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見秦軻
當然，她不是和李之華一起進組的。
電影名叫《中年之難》。
李導演是這部電影的靈魂人物。
與她同行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男女主角，資方代表，副導演，場務等等。
蘇時君演女主角的青年時代。
戲份很少。
按李之華的說法是：“如果演得順利，你的戲一天就可以殺青了。”
拍攝現場離她所在的城市有六七百公里，一來一回就得花掉兩個半天時間。
她是坐高鐵去的，比坐飛機便宜。
到了酒店，放下東西，她直奔拍攝現場。
李之華身邊圍著許多人。
她沒有特意去打招呼。
一般劇組很少先拍配角的戲。
李導演反其道而行之。
蘇時君直到化好妝，才和李之華說上了話。
“李阿……李導，和我演對手戲的是誰呀？”
她還真有點好奇。
演男女主年青時代的演員，沒有對外公佈過。
誰會來演她的“男朋友”，她完全不知情。
李導演往人群裡一指，說：“瞧，他來了。”
蘇時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清來人是誰後，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秦軻，過來，這是小君……哎喲，我真是老糊塗了，忘記你們倆一起演過戲。”
秦軻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早前，曾向他的姨媽打探過，誰和自己演對手戲。
姨媽總是用一句話搪塞：“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會是蘇時君。
他的出現，同樣完全出乎蘇時君的意料之外。
兩人四目相對，因為震驚，都忘記了向對方打招呼。
李之華推了推秦軻，笑道：“你們之前搭檔過，應該更有默契感吧。”
秦軻的臉微沉，說：“電視劇還沒播出，姨媽怎麼知道我們合作過？”
他的視線，似是不經意間掃過蘇時君。
她立刻從裡面捕捉到了一絲責備之意。
不由得低下了頭，抱歉地說道：“秦……先生，對不起，是我一時多嘴了。”
“小君，多嘴的是你朋友，不是你。”
“姨媽，你們好像挺熟？”秦軻眼睛看著李之華，餘光卻瞄向蘇時君。
蘇時君感覺到了一點寒意。
“說來話長。有時間再和你嘮叨。你這小子，多長時間沒來看過姨媽了！”
“姨媽說的是！上個月，我一直在養腿傷……”
“啊！你腿受傷了！我怎麼沒聽說過？也沒人告訴我呀？”
李之華驚叫道，面帶疑問，看向蘇時君。
蘇時君心想：“好像都是我的錯，我犯法了嗎？怎麼搞得兩頭不是人？”
她保持著沉默，拿起手機裝作回資訊。
這時，副導演走過來問：“李導，可以拍校園表白那一場戲了嗎？”
“準備好了就開拍吧，小君，按我教你的去做。”
蘇時君點了點頭，走到機前。
秦軻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在林蔭道上相遇，即將擦肩而過時，秦軻叫住了她。
“小梅，有句話，我大一時就想和你說了。”
蘇時君迴轉身，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溫柔地低下頭。
秦軻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深情地看著她，因為緊張，聲音有點顫抖：“我喜歡你！”
蘇時君心裡一顫，要死嘍，秦軻演技太好了，她覺得自己要動心了。
“抬起頭凝視男生。”李之華提醒道。
蘇時君愣了一下，她教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低下頭，最能顯示出女生當時的內心的喜悅和緊張。
但是，導演的話，當然是要聽的。
她緩緩抬起頭，凝視秦軻的雙眼。
那雙眼睛明亮得如鑽石般。
只是，這光芒不是溫暖的，而是寒冷的。
蘇時君被他盯著，沒一會就起了雞皮疙瘩。
“咔！”導演喊了停，走過來，不滿地看著秦軻。
“小軻，你對面站著的是你的愛人，不是殺父仇人！好歹演了幾年戲，怎麼連新人都不如呢！”
李導演訓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面。
秦軻回想起自己的表現，羞愧難當。
“對不起，我狀態不好，我儘量剔除掉自己的私人情緒，專心演。”
蘇時君暗自吐槽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啊！真是莫名其妙。這婚又不是我自己單方面要結的，我也沒有賴著他不離，臉變得可真快。”
“小君，想什麼啊！專心一點！”李導演拿著手上的書，輕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
把她給敲醒了。
“我可是經過名導親自指導過的，不能給她丟臉。”
戲重新開始。
這一次，很順利。
四目深情相視之時，鼓風機吹起金黃的楓葉，在他們身邊飛舞。
接著，秦軻和蘇時君緊緊相擁。
……
看回放時，大家一個勁地說鏡頭很浪漫，唯美。
“愛情就該是這個樣子。”
蘇時君得到了不少人的稱讚，說她演得很自然。
但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只因為，剛才和秦軻抱在一起時，他悄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不管你接近我姨媽的目的是什麼，請你收手吧，不要利用她。”
下戲後，她仍在反覆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沒想到，他是這樣看待她的！
真是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沒腦子。
笨秦軻，壞秦軻！她在心裡狠狠罵了他幾句。
接下來，是拍兩人的其中一次親密事。
本來，這種戲，她是有心理陰影的。
但李之華一再向她保證：只是做一個動作，連親吻都不用，鏡頭會直接切到兩人完事穿衣服的時候。
“小君，秦軻，我和你們商量一下，男的在上，太普通了，改一下，這一回，女生在上。”
之前看專訪時，李之華就說過：不會完全照搬劇本上寫的東西，會根據現場情況改戲。
看來，現在是改戲了。
“我是個專業演員，聽導演您的。”秦軻倒無所謂。
蘇時君也沒意見。
她已經提前知道了這是一部唯美的文藝片，基本上不會出現以色博眼球的內容。
她還是比較放心的。
“開始！”
秦軻坐在書房裡寫著東西，蘇時君端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她靜靜地站在旁邊，目光一直停留在秦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