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想要娶你
“福晉我並非這個意思啊,您別誤會,是我的錯,口出狂言得罪了王姨娘和您。”柳若霜這樣說著。
她的言辭說得極其謙卑,但是語氣卻依舊平淡。
王語如心裡清楚柳若霜和她道歉不過是不得於此,她這般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可能會低眉順眼地向她低頭,不過是礙於富察華萱在場罷了。
富察華萱本就沒想故意刁難她,不過是想要為王語如撐腰,怕叫旁人欺負了去,見柳若霜也認錯,她也沒有過多苛責。
“柳小姐,我家瞻之的婚事,我不能說準人選,但我想我們還未有成婚的打算。”富察華萱輕輕的說著。
這話,讓柳若霜眼皮一跳,前些天那些流傳的風言風語,襄王府要和柳家聯姻的訊息,就都是柳若霜特意找人傳播出去的。
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也要和襄王府攀上關係,此時卻被富察華萱這句話打回了原型。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個謠言算是很站得住腳,於是她便幾次三番的來到襄王府來尋載儀,載儀這些日子倒是出奇的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拒絕她,這讓她看到了些許希望。
可今日,自己本來就是為了挑釁王語如一番,為了出口惡氣,卻沒想到自己說錯了話,這下算是惹惱了福晉。
她暗叫自己愚蠢,恨不得重新來過。
“我和語如還要進屋坐一坐,你也一起嗎?”富察華萱開口打破了此時的尷尬。
柳若霜此時還哪有心情再去自討沒趣的與二人閒聊,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二人說道。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既然瞻之哥哥如今也平安歸來,我就告辭了,伯母,我們下次再見。”
富察華萱輕輕點頭,王語如也行禮恭送柳若霜。
柳若霜大步流星,背影看得出有些狼狽,而她此時正面的臉龐更是咬緊牙關,帶著恨意的走了。
她內心冷哼一聲,這還沒完呢,她不會就此放棄,畢竟爭奪的不僅僅是她看中載儀這位如意郎君,整個襄親王一家本就該是她囊中之物,能夠為柳家帶來利益的,她絕不會拱手相讓······
王語如這邊看著柳若霜離去的背影,長舒一口氣,她本就不願意參與到後院女人們的爭奪戲碼之中,可偏生,她每次都能精準無誤地捲入戰場。
今日若不是福晉的相助,恐怕她也很難脫身。
王語如感激地衝著富察華萱一笑“謝謝你福晉,你剛剛的那些話······我實在太感動了。”
富察華萱此時也轉身,溫柔地衝著她笑了笑“你為我們家做了這麼多,患難與共,轟轟烈烈的這一遭本就該是我們的一份子,我怎麼好看著你,叫他人折辱了你去?”
王語如聽著這話,與富察華萱親暱地挽著走進來她的院子裡。
“年關過後你就走了,這偌大的王府恐怕真就成了一座空宅子,經過那一遭,死死的躲的躲,現在後院,只剩下我和四姨太了,一下子,原本昌盛的一家人也變得落寞無比。”
王語如點點頭,情況的確是這樣。
“我走了,您也別整日待在院子裡,我有個要好的姐姐,就是那日盛宴來的茶點師吳悠然,您可以和她常走動走動,您的日子也不會如此難以消磨。”王語如輕輕說道。
吳悠然不僅僅是名滿江湖的茶點師更是對新鮮事物和西方民主科學思想有著很深刻的領悟,她平日裡還愛穿些洋裙收集古著,對於富察華萱來說定是不錯的陪伴。
富察華萱點點頭,笑著謝過了王語如,接著又問出正題。
“也不知,你走後,要去哪?”
富察華萱的正題就是為了打聽好王語如今後的動向,畢竟正如載玄所擔憂的,這天大地大,如今又能前往海外,說不定她會去哪裡。
沒有了聯絡,日後載儀又該去哪尋她?
王語如沒想到富察華萱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會。
“姐姐死了,我唯一的親人現在在英國,我的目標是完成姐姐沒完成的願望,去英國找父親和攻讀法律,不過,您也知道,我手裡沒什麼錢,恐怕要去那裡,還要在做工掙些錢才能上路,也許會在京城,也許去廣州。”王語如倒是頗為認真的回答著。
富察華萱若有所思的聽著這些話,點了點頭,算是記下了。
她不能干預王語如的抉擇,卻也能時刻的把握動向也好,像載儀那個傻小子,人跑丟了,他再後悔就晚了······
富察華萱和王語如在這一夜聊了許久,王語如面對富察華萱的過分熱情倒也沒什麼其他想法,她知道,這些日子的相處,福晉和她的關係親近了許多,她捨不得自己也是正常的。
這一夜還算平靜,這邊玉蘭得了王語如先前的肯許去找了載玄。
許久不見載玄,玉蘭也十分想念這個桀驁不馴卻對她很好的小少爺。
而見到不遠處玉蘭的載玄更是激動得不行,他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飛奔過去。
“玉蘭!”載玄激動地念著玉蘭的名字。
“你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就過不了年,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玉蘭未見載玄時並不覺得怎樣,可當親眼見到載玄後,此時眼眶竟然有些微微發熱。
載玄卻聽出了玉蘭的話頭,忙問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再也見不到了?”
“還沒和大家說呢,語如姐等到過完年後就要離開府邸,我到時候也會跟著,以後語如姐去哪我也跟著去哪。”
聽著玉蘭的解釋,載玄只覺得頓時眉頭直跳,有些氣惱,卻又不知說什麼。
眼看著瞪大眼睛卻又說不出什麼的載玄憋得不行,玉蘭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少爺,你沒事吧?”
“玉蘭,你一定要跟著去嗎?你就不能留在府邸嗎?我·····”載玄說不出口他所想要說的話,大眼睛看向玉蘭。
玉蘭見狀笑了笑“二爺,你這話說笑了,我不跟著語如姐,我又能在這王府裡立足嗎?更何況語如姐等同於我的家人,我必須跟著她啊。”
載玄聽著這話,有些著急,可卻又憋得臉蛋通紅,他自顧地轉了好幾圈,踱步半晌,才回到玉蘭面前。
他一跺腳,抓著玉蘭的肩膀。
這一下,將玉蘭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二爺,你這什麼幹什麼?”
玉蘭見紅著臉的載玄遲遲不開口,卻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玉蘭面對眼前這個高大的身軀,踮起腳尖。
伸出手去夠到載玄的額頭“二爺,您莫非病了?”
玉蘭的小手冰涼,這一下讓載玄頓時一激,清醒過來。
“玉蘭,我·····我想要娶你為妻!”載玄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載玄說完後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可對面的玉蘭,卻是頓時呆住。
“二爺,你別和我開這種玩笑啊,我我······”原本臉紅的人此時變成了玉蘭。
她的小臉本就巴掌大,此時更是整張臉都是紅彤彤的。
“玉蘭,我沒有開玩笑,我不能再認真了,我就是想······娶你為妻!”
載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破罐子破摔又說了一遍。
玉蘭此時只覺得暈乎乎的,她絕對不討厭載玄,可卻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愛上了載玄,畢竟二人的相處,她都很守規矩。
更何況,她不過一個小丫鬟,她饒是再不識大體,也該知道,這襄王府二少爺的妻哪是她能染指且如此好當的?
玉蘭想到這,連忙掙脫開載玄的束縛,向後退了幾步。
“二爺,我清醒地很,這不是話本子,沒有貴少爺和窮丫鬟相配的戲碼,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可我卻不是那種能夠幫你的人,您今天的話,我當沒聽見,和你做朋友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了,我不敢肖像這些,我先告退了。”玉蘭長長的說了一通話。
而對面的載玄就這樣愣愣的聽著,見玉蘭要走,他想要伸手阻攔,可又念及到剛剛玉蘭的話,他只能默默地收回了手。
見到玉蘭遠去的背影,載玄氣惱得跺了一下腳,這次,他實在是聽到玉蘭要走的訊息,過於心急了。
而玉蘭此時也不好受,心臟怦怦直跳,她說的話並非欲擒故縱的戲碼,是她真真切切的實感。
王語如此時剛剛恭送完富察華萱不久,正站在門外看梅花,正小口的吃著福晉臨走給她留下的紫蘇酪。
恰好看到急匆匆回來的玉蘭。
王語如看著一臉羞紅表情也不太對勁的玉蘭,連忙跑過去問道。
“這是怎麼了?一臉驚恐的?剛剛不是讓你和載玄去敘舊嗎?”王語如笑呵呵的問著。
“他說,他要娶我。”
‘啪嗒——’一塊紫蘇酪無聲的落在了雪地裡。
“什麼!”王語如大喊一聲。
玉蘭見她情緒激動,連忙跑過去拉住她的手,並和她詳細講了剛剛的事情。
王語如聽後久久不能平復心情,倒不是別的,她早就看出了載玄對玉蘭的那些小心思。
只是實在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出其不意,還如此直白,她心裡感慨,真是個傻小子。
“語如姐,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何目的於我,竟然想出這麼個事情來。”玉蘭還在理性的分析著。
王語如看著絲毫沒有被載玄的話迷得暈頭轉向的玉蘭,她點點頭,感慨的拍了拍玉蘭的肩膀。
“你的卻很有理智,不為小情小愛衝昏頭腦,我親愛的玉蘭,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就咱們這個身份,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利用的空間啊·······”
“我也在想啊,到底是何原因。”玉蘭說道。
“玉蘭,載玄也許是真的喜歡你,其實我能看得出來,只不過你很遲鈍罷了······”
“怎麼可能?語如姐,我可不遲鈍,我······”
“你當一個貴族大公子會為了誰幾天幾夜不睡覺,只為第一時間給你換藥嗎?你當人家傻啊,一有什麼好事情都想著你,他對你的愛意已經很明顯了,只不過你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王語如說道。
“其實,我不反對你們兩個在一起,不過這一切都要看你,你對載玄是什麼情感,若是你對他不喜歡,你也不需要畏懼,我們一走了之便是,可我也觀察這麼久,我真的覺得載玄是個不錯的人,至於如何選擇,這一切都看你。”王語如又補充說著。
玉蘭愣愣地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天旋地轉。
“不,語如姐,我還是覺得這有些離譜,我和載玄?這怎麼聽起來都很離譜。”玉蘭依舊不敢相信。
“更何況,語如姐,載玄年紀還小,他根本不懂婚姻的意義,哪裡是喜歡了誰就娶了誰的,婚後的日子,我怎麼保證他又不會另有新歡,從而拋棄我呢?他的喜歡可能是一時的,但對於我來說,那是很致命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此時該是什麼心態了。”
載玄這樣的高門貴族,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要擁有的,可玉蘭卻從未肖想過,她性格懦弱愛哭,這是她難得覺得自己有自己的大主意的時刻。
婚約不是兒戲,即使載玄喜歡她也說明不了什麼。
王語如聽了玉蘭的話,也有些如夢初醒,她拍了拍玉蘭的肩膀。
“抱歉玉蘭,我的考慮不周,我曾覺得只要兩情相悅便好,可你所說才是正解,你和載玄不該如此潦草,這個社會,對我們女性太不公平,我們走錯一步,將會是萬劫不復,你該和他多相處些日子才對。”王語如說道。
玉蘭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又搖搖頭“不,語如姐,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我們年關後就要走,只是這些日子,我又何苦去做這些,反而擾亂我的心智。”
“載玄很好,若是從前的我,這樣的破天富貴砸向我,對我來說是份好運,別說做妻,做妾我都願意,只要能在這王府裡平平安安一輩子,我就什麼也不強求了,可惜現在不同了,我的心註定不會恪守己分的永遠消停在這內宅之中,若是這個男人不能完全的愛我,讓我歡樂,那麼我寧願沒有。”
王語如驚歎得張大了嘴,她從未想到,曾經那個只會哭哭啼啼沒有主見的小丫鬟會蛻變成如此思想的女孩,這令她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