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演戲
這話明明如此簡短,卻也頓時讓喬書亞有些慌張,他不能否認的是,他的主人曾明確的表示過。
對於載儀這人,他的態度是有些後怕的,他的主人雖作為老牌英國貴族,在議會上說得上話,可如今形式已然微弱,保住自身才是正事,歐洲不少家族的人蠢蠢欲動,如今不是個開戰的年份。
王語如見著喬書亞終於安分,便也明瞭,這個喬書亞並不是沒有軟肋,而是這洋人都一向自大慣了,而國人卻在不該沉浸的時候說著自己是天朝上國,該有自信時卻妄自菲薄起來。
所以這喬書亞並沒有真正被這些官員審理透徹,載儀很厲害,一陣見血。
王語如突然想到了什麼,在載儀一旁踮起腳小聲說了些什麼。
載儀聽後,抬起眉毛笑了“你今日到不笨。”
王語如哼了一聲“我哪日也不笨啊。”
載儀見著少女這副嬌嗔的模樣,嫌棄的冷笑一聲接著轉過身去對那洋人說道“這樣吧,喬書亞,我們都各退一步,你只需要素我刺殺李易安的那個人的身份,我不需要你去出證來為我做些什麼,咱們都不說這些日子的事情,你的主人也永遠不會調查出來。”
喬書亞被抓到這裡已經三天了,牢房雖簡陋粗鄙,但看守卻極多又嚴苛,他自是沒機會出去通風報信,告訴別人他被抓了,那麼也就證明這種方法絕對可行。
喬書亞聽了這話也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知該做何選擇。
王語如看出了他的窘境,拿起了喬書亞外套,她剛進來,從那外套口袋裡微微敞開的口袋中,發現了一張照片。
是一位外國女士抱著一個不足五歲左右大的幼童,她想,也許這是喬書亞的家人。
王語如將那張照片拿了出來,用她不是很熟練的英文說道“think more about your daughter,she cannot live without a father.”(想想你的女兒,她不能沒有父親)
喬書亞見著那張微微泛黃的黑白照片,此時終於捨得開口“主人沒和我說太多,那日我與喬治一起去刺殺李易安,我在門外風,殺李易安不過是主人不想讓他查張家的案子。
具體原因主人從未和我們說過,我們是他家族底下的打手,這樣的僱傭性質很難和這些黑道家庭輕易解除,我也是迫不得已來到這裡,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也請放過我,我還要見我的女兒。”
王語如聽了這話又陷入沉思,這洋人因為李東陽而處處維護捲進這起案子,王語如倒是能理解,可洋人這般處處阻止是何意思啊?還是這種幫派的勢力,而非官方政府,這一下看來更不好處理了。
王語如連忙問著“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說著王語如拿出自己和姐姐的唯一合照,指著姐姐問道。
那洋人看到照片的時候,愣了一愣隨即又說道“我好像在張府見過她,只不過,那日她只剩下了一口氣,她是被張府的主人家打的。”
“之後呢?之後你還看見了什麼?”王語如急迫的問著。
“不好意思,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喬治那天是偷偷進張府給李東陽傳信,只看了一眼。”喬書亞說道。
為什麼姐姐的死就是絲毫沒有線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語如這邊在思慮一旁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李大人,您何時來的啊,醇親王和我說你估摸兩日後才能到啊。”
王語如抬頭,看見就在不遠處,來了一位尖嘴猴腮的官員,這官員極其瘦,那寬大的朝服在他身上如同一塊千斤重的布料一樣,那官員正向著這裡走來。
而一旁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載儀卻突然拉過來王語如的腰,將她左手攬在懷裡,王語如一驚,疑惑的看向載儀。
王語如不解,望著載儀緊緊摟住自己腰際的手,王語如心想,現在載儀這人怎麼這麼自然了說摟住她就摟住,沒有半點禮節,剛要出口阻止他。
載儀卻率先開口“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侍妾,別亂動。”
載儀故意將身子壓低,將嘴唇靠近王語如的耳邊,極低的氣聲,像是微風吹過王語如的耳邊,這讓王語如突然一顫,連忙推開載儀。
沒想到載儀卻將她環的更緊,載儀那粗實的臂膀將她狠狠的向自己的懷裡抱著,彷彿快要將王語如嵌入身子裡去。
貼到身後堅硬的身體,王語如見推不開他,擰著眉抬頭狠狠瞪了一眼載儀說道“憑什麼?我是你小媽才對。”
載儀聽了這話有些好笑,他又一次俯下身子貼近王語如在她耳邊說道“你有多恨你自己的身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也向來不是守禮節的啊姨娘,又何必為自己立貞節牌坊?”
王語如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的確她極其厭惡自己的身份,但為了壓載儀一頭總是刻意強調自己的身份,這樣被載儀赤裸裸的揭穿讓王語如頓時感到很羞恥。
王語如突然紅了臉,不知說些什麼,還想推開載儀,就又聽到載儀緩緩說道“聽我的,我們不能暴漏身份,來的那人是太后的人,他定會故意給李易安使絆子,李易安不能兩日內如期到來,他必定會大做文章,總之,現下若是不想給李易安惹麻煩,那就記好你的身份。”
這話頓時讓王語如冷靜了下來,安哥的確和她們說過,要如期來到景州,這官場如今分為的這兩大陣營,一個是太后的,一個是攝政王的。
而另一個最有實力和話語權的是載儀,但載儀在政事上從不多言,既不站隊也不多說,所以太后和攝政王才會如此忌憚卻又想拉攏載儀。
這個案子自然是參與的人越少越好,而她一個無背景的女子來參與到這起案子當中自然是容易落下話柄的,如今朝廷對於這些不符合傳統價值觀的行為幾乎到了苛責的地步。
若是叫她人知道了,搞不好參李易安一本。
王語如想到這兒,只能無奈的放開掙扎的手,瞪了一眼小人得勢的載儀。
而那邊被獄卒纏身的男人也走了過來,大遠處就見著載儀正抱著一位絕世美人在那邊纏綿悱惻,如今近處一瞧,這女子果然漂亮。
載儀的手從未放開王語如,這下也終於直起身子,笑著對那男人說話“府尹大人好啊,我擔心那洋人跑了,這幾日便快馬加鞭的來了。”
府尹聽了笑了笑“大人這幾日舟車勞頓,今日也不知是否休息好了,這般匆匆,大人真是鞠躬盡瘁啊。”
職場上慣用的拍上級的馬屁,載儀聽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按著眾人對李易安性格的印象,溫良的點點頭。
而那邊府尹繼續說著“不知今日大人可否賞臉,小人為大人接風洗塵,佳人美酒,定會讓您滿意的。”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景州里,地方官兒就算是當地的土皇帝,一年到頭來不過就那些中央的人來走個過場,而如今來的可是隸屬中央的一位大官兒,於情於理都該盛情款待。
可王語如卻感慨,這府尹請的不是真正的李易安而是愛新覺羅·載儀,要是安哥的話,為人恭順和善見著府尹這般熱情估計就去了。
但載儀的話,他這人最喜清淨,這人幹什麼事情都嫌棄無聊,為人孤僻才不會這般輕易的去呢,說不定還會好生嘲諷你一通。
可出乎意料的是,載儀並沒有拒絕,載儀笑了低著頭故作親暱的蹭了蹭王語如的秀髮“府尹大人,那等我送完賤內再去登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