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朱元璋:妹子,咱……咱夢到大孫雄英了!
王平安和周王朱橚購買回大蒜素後,便馬不停蹄地開始製作。
沒辦法,主要是訂單太多了!
多到24小時輪番加工也供應不上了!
自從春桃痊癒、李淑妃下了第一單,內使監監令侯良成也來購藥,王平安生產的大蒜素牌子徹底在宮內打了出去。
短短五日,王平安的“金汁神藥“已在後宮和太監圈子裡傳開。
“這幾天嬪妃們都來求藥,說是治‘心口悶’。”春桃一邊裝瓶,一邊嘀咕道。
王平安嘿嘿一笑,早就看穿了真相,嬪妃們說是治心口悶,實則是為了爭寵——畢竟朱元璋近來常誇馬皇后氣色好,而馬皇后正是用了蒜素調理氣血。
“李淑妃娘娘好似要和皇后娘娘爭寵呢?”春桃從後宮那些喜歡聊八卦的宮女那裡聽說道。
“春桃姑娘,那都是宮女們嚼舌根,根本不可能!”王平安微笑道。
“是嗎?”春桃有些疑惑道。
而王平安再清楚不過了,雖然馬皇后年老色衰,相比老朱後宮的那些年輕貌美的嬪妃,確實容貌身姿比不上了,但馬皇后後宮之主的地位仍然固若金湯!
在洪武朝,如果有後宮嬪妃和馬皇后爭寵,那真的是不識時務了!
畢竟馬皇后可是老朱發家創業時期的原始股啊!
“十二監的更直接,有的甚至提出長期訂購,按月送貨。”趙公公也補充道。
王平安細細一盤點,十二監的太監們也不少了,這些都是潛在使用者。
有這些使用者,自己何愁大蒜素賣不出去!
沈姝婉翻著賬本,指尖在算盤上飛快撥動:“光是後宮和二十四衙門的訂單,這個月就能淨賺三百兩。“
周王抱著一筐新蒜進來,聞言瞪大眼睛:“三百兩?那豈不是比孤的月祿還多?“
春桃抿嘴一笑:“殿下,這還只是開始呢。“
“眾位,咱們雖然現在掙了不少,但樹大招風,一定要穩紮穩打,千萬不能走漏風聲。”王平安提醒著在場的人。
“好,神醫!”周王朱橚率先表態。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說罷後,王平安等人藉著月色繼續開始熱火朝天地開工製作!
………………
………………
在月色的籠罩下,與王平安等人的忙碌相比,坤寧宮內卻是另一番場景。
更漏滴到三更時,朱元璋突然從龍榻上彈坐而起。
冷汗浸透了明黃中衣,在燭光下泛著冰冷的水光。
他粗壯的手指死死攥住錦被,指節發白得像是要戳破那層綢緞。
“重八?“馬皇后聽到身邊的動靜,立刻支起身子,溫熱的手掌貼上朱元璋的後背。
觸手一片溼冷,那根突出的脊樑骨在她掌心下劇烈顫抖。
“雄英……雄英……回來了……“朱元璋的聲音充斥著激動與欣喜,“他穿著那件小蟒袍,就站在咱的御案前……“
“還給咱捶肩捏腿,讓咱給他當大馬騎……”朱元璋的目光中閃爍著亮光。
“咱聽到雄英一口一個‘皇爺爺’叫著,咱開心極了!”
馬皇后的手指微微收緊。
她當然知道朱元璋說的是誰——朱雄英,他們的嫡長孫,不久之前那個暴雨夜裡夭折的孩子。
“重八,雄英已經走了。”馬皇后淚眼婆娑,但是還是強忍著安慰著朱元璋。
“雄英走了……走了嗎?”朱元璋目光呆滯,喃喃自語道。
“是的。”馬皇后輕撫著朱元璋的後背。
“妹子,咱的大孫走了,對,御醫們說他是得天花走的,咱記起來啦!”
原本精力充沛的朱元璋突然像是衰老了十歲一般,滄桑道。
朱元璋赤腳下榻,踉蹌著撲向御案。
案頭那盞長明燈突然爆了個燈花,照亮了壓在奏摺下的一幅小像。
畫中的孩童頭戴翼善冠,腰間玉帶上墜著七顆東珠——那是朱雄英七歲生辰時,朱元璋親自給他戴上的。
“他喊咱爺爺……”朱元璋用指腹摩挲畫像,喉結滾動,“他說地宮好冷,說他的《論語》還沒背完……”
“妹子,雄英才八歲啊!”朱元璋哭得老淚縱橫。
洪武十五年六月,朱元璋的嫡長孫、太子朱標的嫡長子朱雄英不幸薨逝,年僅八歲。
朱元璋輟朝哀悼,帶領群臣親自為大孫朱雄英送葬,將大孫葬於鐘山,追封為虞王。
“重八,天氣寒,披上些衣服。”馬皇后看著朱元璋傷感的樣子也不由得傷心湧上心頭。
馬皇后取來狐裘裹住丈夫單薄的身子。
她注意到畫像邊緣有圈淡淡的水漬——自從朱雄英夭折後,這幅畫每個月都要重新裝裱一次。
朱元璋輕柔撫摸著朱雄英的畫像,長嘆一聲:“咱的大孫,是咱的命根子啊!老天爺活生生將大孫從咱手中奪走!”
“咱的心都碎了!”
馬皇后自然知道朱元璋的心思。
朱元璋在朱雄英小的時候,便寄予朱雄英厚望,安排最強的老師班底負責朱雄英的教育。
在朱元璋看來,身為嫡長孫的朱雄英無疑是大明帝國最合適的第三代接班人。
朱雄英身後是大明帝國掌門人朱元璋和整個淮西勳貴集團。
甚至,朱元璋曾經想過,萬一太子朱標走在自己前面,自己會將皇位直接傳給皇長孫朱雄英,越過秦王晉王燕王等。
但老天爺和朱元璋開了一個玩笑,朱雄英的突然薨逝,直接打亂了朱元璋設想的皇位繼承計劃。
自從朱雄英走後,老朱直接衰老了好幾歲。
朱元璋只能從太子朱標的剩餘兒子中挑選一個作為皇長孫繼承人。
是乖巧懂事的允炆?
還是性格孤僻的允熥?
朱元璋也在反覆考量,遲遲下不了決心。
因為允熥的背後是常家勢力、大將藍玉為首的淮西武將。
而允炆背後只是文官集團。
相比於桀驁不馴的武將,文官更好控制。
正在朱元璋獨自傷感的時候。
馬皇后從多寶閣取來一隻漆盒。
掀開時,裡面整整齊齊碼著八個布老虎——每年朱雄英生辰,她都會親手縫一個。
“記得嗎?“她拿起最舊的那個,虎頭已經褪色,“雄英五歲時,非要抱著它聽你講鄱陽湖之戰。“
朱元璋的指尖觸到布老虎殘缺的耳朵——那是孩子夜驚時咬壞的。
朱元璋突然佝僂下腰,像個孩子似的把臉埋進那個布偶裡。
馬皇后低頭不語,只是不住地撫摸著朱元璋的脊背。
四更的梆子響過時,朱元璋終於平靜下來。
馬皇后端來溫在紅泥爐上的安神湯,藥香裡混著淡淡的酸棗仁氣味。
“妹子……“朱元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咱夢見雄英說,他是被人害死的……“
馬皇后的瞳孔微微收縮。
但此刻她穩住身形,只是輕輕拍開丈夫的手:“夢都是反的,咱當初明明看到雄英是感染天花了。”
“呃……”朱元璋聽罷悵然道。
馬皇后把藥碗湊到朱元璋唇邊,看著褐色的藥汁在他乾裂的唇紋間漫漶。
恍惚間又看見在那個雨夜,自己也是這樣給高燒的朱雄英喂藥。
五更鼓響,朱元璋終於睡去。
馬皇后輕輕抽出被壓麻的手臂,剛替朱元璋掖好被角,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娘娘!“內使監太監總管侯良成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東宮急報——皇孫允熥落水!“
朱元璋猛地從榻上彈起,赤腳踩在冰冷的金磚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