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分封海外
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感受氣息從鼻腔進入，從丹田流出……”
暖閣裡靜悄悄的，只有檀香的香氣瀰漫，王平安的聲音柔和而緩慢，像流水一樣淌進朱棣的耳朵裡。
朱棣原本緊繃的身體，在香氣和王平安的引導下，漸漸放鬆下來——他常年征戰，神經總是高度緊張，此刻在溫暖的環境裡，聽著舒緩的引導，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漸漸模糊。
朱元璋坐在主位上，手心捏著汗，眼睛緊緊盯著朱棣，生怕出什麼差錯。
朱標則躲在屏風後，透過縫隙看著外面，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他既想知道四弟的真實想法，又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王平安見朱棣已經進入放鬆狀態，眼神變得清明，開始緩緩詢問：“燕王殿下，你在北平，最在意的是什麼？”
朱棣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模糊，卻清晰可聞：“北平……兵權……麾下將士……守護大明北疆……”
“那你對南京的龍椅，有沒有想法？”王平安繼續追問，聲音壓得更低。
朱元璋和朱標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朱棣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龍椅……誰不想坐……可大哥在……大哥仁厚，待我親厚……我不能……也不會跟大哥爭……”
“要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不在了呢？皇太孫年幼，你會怎麼做？”王平安的問題直擊核心。
朱棣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裡帶著一絲迷茫，卻也透著真實：“父皇和大哥不在了……允熥年幼……蒙古還在……大明不能亂……我會輔佐允熥……做大明的徵北大將軍……守住北疆……可要是有人想害允熥……想亂大明……我不會坐視不管……”
朱元璋聽到這裡，心裡鬆了口氣，卻又多了幾分憂心。
朱棣沒有直接說要爭皇位，卻也沒完全否定，尤其是最後一句“不會坐視不管”，隱隱透著掌控權的意味。
王平安看時機差不多了，開始引導朱棣醒來：“殿下，慢慢睜開眼睛，感受氣息回到身體裡，你只是小憩了片刻，神清氣爽……”
朱棣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他揉了揉太陽穴，笑道：“王平安這安神香真管用，我竟然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夢見在北平的草原上騎馬。”
朱元璋連忙笑道：“睡著了好，睡著了說明你心裡沒煩心事。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朱棣接過熱茶，喝了一口，心裡的疑慮漸漸打消。
看來真的只是調理氣息，自己想多了。
他和朱元璋又聊了些北平的防務和蒙古的情況，便起身告退，回驛館休息去了。
朱棣離開後，朱標從屏風後走出來，臉色複雜：“父皇，四弟……他心裡果然有想法，只是因為兒臣在，才沒表露出來。”
朱元璋嘆了口氣，靠在龍椅上，疲憊地說：“老四不是壞人，只是野心太大，手握兵權，久居北平，難免會有想法。
朕活著，你活著，他能收斂；可要是朕和你都不在了，允熥一個孩子，根本鎮不住他。到時候，要麼他反，要麼允熥削藩，不管哪樣，都會引發戰亂，大明的江山就危險了。”
王平安看著父子倆擔憂的樣子，開口道：“陛下，太子殿下，臣有一策，既能保全燕王，又能消除隱患，還能為大明開疆拓土。”
“哦？什麼策？”朱元璋和朱標同時看向王平安，眼裡滿是期待。
“將燕王分封到海外剛佔領的領土上。”
王平安緩緩道，“之前湯和、藍玉平定西班牙、葡萄牙後，佔領了呂宋、爪哇等島嶼，這些地方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卻缺少得力的將領鎮守。
燕王驍勇善戰，熟悉軍事，若將他分封到呂宋，讓他率領部份北平將士，繼續征討南洋的未歸附部落，既能讓他發揮所長，又能遠離中原核心，不會威脅到太子殿下和皇太孫；同時，燕王在海外開疆拓土，也能壯大大明的疆域，鞏固大明的海外霸權。”
朱元璋眼睛一亮：“海外分封？這個主意好！老四喜歡打仗，讓他去海外開疆拓土，比待在北平更能發揮他的作用。而且呂宋離南京遠，他就算有野心，也鞭長莫及，不會威脅到中原。”
朱標也點頭道：“王平安這個主意確實萬全！四弟要是去了呂宋，既能繼續為大明效力，又能避免兄弟間的猜忌。而且呂宋物產豐富，能讓四弟的部將和家眷過上好日子，他應該會願意。”
“只是老四會不會不願意離開北平？”朱元璋有些顧慮，“北平是他經營多年的地方，麾下將士也多是北平人，讓他去海外，怕是會有牴觸。”
王平安笑道：“陛下可以許他三個條件：第一，允許他帶走三萬北平精銳將士，繼續由他統領。
第二，呂宋的賦稅十年內不上交，全部用於當地建設和軍隊補給。
第三，第三，封他為‘呂宋王’，子孫世襲，可在呂宋自主任命官員，只需向大明稱臣納貢即可。有這三個條件，燕王應該不會拒絕。”
朱元璋拍案叫好：“好！就按你說的辦！這三個條件，既給了他兵權，又給了他封地和自主權，他要是再不答應，就是不識抬舉了。”
次日，朱元璋再次召見朱棣，將分封呂宋的想法和三個條件告訴了他。
朱棣愣了一下，隨即陷入沉思——離開北平，他確實有些不捨，可呂宋有兵權、有封地、有自主權，還能繼續開疆拓土，比待在北平受猜忌好多了。
而且，他也明白父皇的用意，這是為了避免將來的衝突，保全兄弟情分。
“兒臣謝父皇恩典！”朱棣跪地行禮，聲音真誠，“兒臣願意前往呂宋，為大明開拓海外疆土，永為大明藩屬，絕不背叛！”
朱元璋看著朱棣，眼裡滿是欣慰：“好！老四，朕相信你！你到了呂宋，要好好經營，讓大明的龍旗插遍南洋，讓萬國都知道大明的威嚴！”
朱棣分封呂宋的訊息傳遍南京，朝堂上下一片贊同——既消除了隱患，又能開疆拓土，是萬全之策。朱標特意在燕王府設下餞行宴，為朱棣送行。
宴會上，朱標端著酒杯，對朱棣道：“四弟，此去呂宋，路途遙遠，你要多保重。北平的家眷，我會幫你照顧好，等你在呂宋安頓好了，再派人接他們過去。”
朱棣接過酒杯，眼眶有些發紅：“大哥，這些年多謝你照拂。我到了呂宋，會時常給你和父皇寫信，彙報南洋的情況。將來若是蒙古來犯，大哥只需一封書信，我立刻率軍回援！”
“好！”朱標笑著點頭，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四弟，到了呂宋，少打仗，多安撫百姓，讓那裡的人也能過上好日子。”
“我記住了。”朱棣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大哥，你也要保重身體，別太勞累。父皇年紀大了，東宮的政務，能交給別人的就交給別人，別累壞了自己。”
兄弟倆聊了很久，從兒時的趣事，到北平的防務，再到呂宋的未來，話語裡滿是不捨，卻也透著濃濃的兄弟情。
三日後，朱棣帶著三萬北平精銳將士，乘坐蒸汽戰船，從龍江寶船廠出發，朝著呂宋方向駛去。
朱元璋、朱標、王平安親自到碼頭送行，看著戰船的煙囪噴出白煙，漸漸消失在海平面上，朱元璋感嘆道：“王平安，多虧了你，才讓朕和標兒、老四，都能保全，大明也能多一片疆土。”
王平安躬身道：“陛下，這是您和太子殿下仁厚，燕王殿下識大體，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
朱標看著遠方，笑著說：“將來，允熥長大了，我要帶他去呂宋，看看四叔開拓的疆土，讓他知道，大明的江山，是靠兄弟同心、君臣協力，才一步步壯大的。”
陽光灑在碼頭上，溫暖而明亮。朱元璋、朱標、王平安站在岸邊，望著遠洋的方向，心裡滿是希望。
這場試探，沒有引發猜忌和衝突，反而為大明開拓了新的疆土，鞏固了未來的根基。而遠在戰船上的朱棣，站在艦橋上，望著漸漸遠去的南京，心裡也滿是憧憬。
呂宋的土地，南洋的海洋，將是他新的戰場，新的家園，他要在那裡，為大明，也為自己，開創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