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秦王朱樉簡直就不是人
洪武二十四年暮春，應天城的風帶著暖意，卻吹不散御書房裡的凝重。
太子朱標站在案前，手裡捧著一疊厚厚的卷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卷宗最上面，是幾張泛黃的紙。
那是秦王府宮人寫的血書，字跡歪歪扭扭，卻字字泣血，記錄著秦王朱樉虐殺宮人的暴行。
下面還有西安百姓的訴狀，密密麻麻的指印，控訴著朱樉強佔民田、縱容手下欺壓百姓的罪行。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他剛處理完李善長案的餘黨，本以為朝堂能安穩些，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標兒，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手指在案上的《大明律》上反覆摩挲。
朱標深吸一口氣，將血書和訴狀遞到朱元璋面前：“父皇，兒臣親自去西安調查，這些都是宮人們用指血寫的，還有西安府衙核實過的百姓訴狀。
二弟不僅派人劫掠泉州番商，還在府中虐殺宮人。
割舌、凍斃、燒死，上個月還有個小宮女因為打碎了他寵妾的茶杯，被他扔進柴房活活餓死。
西安的百姓，更是被他的人逼得賣兒鬻女，敢怒不敢言。”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梗咽：“兒臣去秦王府偏殿時，王氏穿著單衣，殿裡連地龍都沒燒，她說二弟半年沒去過她的殿，連飯食都只給殘羹冷炙。
那些活著的宮人，見了兒臣就跪下來磕頭，求兒臣救救他們，說再待下去，遲早會死在二弟手裡。”
朱元璋拿起血書，上面的血跡已經發黑，卻依舊能看出書寫時的顫抖。
他又翻開百姓的訴狀，最上面的一張，是個老農寫的，說朱樉的手下強佔了他的三畝良田，還把他的兒子打斷了腿。
看著這些，朱元璋的怒火像被澆了油的柴火，瞬間燒了起來。
“逆子！真是逆子！”朱元璋猛地一拍案，案上的茶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朕讓他鎮守西安，是讓他保境安民，他倒好，把秦王府變成了屠宰場，把西安變成了他的自留地！眼裡還有沒有國法？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侯良成站在一旁，嚇得大氣不敢喘，連忙示意小太監進來打掃碎片。
朱標看著朱元璋暴怒的樣子，心裡既擔憂又無奈。
他知道父皇對二弟寄予厚望，如今希望落空，憤怒自然更甚。
“父皇息怒，”朱標上前一步，躬身道，“二弟固然有錯，但他畢竟是您的兒子，不如把他召來，當面問清楚，再做處置。”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對侯良成道：“傳朕旨意，立刻派人去西安，把朱樉那逆子押回京城，帶到御書房來！若他敢反抗，就地處決！”
“奴才遵旨！”侯良成連忙躬身退下，腳步都有些踉蹌。
三日後的清晨，御書房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錦衣衛校尉押著秦王朱樉，走進了御書房。朱樉穿著一身青色囚服，頭髮散亂，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只剩下驚恐。
他剛進殿，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砸在金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兒臣……兒臣參見父皇。”
朱樉的聲音發顫，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朱元璋的眼睛。
他從西安被押回來的路上，就聽說了父皇因為李善長案殺了不少人，如今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心裡早就慌了神。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像刀子一樣，颳得朱樉渾身難受。
“朱樉，”朱元璋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太子說你在西安劫掠番商、虐殺宮人、強佔民田，可有此事？”
朱樉的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漆黑。
不是憤怒，是恐懼到了極點。
他想否認，可一想到太子手裡的血書和訴狀，又不敢撒謊。
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嵌進肉裡，滲出血絲。
“怎麼？不敢說了？”朱元璋冷笑一聲，從案上拿起血書，扔在朱樉面前，“這些都是宮人的血書，上面寫著你是怎麼割了她們的舌頭，怎麼把她們扔進柴房餓死的。還有這些百姓的訴狀，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血書落在朱樉面前，泛黃的紙上，發黑的血跡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想起那個被餓死的小宮女，想起那個被燒死的宮人，想起泉州港被他的人殺死的番商，心裡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幾乎要把他淹沒。
“兒臣……兒臣錯了……”
朱樉終於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兒臣不該劫掠番商，不該虐殺宮人，不該強佔民田……求父皇饒了兒臣這一次，兒臣再也不敢了……”
朱元璋看著他這副懦弱的樣子，心裡的怒火更盛。
當年那個在他面前發誓要鎮守好西安的兒子，如今竟變成了這樣一個暴虐又懦弱的廢物！
“錯了？一句錯了就完了？”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朱樉面前，指著他的鼻子，怒斥道，“那些被你殺死的宮人，那些被你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他們的命，就值你一句‘錯了’？”
朱標連忙上前，拉住朱元璋的胳膊，勸道：“父皇，二弟已經認錯了，您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別傷了身體。”
“好好說？”朱元璋甩開朱標的手，眼神通紅，“他在西安作惡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好好說？
那些宮人被他折磨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好好說？朕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逆子，讓他知道什麼是國法，什麼是父子！”
話音未落，朱元璋揚起手，“啪”的一聲，狠狠一巴掌扇在朱樉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朱樉的頭猛地偏向一邊，嘴角瞬間滲出了血。
他被打得懵了，還沒反應過來，朱元璋的第二巴掌又扇了過來，第三巴掌、第四巴掌……巴掌落在臉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御書房裡格外刺耳，聽得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心驚膽戰，紛紛低下頭，不敢看這慘烈的一幕。
朱標想再上前阻攔，卻被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別攔著朕！今天誰攔著，朕連誰一起打！”
朱樉被打得暈頭轉向，臉頰很快就腫了起來，像兩個發酵的饅頭。
他想求饒，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朱元璋的巴掌落在臉上。
突然，“咔噠”一聲輕響，朱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嘴巴再也合不上了，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在金磚上，狼狽至極——他的下頜骨，被朱元璋一巴掌打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