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大明第一面玻璃鏡
南京皇宮的長春宮裡，馬皇后正坐在梳妝檯前，宮女捧著一面磨得光亮的銅鏡，小心翼翼地遞到她面前。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銅鏡上，映出的人影卻依舊有些模糊。
鬢角的銀絲、眼角的細紋，都像蒙了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這銅鏡磨得再亮，也還是看不清。”
馬皇后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撥了撥鬢邊的珠花，語氣裡帶著幾分遺憾，“想當年，哀家年輕時，還能對著銅鏡繡出細如髮絲的花紋，如今倒好，連自己的模樣都看不太清了。”
旁邊的貼身宮女翠兒連忙說：“娘娘，太醫院的李院判說，您這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如從前，要不，讓工匠再把銅鏡磨得亮些？”
“磨得再亮也沒用。”馬皇后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窗外。
遠處的工部方向，隱約能看到玻璃作坊的煙囪冒著輕煙。她想起前幾日朱元璋戴著王平安做的老花鏡，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心裡忽然一動，“對了，王先生能做出看清小字的老花鏡，說不定也能做出更清楚的鏡子？
你去東宮告訴太子，讓他問問王先生，能不能想個法子，做一面比銅鏡清楚的鏡子。”
翠兒連忙應聲，快步往東宮走去。
此時的朱標，正在東宮書房和王平安討論遼東鐵路的延伸計劃，聽到馬皇后的想法，眼睛一亮：“王先生，母后說的是！
銅鏡模糊，確實不便，要是能做出比銅鏡清楚的鏡子，不僅母后方便，宮裡的人也都能用上。”
王平安心裡也動了。
玻璃鏡的核心是在玻璃背面鍍上金屬膜，利用金屬的反光性成像，比銅鏡清晰百倍。
以現在工部的條件，製作玻璃已經成熟，鍍銀的材料雖然需要調配，但並非無法解決。
他點頭道：“殿下放心，臣可以試試。製作這種鏡子，需要在玻璃背面鍍上一層銀，讓它能清晰反光，比銅鏡清楚得多。只是鍍銀的工藝需要些時間調配材料，大約十日可成。”
“好！”朱標大喜，“所需材料，你儘管跟工部提，務必儘快做出來，讓母后也高興高興。”
王平安回到玻璃作坊，立刻召集工匠們商議製作玻璃鏡的方案。
核心難題有兩個：一是製作大面積、無瑕疵的平板玻璃；二是調配鍍銀溶液，讓銀均勻地附著在玻璃背面。
第一步便是製作平板玻璃，之前製作老花鏡用的是圓形玻璃坯，而鏡子需要更大、更平整的平板玻璃。
王平安調整了玻璃熔制的流程。
首先是熔料最佳化。
在矽石、純鹼、石灰的基礎上，加入少量硼砂，讓玻璃液更易流動，減少氣泡。
其次是攤平成型。
玻璃液熔化後，不再倒入模具，而是將其倒在塗了滑石粉的耐熱平板上（，然後用特製的石英刮板，從中間向四周緩慢刮平，讓玻璃液形成均勻的平板，厚度控制在三分。
最後是緩慢退火。
將刮平的平板玻璃連同耐熱板一起送入退火窯，退火時間延長到五天，每天降溫不超過五百度，確保玻璃冷卻後不變形、無裂紋。
工匠們按照王平安的方法，反覆試驗了三次。
第一次玻璃液攤得不均勻，邊緣厚中間薄；第二次退火太快，玻璃邊緣出現裂紋；第三次終於成功，做出了一塊一尺見方、平整透明、無任何瑕疵的平板玻璃。
王平安拿著平板玻璃，對著陽光看了看，玻璃清徹如水，沒有一絲氣泡，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它了！”
第二步是調配鍍銀溶液。
鍍銀的關鍵是讓銀離子在玻璃表面還原成金屬銀，形成均勻的反光膜。王平安回憶現代鍍銀工藝，結合當時的材料，制定了方案。
經過連續幾天的努力，到第七天傍晚，第一面玻璃鏡終於製作完成。
一尺見方的平板玻璃，背面鍍著均勻的銀膜，邊緣用紫檀木做了簡單的邊框，握在手裡輕便又精緻。
王平安拿著鏡子，對著自己照了照，臉上的紋路、頭髮的細節都清晰地映在鏡中，比銅鏡清楚百倍。他笑著對工匠們說：“成了！這就是咱們大明的第一面玻璃鏡！”
第八天一早，王平安帶著玻璃鏡，跟著朱標來到長春宮。
馬皇后正坐在窗邊刺繡，看到他們進來，放下針線笑道：“王先生來了？那鏡子做出來了嗎？”
“娘娘，您看看就知道了。”王平安走上前，將玻璃鏡遞到馬皇后面前。
馬皇后接過鏡子，低頭一看，瞬間愣住了。
鏡中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樣：鬢角的銀絲根根分明，眼角的細紋也看得清清楚楚，連繡在衣襟上的牡丹花紋，都能映出每一片花瓣的輪廓。
她以前對著銅鏡，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從未如此清楚地看過自己的模樣。
“這……這也太清楚了！”馬皇后驚訝地張大了嘴，反覆看著鏡子，一會兒撥撥鬢髮，一會兒摸摸衣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比銅鏡清楚百倍都不止！王先生，你可真是個能人！”
翠兒和旁邊的宮女們也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玻璃鏡。翠兒接過鏡子，照了照自己，驚喜地叫道：“娘娘您看，連奴婢耳後的小紅痣都能看清！這鏡子也太神奇了！”
馬皇后笑著說：“好東西要大家一起用。王先生，這樣的鏡子，能不能多做幾面？哀家想給後宮的嬪妃們都送一面，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王平安點頭道：“娘娘放心，臣已經讓作坊開始批次製作，只是平板玻璃和鍍銀都需要時間，目前每日能做三面，十日之內，可做出三十面，足夠後宮使用。”
“好！”馬皇后滿意地點頭，“那就辛苦王先生了。翠兒，去取五十兩銀子，賞給王先生的工匠們，讓他們也歇歇。”
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遍了後宮。
當天下午，就有幾位嬪妃藉著給馬皇后請安的名義，特意來長春宮看玻璃鏡。
賢妃李氏拿著鏡子，照了半天，感嘆道：“皇后娘娘，這鏡子也太清楚了！臣妾之前用的銅鏡，總覺得自己的妝容沒畫好，有了這鏡子，再也不用擔心了！”
淑妃張氏也笑道：“可不是嘛！以後描眉、點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再也不會畫歪了。皇后娘娘，您可得讓王先生多做些，咱們宮裡的人，誰不想要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