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衙門查案
“在呢。”
“正巧，有些事情要問他，明日你和王二隨我去青鳥書院。”
何雲生和狗子在家中煮粥，見眾人全須全尾回來，皆是鬆了口氣，聽聞衙役來問董秀才的案子，何雲生眉頭微皺。
“不是已經結案了？”
那案子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他一直想不明白，那個亦師亦友的同窗，為何會想不開自縊。可所有的結果表明，董秀才是自殺。
那封遺書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想不開，不想活。
何雲生守著一間凶宅，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對他的精神與生活影響還是很大。
“院子裡冷，去廳堂裡說。”魯氏招呼他們到自家從來沒用過的廳堂，好在她愛乾淨時常打掃，雖簡陋，卻乾淨。
魯氏不好意思道：“你們說，這大晚上的，我們去張羅吃食。”
王二自然高興，他還沒吃飽。孔順心也沒意見，拿著從衙門取來的卷宗，細細詢問當年案情的何雲生細節。
劉重山帶著狗子旁聽，劉重山聽得昏昏欲睡，狗子卻是興致勃勃。他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可惜天生有缺，幹不了捕快。
只說他的腿腳，抓賊都跑不過人家，自然無法勝任。
劉重山餓得很，恨不得趴在桌子上，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坐不下去，便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魯氏和容玉正在發愁，家裡沒有現成的吃食，準備拿來晚上做菜的滷肉也吃完了，只剩下掛在屋簷下的一塊鹹肉，還有廚房角落盆子裡的蒜黃。
“愁什麼，隨便做點吃的就行。”劉重山毫不在乎，這些做捕快的，有時候查案子顧不上吃飯，直接啃窩窩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大晚上有口熱乎飯就不錯了。
“用不著吃太好。”
說話間，劉重山已經抓了一把花生米，去廳堂裡，分給狗子一些，繼續聽孔順心詢問何雲生。
何雲生也餓，沒忍住目光頻頻看向劉重山手裡的花生。
“給給給，吃吧吃吧。”劉重山心下無語，把掌心的花生米分給眾人。
劉重山聽了一會兒，帶著私心道：“這案子不是挺簡單的，那胡氏嘴巴不乾淨，喜歡編排人，就是她把人氣死的唄。你們是不知道，那娘們說話多難聽。”
小芳提著茶壺過來，聞言立刻把茶壺塞給狗子，拉開架勢，將胡氏平日裡指桑罵槐的話語複述一遍。
小姑娘雙手叉腰，把胡氏那股子神態模仿得惟妙惟肖。
魯氏端著菜過來，見到這一幕，不由詫異。
“小芳莫要無禮，孔班頭忙著查案子呢。”儘管不知內情，魯氏也聽出來了，這案子衙門很在意。小芳若是耽誤辦案，被人怪罪就不好了。
孔順心連連擺手：“小芳為辦案提供了助力。”
“小孩子學舌罷了，能有什麼助力？”魯氏不以為意，忙去廚房端了其他飯食。
時間太趕，家裡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是煎豆腐，蔥花雞蛋，再加一道蒜黃炒臘肉，以及湊份的鹽拌花生米。
主食是米飯和死麵餅子，做燒餅的發麵今天用完了，新的面還沒開，因此只有這些。
孔順心也不挑，拒絕了劉重山喝酒的提議，一邊吃飯一邊思考案子。
家裡有兩個查案子的捕快，魯氏心裡不自在，帶著小芳去了廚房，坐在灶臺前琢磨。
容玉在一旁閉目養神，聽到魯氏神不守舍的唸叨，搖了搖頭。
“案子是兩三年前的，和我們沒什麼關係。孔班頭他們過來，不過是為了詢問案情，留下吃飯是看在二叔的份上，娘只當是二叔的同僚來家中吃飯，不必想太多。”
老婦正在往嘴裡扒飯，聞言連連點頭。
“對對對。”
這老婦人年紀大了，整日糊里糊塗混沌度日，容玉聽她反應，並沒放在心上，抓了一把幹焙的花生米放在她碗裡。
老婦仍舊扒飯，極為滿意如今的待遇。
吃過飯，孔班頭收起卷宗，帶著王二離開。
魯氏站在大門外，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都什麼事情，難不成那胡氏還會殺人？”想到這個可能，魯氏打了個激靈。
“玉兒，咱們以後不搭理那一家，太嚇人了，太嚇人了。”魯氏也是急切之中沒來得及思考，衙門已經確定董秀才是自縊，胡氏的疑點就在於她在董秀才自殺裡，扮演著什麼角色，有沒有促成董秀才自殺。
孔縣令格外在意這樁案子，倒顯得今日容玉狀告胡氏誹謗的案子，顯得微不足道。
“玉兒啊，往後莫要莽撞，不要與人爭執太多，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也不知道胡氏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萬一她趁咱們睡覺，翻牆過來砍我們呢？”
何雲生也站在大門口，聞言心下思量。
比起胡氏會不會翻牆砍人，他倒覺得敢報官，敢拿著菜刀與人正面剛的容玉更像是能做出翻牆砍人的事情的人。
他看著容玉側臉，迅速將這念頭從腦中劃掉。
如此柔弱的小娘子，不可能砍人，今日定是被氣到了。
惡鄰在側，任雖都會生氣。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個人。
“天色已晚，嬸子快些休息吧。明日可還要賣燒餅？”何雲生有些不好意思，“明日夫子家中滿月宴，要定一百個燒餅。”
若是往日，這自然不是問題。如今剛經歷一場波折，何雲生覺得趙家人明天可能不會出攤。
“賣。”容玉道。
一百個燒餅，五百文，淨賺一百文。這生意，如何能不做？
面是傍晚時狗子和的，春日裡天氣如今還不算熱，面還未開。容玉看了麵糰的狀態，便讓家裡人都去休息。
“明日早起，麵糰也就差不多了。我們早些做好，小秀才也早點將燒餅送過去。”容玉道。既然是滿月宴，燒餅鋪子自然要早些送貨。若是趕在宴席開始才送貨，那就不禮貌了。
“夫子說想要步步高昇餅。”何雲生越發不好意思，這餅多了一道工序，有些麻煩。平日裡趙家燒餅鋪是不賣步步高昇餅的，夫子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從孔縣令那裡見過。
“可以。”容玉滿口應下。
掙錢嘛，不磕磣。
不過是多一道工序，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