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朱允熥被瘋狗咬了
北平工業學堂的蒸汽機試驗場裡，蒸汽“嘶嘶”地從閥門溢位，帶著滾燙的溫度，在清晨的薄霧裡凝成白汽。
王平安半跪在地上，手裡拿著扳手，正除錯著新改進的蒸汽機飛輪。
這是為火車頭設計的雙缸蒸汽機，轉速比之前快了三成，就是飛輪的咬合還不夠順暢，他已經和李小滿、張大山折騰了三個通宵。
“王先生，您看這飛輪的齒距，再磨掉半毫米是不是就合適了？”
李小滿手裡拿著細砂紙，蹲在一旁，臉上沾著油汙，眼睛卻亮得像星星。張大山則在一旁燒著鍋爐，煤炭在爐膛裡“噼啪”作響，蒸汽壓力錶的指標穩穩地停在安全線內。
王平安點點頭，剛要接過砂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塵土飛揚中，一個身穿明黃色驛卒服的人從馬背上摔下來，連滾帶爬地衝到試驗場：“王先生！急報！皇宮急報！皇太孫殿下被瘋狗咬傷了！陛下讓您立刻回南京！”
“什麼？”
王平安手裡的扳手“哐當”掉在地上，心臟瞬間揪緊。朱允熥才十歲，是大明的皇太孫，若是出了意外，不僅皇室要陷入悲痛，大明的傳承都會動搖。
他顧不上擦手上的油汙，對李小滿和張大山喊：“你們繼續除錯，我去南京！”說完，翻身上馬，朝著南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幸好北平到南京的鐵路已通了大半，他可以在通州站換乘火車，半日就能抵達。
南京皇宮的御花園裡，春日的陽光正好，牡丹開得雍容華貴。
朱允熥穿著一身寶藍色小襖，正和幾個小太監玩“捉迷藏”，他躲在一棵海棠樹後，屏住呼吸，聽著太監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忍不住偷笑。
突然，一陣“汪汪”的狂吠聲打破了寧靜，一隻毛色凌亂的黑狗從御花園的角門衝了進來——它的眼睛通紅，口吐白沫，嘴角還掛著血絲，顯然是條瘋狗。
小太監們嚇得尖叫起來，四散逃跑，朱允熥年紀小，反應慢了半拍，還沒來得及躲，瘋狗就撲了上來，一口咬在他的右腿小腿上。
“啊！”朱允熥疼得大哭起來，鮮血瞬間從棉褲裡滲出來，染紅了地上的青草。
瘋狗還想再咬，幸好巡邏的錦衣衛衝了過來，手持長刀，幾下就將瘋狗砍死，狗屍落在地上，還在抽搐，口沫裡的血絲濺得滿地都是。
“太孫殿下！”守在御花園門口的太監總管驚呼著衝過來，抱起朱允熥，看到他小腿上的傷口，嚇得魂飛魄散。
那傷口有兩排深深的齒痕，肌肉都外翻著，鮮血汩汩地流，還沾著瘋狗的唾液，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訊息很快傳到乾清宮，朱元璋正在和朱標商議鐵路修到武昌的事宜，聽到訊息，手裡的硃筆“啪”地折斷，墨水濺了滿案：“標兒！快！去御花園！”
馬皇后更是直接從椅子上跌下來，鞋都沒穿好，就跟著朱元璋往御花園跑。
趕到御花園時，朱允熥已經哭得沒了力氣，小臉慘白，小腿上的傷口用布條纏著，卻根本止不住血。
馬皇后一把抱過朱允熥，看著傷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標兒，我的孫兒！這可怎麼辦啊！”
朱元璋蹲下身，掀開布條，看到那深可見骨的齒痕，還有殘留的狗涎，臉色瞬間鐵青。
他早年在民間討生活時，見過被瘋狗咬傷的人，最後都是抽搐著死去，死狀極慘。
“傳太醫院！讓所有太醫都過來！立刻！”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顯露如此深的恐懼。
太醫院的太醫們很快就到了，為首的李院判蹲在地上，仔細檢視朱允熥的傷口，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臉色越來越沉。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李院判站起身，躬身道，“太孫殿下被瘋狗咬傷，傷口深，且沾染了瘋狗唾液，恐已染‘狂犬之毒’。”
“狂犬之毒？”馬皇后抓住李院判的手，急切地問，“李院判，你快想想辦法，救救允熥！不管用什麼藥，本宮都給你找來！”
李院判嘆了口氣，眼神裡滿是無奈：“皇后娘娘，臣等無能。這狂犬之毒，乃是天下至烈之毒，一旦沾染，無藥可解。
臣行醫數十年，見過數十個被瘋狗咬傷的人，皆是在三日內出現高燒、痙攣，最後怕水怕光，痛苦而死，致死率乃是百分之百啊！”
“百分之百？”朱標踉蹡了一下，扶住旁邊的海棠樹，聲音沙啞，“李院判，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偏方？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要試試啊！”
太醫們紛紛搖頭，有的甚至偷偷抹眼淚。
他們都是看著朱允熥長大的，這孩子仁厚懂事，誰也不想看到他遭此橫禍。有個老太醫小聲說：“殿下，臣曾聽聞，被瘋狗咬傷後，需立刻割去傷口周圍的肉，再用烙鐵燙傷口，或許能逼出毒素。
可太孫殿下年紀太小，怕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馬皇后一聽“烙鐵燙傷口”，眼淚流得更兇了：“不行！允熥才十歲，怎麼能受這種罪！李院判，你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朱元璋看著懷裡漸漸昏沉的朱允熥，額頭越來越燙，嘴唇都開始發紫，心裡像被刀割一樣。
他突然想起什麼，猛地站起來：“快！傳王平安！王平安醫術通天，連電擊療法都能救標兒，他一定有辦法救允熥！”
旁邊的太監總管連忙應聲：“奴才這就去傳！王先生已經在來南京的火車上了，估計半日就能到！”
朱元璋抱著朱允熥，快步往東宮寢殿走，聲音急促：“快！把東宮寢殿收拾乾淨，燒熱水，準備乾淨的布條！朕要等王平安來，一定要等到他來！”
馬皇后和朱標緊隨其後，寢殿裡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宮女們端著熱水和布條，手都在抖。
太醫們守在一旁，眉頭緊鎖，誰也不敢說話——他們都知道，朱允熥的時間不多了，能不能活下來，全看王平安能不能及時趕到，能不能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