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孝順娃朱允炆：“皇爺爺，我不要當皇長孫了！”
“一時糊塗，就能償還咱皇孫允熥這麼多年所受的折磨嗎？”朱元璋橫眉怒視。
自從朱雄英薨逝後，自己在皇長孫接班人選朱允炆和朱允熥中，是很偏向於允炆的。
第一，允炆實在是太孝順了！
每當自己和馬皇后、或者太子朱標和太子妃呂氏身子有些不舒服，允炆總要每天都來悉心照料，一直等到痊癒後才回去。
這一點宮中的人都知道！
大孝子的名號，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從之後的靖難之役也能看到，允炆這孝順孩子和他四叔之間的愛恨情仇。
第二是，允炆身後是文官集團，相較於允熥背後的淮西勳貴，文官這幫酸腐文人在朱元璋眼中是可以隨便拿捏的物件。
但今天呂氏的行為直接讓朱元璋對朱允炆的偏好出現了動搖。
朱允炆看著怒氣正盛的朱元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膝行向前，額頭緊緊貼在地面，帶著哭腔喊道：“皇爺爺！求您息怒！”
抬起頭時，額角已被青磚磨破，滲出殷紅的鮮血，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孫兒願讓出皇長孫之位，不和允熥弟弟爭皇長孫的位置了，只求您饒過母親！”他的聲音帶著絕望與哀求，在空曠的殿內迴盪。
朱元璋盯著朱允炆，冷笑一聲：“咱可以給你，但你不能要！”
“更何況咱現在並不打算將皇長孫的位置給你。”
朱元璋的話直接擊潰了朱允炆的內心。
因為朱允炆從小聽母親呂氏說，皇長孫乃至於未來太子的位置是自己的。
允熥弟弟一無親媽，二親爹不疼。
朱允熥降生後的幾天後，常氏撒手人寰。
因此朱標將害死自己最愛的結髮妻子的人就是允熥，也就對這孩子天生有種排斥。
“允熥弟弟憑什麼和自己搶位置！”這是年幼的朱允炆經常問自己的話。
“荒唐！”朱元璋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彷彿要將一切吞噬，“皇位傳承豈是兒戲？你以為這是市井小兒的玩具，這江山是你說讓就能讓的？！”
朱元璋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被朱允炆的話徹底激怒，“你以為自貶身份，就能掩蓋她殘害皇嗣的罪孽？”
“當年呂雉毒殺劉氏血脈，滿朝文武歃血為盟‘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如今你母親竟敢做出這等惡行！”
朱元璋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在殿內久久迴響。
“是孫兒的錯！”
朱允炆苦苦哀求道。
“孫兒見允熥弟弟聰慧過人，恐將來無力擔當重任，才默許母親……”
他的聲音哽咽，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
他偷偷瞄了眼角落蜷縮的朱允熥，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若允熥弟弟能繼承大統，孫兒甘願輔佐，絕無怨言！”
他咬著牙，彷彿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一派胡言！”朱元璋圓睜著雙目。
朱允炆伏地不起，淚水無聲滑落：“孫兒不敢。只是...只是實在不忍見母親受苦。孫兒曾發誓要保護母親周全……“
“允炆，我的兒！”呂氏聲嘶力竭的喊道。
“母親！”
呂氏和朱允炆緊緊地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馬皇后站在一旁，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顫抖著扶住朱允熥的肩膀，聲音帶著哭腔，滿是痛心與無奈：“炆兒，你可知你母親將熥兒關在柴房三日，只給冷水餿飯？呂氏效仿呂雉荼毒皇嗣，這是要斷我朱家根基啊！”
說著，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她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
馬皇后歲數越長，心底越柔軟，最見不得自己的兒孫受到傷害。
朱允炆猛地再次磕頭，一下又一下，額頭撞擊青磚的聲音格外清晰。
“皇祖母，都是允炆的錯，皇祖母不要怪罪母親了！”朱允炆小小的眼睛裡充滿懇求。
馬皇后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孫子，一時之間也下不了狠心了，只能陷入沉默。
太子朱標現在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呆立在原地。
一面是自己的孩子允熥被虐待，自己恨的呂氏咬牙切齒。
一面是呂氏終究還是自己兒子允炆的母親，如果自己處置了呂氏，允炆也成了孤兒。
朱元璋繞過龍案，大步走到朱允炆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
朱元璋眼中怒火與痛心交織：“你可知你父親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什麼？你可知朕為了大明江山殺了多少人？你竟為了一介婦人，輕言放棄？“
朱元璋從心裡講，還是更加傾向於朱允炆當這個皇長孫的。
王平安看到這一幕，聯絡起十幾年後的歷史，也不由的陷入沉思。
老朱一輩子看人無數，但唯獨看不清自己的兒孫。
老二秦王朱樉、老三晉王朱棡看著像個人，哪裡幹過什麼人事。
天天欺行霸市、欺壓百姓，老朱權當沒看到、不瞭解、不評論。
老四野心勃勃，確實老朱最賞識的兒子，特意講老四朱棣分封到北平要地，而且令大將徐達輔助。
孫子朱允炆更是拉胯，長於婦人之手，後期深受方孝孺、齊泰、黃子澄等一眾文人的影響，企圖感化自己的四叔。
連紙上談兵的趙括都不如。
最終丟了天下！
他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皇爺爺若要治罪，就罰孫兒吧！是孫兒貪圖權位，教唆母親……”
“孫兒願意以自己的命換回母親的命！”
朱允炆的餘光瞥見母親呂氏驚恐的眼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允炆，不要！”呂氏又擺出可憐的模樣，痛哭流涕。
朱元璋的佩劍“嗆啷”出鞘半寸，寒光一閃，映著朱允炆慘白的臉。
“你以為用性命相逼，就能混淆是非？！”
朱元璋因為情緒激動，劇烈咳嗽起來：“朕若縱容此等惡行，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他的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失望，直直地盯著朱允炆，彷彿要將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