好過個年,不要再有么蛾子了。”載玄說道。

載儀回頭看了他一眼,衝他微微笑著“嗯,我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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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如本以為自己會如往日一般睡得日上三竿,可是她今日卻是被一群小丫鬟的說嘴吵醒的。

“哎呦,你說許主管可真慘,以前那麼帥氣那麼翩翩公子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啊?他死的那叫一個慘啊!”

“我聽說啊,他這是惹怒了貴人,才會這麼慘的。”

“什麼啊?我怎麼沒聽說啊,什麼貴人?”

那小丫鬟憋住嘴停了片刻,接著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

旁邊的小丫鬟是個心急的,還推了她一下“什麼啊?快說啊。”

“我聽說,許和清其實就是咱們家大爺殺的。”

“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嗎?真假啊?”

“大家表面不說,但心裡都這麼猜測啊,你知不知道前些天,大爺將許總管關入柴房的事情,據說有人看到許總管當初脖子上有個很深的劃痕,之後又有人看到他從後門離開了王府,你說怎麼就這麼巧,沒過幾日就死了啊?還有,你知不知道,今日在籮筐裡的許和清,他手中抓著的是什麼?”

“什麼啊?”

“正是大爺腰間日日掛著的那金飾!”

那小丫鬟說完這話,眾人都倒吸一口氣。

就連屋內的王語如也皺起眉頭,瞪大眼睛了。

清哥哥死了?他怎麼會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故意打碎茶碗,惹來丫鬟。

“你們剛剛說的都是什麼?”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問道。

剛剛嘴碎的小丫鬟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說的這些話,叫王語如聽了去。

頓時不知所措慌亂地跪下。

“許和清死了?真的死了嗎?”王語如見小丫鬟們不說話,於是自己問道。

小丫鬟們都眼裡憋著害怕的眼淚,誰也不敢說話。

“快說!”

還是王語如一聲怒喝,才叫一個小丫鬟開口。

“今早送來的食材筐裡,許總管死在了裡面······”

王語如聽著這話,頓時心頭一緊,暈了過去。

她不記得什麼了,只聽見幾個小丫鬟著急的叫了幾句“姨娘,姨娘······”

等王語如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她的四周坐著所有朋友,李易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好,沒事了。”汪守節此時將銀針收了起來說著。

王語如環顧一週,發現不見載儀。

於是有些驚慌“載儀呢?”

“大哥去處理事情去了,等會兒就回來了。”載玄說道。

王語如點點頭又問道“玉蘭,許和清死了嗎?許和清他·····”

玉蘭頓時一驚,不知道王語如怎麼會得知這個訊息。

“語如,許和清是死了。”李易安替慌亂的玉蘭回答道。

王語如看著最靠譜的安哥宣告了許和清的死,頓時難受的心口絞痛。

淚水也刷刷而下。

許和清是她與自己童年唯一的羈絆,也是與過去同姐姐的美好時光唯一的聯絡。

她失去了姐姐,也失去了最後的夥伴。

她控制不住的哭。

周圍人都慌張極了,程蝶馨更是直接抱住王語如。

“別哭了,身體不好,哭多了也是傷身體的啊。”程蝶馨見王語如哭,她都眼角掛淚。

“那他是怎麼死的?”

“我們還不知道語如,他就那樣死在了蘿筐裡,等到為他安葬後,我們就替他尋找真相。”李易安安撫著說道。

王語如感受著程蝶馨懷裡的溫暖,在周圍朋友的關心下,也逐漸停止了哭泣。

“我也想去調查。”王語如虛弱地說著。

眾人聽見都不語,載玄曾經說他們是個探案小隊,他自是希望能回到從前,可是,如今王語如的身體狀況別說是探案,就連下地,那都是困難重重。

王語如感受著身體一點點的虛弱,她有心卻無力。

“語如,等你好了,我們就去一起祭拜許和清,許和清遠在嶽州的弟弟妹妹,我已經派人去接了,我準備撫養他們長大讀書,一切,你都不要再擔心了。”李易安輕輕撫摸著王語如的頭頂說道。

王語如上午聽說清哥哥死後,就在擔憂那兩個孩子,聽見李易安這麼說,她也就放下心來。

突然間,她便又暈暈乎乎地睡著了。

再次有些清醒時,她感受到有人在輕柔地撫摸她的臉龐。

王語如緩緩張開眼睛,那人便把手拿了下去。

是載儀,他回來了。

見到王語如醒了,載儀也微微挪動了身體“你醒了?”

王語如輕輕嗯了一聲。

“李易安和我說,今日的事情你都知曉了?”

王語如又一次點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你身邊的這幾個丫鬟,我都派人發買了,連嘴都不能清淨,還能做什麼乾淨?”

王語如知道他這是有些遷怒於人的表現。

“她們挺好的,何必發買?發買的下場必會很酷,你將她們調往別的院子就好了,也算替我積德了。”王語如輕輕的說著。

載儀也只好默默答應。

“她們說,是我殺了許和清,你信嗎?”載儀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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