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相近在眼前
王語如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玉蘭的一聲驚呼讓王語如回神。
“哎呦喂,我的腳啊,這鵝卵石未免也太多了。”玉蘭扭傷腳抱怨著。
王語如趕忙過去扶起玉蘭,就在扶住她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玉蘭的話。
鵝卵石?對!鵝卵石!
王語如連忙將玉蘭扶起,去掏著自己袖子裡那顆從姐姐遺物中拿到的鵝卵石。
這鵝卵石成不好找的石青色,不似純白和琥珀花紋,這樣的鵝卵石也是貴族為了展示自己奢靡獨特的象徵,所以不會與民間百姓鋪設的一般。
王語如頓時眼皮一跳,心也跟著亂撞。
姐姐來過這裡?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讓王語如心一驚。
這條鵝卵石曲折蜿蜒,通向一處,王語如想要走過去,一探究竟。
可玉蘭此時崴了腳根本走不來了那麼長的路。
“玉蘭,你在這處等我。”王語如說道。
“不行啊語如姐,那地方誰知道是什麼狼窩虎穴的?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你別管我了,你走你的。”
王語如看著腳踝已經青紫的玉蘭實在不忍心“你這樣就算去了,有了危險,那不也是白費嗎?你在這等我,若是一個時辰我沒有回來,你就去山下找安哥他們,行嗎?”
玉蘭聽了這話,思索了一會,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她心裡暗罵自己的腳踝不爭氣,又在心裡偷偷祈禱,語如姐這一路必定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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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如在路上又回想起了姐姐的遺物。
那書頁和鵝卵石似乎都在為她指引著這處,這處究竟有什麼?
王語如正想著,卻在恍惚朦朧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張保安?
他怎麼在這?
王語如頓時更加驚慌,她看著張保安那高大的身影在遠處搖搖晃晃一下。
王語如怕他瞧見,連忙趴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王語如才敢抬起頭,看向遠方,張保安不在了。
王語如疑惑,張保安怎麼來了菩提寺?
就算張家和洋人達成鴉片貿易的合作,也該是他老子張勳做主,張保安在朝中那芝麻大點的官位根本幫助不了洋人任何,他來參合一腳,難道是替父談判?
王語如想著,不自覺地出了神。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剛剛張保安站的位置。
她極目遠眺,這裡什麼也沒有啊,張保安在看什麼?
她心中正疑惑,突然王語如被什麼東西絆倒。
待王語如起身看過去時,她又被嚇軟了雙腿。
絆倒她的不是別物,是從土地裡而出的一隻慘白的人手!
王語如捂住嘴,讓自己不要被嚇到出聲尖叫。
在這樣寒風不斷呼呼吹刮,又無人的地界,讓王語如良久都不能鎮定。
過了不知多久,王語如才徹底穩住心神,緩緩地朝著那屍體走過去。
她面部猙獰,用那雙纖纖玉手狠狠地刨著土坑。
沒過一會,王語如就將屍體臉上那塊硬土推開了。
再見到屍體是誰時,王語如沒忍住心裡又是一顫,她的腿又不聽使喚了。
因為死者不是別人,就是他們此行要來找的有為!
王語如嚇了一跳,立刻回想起這一切·······
她恍然大悟,為何孟姨娘能知道蓮兒的事情?也許作為相公的張保安可以和她說。
或許所有知情人都已經被他殺害了,只有,有為是官方認定的最後一個嫌疑人,只要他死了,那麼這案子最後也只能變成懸案無法向朝廷交代,這是他在逼迫李易安和載儀,將有為變成兇手。
王語如雖然想不通他的動機與作案手法,可她卻也知道,當一切所有的可能都變成了不可能,那麼不可能的變成了唯一的可能。
王語如連忙站起身,想要找安哥。
可就在王語如暈暈乎乎站起身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背後。
那道病弱般虛弱卻陰森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我們的大訟師要幹嗎去啊?”
說完他就陰森地呵呵呵笑了。
王語如驚恐地轉過頭去,看到了張保安那張慘白又羸弱的臉,他的表情沒了初見那日的含蓄與柔意,取而代之的是殺意與狠厲。
王語如的腿軟了,但她卻意識清醒,她連忙強迫自己穩住心神趕緊跑。
可她剛跑出沒幾步,就被張保安一把抓了回來,攬入懷中。
王語如驚呼“放開我放開我。”
“噓噓噓,別這麼喊,你知道的我對你很感興趣,那日被你們羞辱後我可是想了好多種方式報復你,可隨著我找人調查你,我發現,我越調查,越喜歡你啊語如。
我答應你,不把你做成人彘了,我要把你的白骨收藏起來,將你這張漂亮的臉皮做成我的新鼓面,我對你,好不好?”
張保安抱著王語如在懷裡說著話,說著說著還會發出詭異的笑聲來。
王語如的心突突突直跳。
人彘?王語如想到了孟姨娘,果然如她和載儀所說的那樣,孟姨娘是被孟老三毒死,那麼做成那般慘狀的,只能是眼前的張保安所為了。
王語如頓時覺得窒息,喘不上來氣。
張保安看到王語如這樣好看的臉龐上溫柔地笑了笑“別怕別怕,你不會獨孤的,山腳下那個丫頭和你那般要好,她會陪你的。”
玉蘭?她在說玉蘭?
王語如瞪大了眼睛,她不能讓張保安傷害玉蘭,她拼命扭動著身子,可張保安那雙大手將她按得死死的,王語如動彈不得。
突然之間,張保安空出一隻手,從腰間拿出一條毛巾,狠狠地將她捂在了王語如的鼻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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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語如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是多久後的事情了。
她睜開眼睛只剩下暗無天日的天花板,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四周寂寥無人又無比悽暗,只有一盞燭火在盪漾。
王語如的手被綁住了,可腳卻能動彈,她強行站起身,靠著摸索,在這幽暗的房間裡摸索起來。
王語如的手到處嘗試著,她希望自己能找到些東西來讓自己逃脫。
王語如摸到一處冰涼的圓狀物體,王語如讓開身子,好讓燭光能夠照耀到。
明滅不定的陽光照射上去時,王語如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是一個完整的人類頭骨,那上面的組織沒有被剔除得趕緊,血像膠水一樣粘在骨頭上面。
王語如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但也沒叫出聲,她知道,張保安現在不在,自己若是叫喊一聲,恐怕就壞了。
王語如繼續摸索著,可是,越走,王語如便越發絕望。
因為這一路,她摸到的都是那個變態鋸下來的人的身體組織,卻找不到出口。
王語如此時又怕又急,冒了一身冷汗。
這屋內只剩下她驚恐的喘息之聲和那搖晃的殘燭不是靜止如死物的了。
王語如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將自己移到那蠟燭旁,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帶過來的一陣風將那微弱的燈光撲滅了。
她將自己被捆綁的雙手靠向那蠟燭。
她希望這樣能將自己手腕上粗粗的繩子燒斷。
可這太難了,半根殘蠟燭火的熱量不算高,張保安給她綁的繩子,又結實耐燒。
王語如的掌腕處被蠟燭燒得通紅,她卻固執得不想退讓。
她現在已經離知道姐姐死亡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只要能活著給姐姐報仇,她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吱呀吱呀”
王語如因為緊張,現在五官四通特別敏感,她清晰地聽見了門外走步的聲音。
王語如連忙將手拿開,躲閃回原位。
門不知在何處被開啟,張保安迎著黑暗的一片,提著一盞小燈走了進來。
“語如,醒了啊?”他的聲音是溫柔和藹的,可卻聽得王語如頭皮發麻。
王語如沒有說話,而是怒目地瞪著他。
張保安也沒有生氣,而是緩緩地蹲下身,捏住王語如圓潤的臉龐,左右晃動她的臉頰,瞧了又瞧。
“多麼好看的一張臉啊,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很像我母親,我好喜歡啊。”張保安孱弱地說著,說完還發出詭異的咯咯聲。
王語如想到了那日與胡夫人的對話······
王語如的眼珠一轉,皺了皺眉,身後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搗動著說道“你戀母?”
張保安聽到這話時,原本還在樂呵呵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
“我是眷戀母親,那又怎麼了?”他的嗓音變得尖銳,似乎在怒吼。
“你知道嗎?我兒時印象中裡,母親很美,你的眼睛像她,孟欣然的鼻子像她,我的第一任妻子安氏嘴巴像她,哈哈哈哈,現在她們兩個的嘴巴鼻子都在我這間小小的屋內。”說完,他便詭異的笑了。
王語如後怕之餘開始變得極度的想吐,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心裡是按不下的驚恐與慌張。
王語如強忍住這些,張口說道“那我姐姐和你有什麼仇恨你要殺了她?”
像是沒料到眼前的少女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會想這些,他站起身來,仰天大笑了一聲。
“你姐姐啊,說實話,你姐姐長得並不行,可她這個賤人,太····太聰明瞭,她知道我和三房在景州貪汙的事情,也知道我要與道爾家族秘密的以朝廷名義走私鴉片的事情,你說,我不殺了她,我還能怎麼做?她被打得屁股開花後的那日,我便將她綁了來,但是在這屋子裡只折磨了她小半天,就被那三房的人給要走了,太沒趣了,原本還想要將她那雙芊芊玉手都收入囊中的啊。”
說完,他又自顧的笑了。
王語如此時的心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姐姐死亡的真相她終於知曉了。
可當她身臨其境感受到這間屋子的可怕,她就渾身顫抖,因為她不敢想象,那天的姐姐究竟遭受了怎樣非人的待遇。
姐姐······那日的姐姐又該是如何的無助與痛苦啊,姐姐是那麼怕疼的人啊。
想著這些,王語如的眼角不可控的滴下幾滴淚水,她的牙關不自覺地要緊,眼眸裡是生活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駭人的神色,那眼神簡直要將面前的人生吞活剝。
“別哭,你的眼睛等一會就屬於我了,我的寶貝。”說著,他就貼近王語如。
“你想的太多了。”王語如一聲呵斥,此時她的用盡全部力氣踹開了張保安。
張保安顯然沒意料到,他似乎低估了眼前的少女。
他以為她還如那日一般,以為讓她聞了蒙汗藥便不用捆腳。
但他低估的不止這些。
‘啪’一聲,正中腳踝。
一枚子彈正中他的腳踝。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語如。
他根本沒想到要搜身,他死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會開槍,又或者說,她竟然有槍支!
剛剛的王語如早已經在與他刻意閒聊,製造契機與時間,硬是靠著牆壁,生狠狠的磨開了繩子。
現在她的手腕自然,已經血肉模糊了。
但在生死麵前,這些疼痛早就不足為懼了。
她強忍固定著顫抖又流血不止的手腕,掏出了伯納德先生送給她的女士槍支。
她開完槍,手還在顫抖,她不能殺了張保安,殺了他自己就不能為姐姐平反了,他只能打傷他的腳踝。
接著她趁張保安反應過來,連忙又補了幾槍打在他的大腿手腕處。
這下他是徹底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