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粗布口罩的誕生：古人眼中的“防疫神器”
隊伍行至半途，朱標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的田野，對身邊的王平安道：“平安，你說我們到了河南，能控制住瘟疫嗎？”
王平安點頭，語氣堅定：“能！只要我們做好隔離、消毒、治療，就能控制住鼠疫。殿下放心，我們一定能保住河南的百姓。”
沈姝婉和春桃坐在另一輛馬車上，正在整理藥材。春桃看著窗外，小聲道：“希望河南的百姓能撐到我們到的時候。”
沈姝婉握住她的手，眼裡滿是希望：“會的，我們來了，他們就有希望了。”
隊伍繼續前進，車輪碾過官道，揚起的塵土裡，帶著希望的種子。
他們不知道，前方的河南，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怎樣的硬仗。
河南開封府外的官道，被洪澇後的積水泡得泥濘不堪。
太子朱標的馬車剛踏入河南地界，車輪就陷進泥裡，士兵們喊著號子推車，濺起的泥水濺在車簾上，留下班駁的黃印。
可沒人在意這些。
車簾掀開的瞬間，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路兩旁的荒地裡，隨處可見蜷縮的人影。
有個白髮蒼蒼的老漢靠在歪脖子樹上，臉紫得發黑，雙手死死抓著胸口，嘴角還掛著黑血，顯然已經沒了氣。
不遠處的溝裡，堆著三具屍體，上面只蓋著破草蓆，草蓆下的手腳露出來，皮膚已經發黑腫脹，蛆蟲從指甲縫裡爬出來。
最讓人心碎的是路邊那個孩子——約莫四五歲，穿著破爛的單衣，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顴骨高高凸起，嘴唇乾裂得滲血，懷裡還攥著半個發黴的窩頭，眼睛半睜著，氣息微弱得像風中的燭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嗬嗬”的雜音。
“停下！”朱標猛地推開車門，跳下車就往孩子身邊跑。他從小在皇宮長大，雖也見過災荒，卻從未見過如此慘狀。
一個鮮活的孩子，眼看就要斷氣，他怎麼能不管？
“殿下止步！”王平安的吼聲像驚雷般炸響，他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拉住朱標的胳膊，力道大得讓朱標踉蹌了兩步。
“平安？”朱標愣住了，眼裡滿是不解，“那孩子快不行了，我得去看看他！”
“不能去！”王平安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他指著那孩子頸後。
那裡腫著一個拳頭大的包，皮膚髮紫，“您看他脖子上的腫包！再看那邊老漢嘴角的黑血！這是鼠疫！是會傳染的‘疫氣’，沾到就會染病，您離太近，萬一染上，整個隊伍都要完！”
朱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孩子頸後的腫包又紅又紫，旁邊幾個奄奄一息的病患，要麼腋下腫得老高，要麼咳著帶血的痰。
他後背瞬間冒出冷汗——剛才要是真衝過去，說不定自己也會染上這要命的瘟疫！
“那……那怎麼辦？”朱標聲音發顫，看著孩子微弱的氣息，心裡像被針扎一樣疼。
“先做好防護，再救！”王平安轉頭對馬車裡喊，“姝婉、春桃！把帶來的粗布、艾草拿出來！快！”
沈姝婉和春桃早就嚇得臉色發白，聽到喊聲，連忙抱著布包跑下來。
布包裡是他們從京城帶來的粗布。
王平安特意選的密織粗布，還有曬乾的艾草碎，本是準備用來鋪隔離棚的，現在正好用來做“防護”。
王平安接過粗布，蹲在地上快速裁剪。
他把粗布折成三層，用針線縫成長方形，邊緣縫上兩根細麻繩。
這是最簡易的口罩，三層粗布能擋住飛沫，中間還能夾艾草碎，艾草的氣味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先生，這是做什麼用的？”朱標湊過來，看著王平安手裡的布片，眼裡滿是好奇。周圍的醫官、士兵也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平安，這布片能防瘟疫？”
王平安拿起一個縫好的口罩，舉在手裡：“這叫‘口罩’，是用來擋‘疫氣’的。
這瘟疫不是‘邪氣’，是看不見的‘小蟲子’，也就是病菌，藏在病人的咳嗽、唾沫裡，人一呼吸就會吸進肺裡，然後就會染病。
這口罩擋在口鼻前，‘小蟲子’就進不來了。”
“看不見的小蟲子？”太醫院的李太醫皺著眉，顯然不信，“平安，這‘小蟲子’肉眼都看不見，怎麼知道它存在？”
王平安指著路邊的發黴窩頭：“李太醫，您看那窩頭，為什麼會發黴？就是因為有看不見的‘小黴蟲’在上面長。
這瘟疫的‘小蟲子’和‘小黴蟲’一樣，都是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它們鑽進人身體裡，就會讓人發燒、腫包、咳血。”
這個比喻淺顯易懂，眾人瞬間明白了。
朱標拿起一個口罩，翻來覆去地看：“那這怎麼戴？”
王平安拿起口罩，把細麻繩掛在耳朵上，將布片拉下來，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睛：“這樣戴，記住，一定要遮嚴口鼻，別留縫隙。說話、呼吸都從布片過，‘小蟲子’就被擋住了。”
他說著，又拿起艾草碎，塞進口罩的夾層：“艾草能驅‘疫氣’，塞在裡面，既能擋‘小蟲子’，又能讓呼吸舒服點。”
沈姝婉和春桃也跟著縫口罩，很快，二十多個口罩就做好了。
朱標第一個戴上，雖然粗布磨得臉頰有點癢，卻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李太醫和醫官們也紛紛戴上，士兵們更是爭先恐後地要。
剛才那慘狀讓他們怕了，只要能防瘟疫，再怪的東西也願意試。
“都戴好！”王平安檢查著每個人的口罩，把沒戴嚴的拉了拉，“從現在起，誰也不許摘口罩，說話別靠太近，咳嗽打噴嚏要轉過身，用袖子擋住！”
眾人齊聲應道，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雙嚴肅的眼睛。
朱標看著路邊的孩子，語氣急切：“平安，現在能去救他了嗎？”
“能，但得小心。”王平安從藥箱裡拿出一副粗布手套，用煮過的粗布縫的，遞給朱標，“戴上這個，別直接碰病人。我先去診斷，你們在後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