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鄰營求援推技藝，修路運糧固北疆
中軍帳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名滿身塵土的斥候踉蹌闖入，手中高舉一封染著汗漬的求援信，聲音發顫。
“大人！殿下！西邊大同營的張統領派卑職來求援！”
“營裡兩百多將士鬧高原反應，糧草也潮得發黴，北元的乃蠻部落還在附近遊蕩，他們快撐不住了！”
周虎連忙接過求援信，遞給蘇白。
信上字跡潦草，還沾著些泥點，字裡行間滿是急切。
“蘇大人、太子殿下，大同營缺藥缺炭，將士們頭暈得握不住刀，糧草黴了大半，乃蠻部落虎視眈眈，求二位速派援軍或傳救命之法！”
朱標捏著信紙，指腹蹭過“乃蠻部落”四字，眉頭緊鎖。
“乃蠻是北元的大部落，比察罕部落人多，大同營本就虛弱，要是被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蘇兄，咱們得趕緊想辦法！”
蘇白放下信紙，走到帳外望向西方，大同營的方向隱約能看到些煙塵。
“急不得。李十七，你帶五名熟悉新炭、水泥磚技藝的匠人，再備五十劑抗高原藥、二十斤新炭和十塊水泥磚，立刻去大同營。”
“把燒炭、燒磚的配比手冊也帶上，讓匠人現場演示，教大同營的人自己做。”
匠人立刻收拾東西，為首的老匠人還特意把炭窯煙色判斷法、水泥磚配比寫在布上，疊好塞進懷裡。
“大人放心！卑職會把每一步都教清楚，保證大同營的人三天內就能燒出新炭和水泥磚！”
李十七也挎上火銃，對蘇白拱手。
“卑職會護好匠人和藥材，到了大同營就先給將士服藥，再幫他們加固營牆，絕不讓乃蠻部落有機可乘！”
送走李十七一行，周虎忽然想起什麼，湊到蘇白身邊。
“大人，大同營離咱們有八十里，糧草和藥材以後要是常送，光靠馬隊太慢，遇著雨天還容易誤事，這可怎麼辦？”
“修條路。”
蘇白指著帳內的地形圖，指尖沿大同營與本營的連線劃過。
“用水泥磚修條寬兩丈的路，從咱們營一直通到大同營，水泥磚硬實不怕雨，馬隊走起來快，還能運更多糧草藥材。”
“咱們燒的水泥磚夠多，再讓匠人多燒些，調兩百將士幫忙，半個月就能修通。”
朱標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地形圖。
“這主意好！之前鋪水泥磚加固矮牆就結實，修路肯定耐用！”
“路上還能每隔二十里修個驛站，放些濾水用的新炭渣，馬隊歇腳時能濾水喝，也能守著路防遊騎。”
周虎立刻應聲。
“卑職這就調將士！讓他們先清理路面的碎石，匠人算好水泥磚用量，咱們今天就開工！”
將士們很快行動起來，有的清理路面，有的幫匠人搬黏土、炭渣，老匠人則蹲在地上，用樹枝比劃水泥磚修路的步驟。
“大家看，先鋪一層半尺厚的砂石打底，再鋪水泥磚，磚縫用炭渣和黏土混合的灰漿填實。”
“最後再用夯土錘砸一遍，這樣路比石頭還硬，下雨也不滑！”
蘇白蹲在一旁，撿起一塊水泥磚演示。
“磚要錯縫鋪，比如第一排磚縫對第二排磚的中間，這樣路不容易裂。”
“鋪的時候多灑點水，水泥磚粘得更牢。”
將士們跟著學，不到半天就鋪好了一小段路。
周虎踩在新鋪的水泥路上，腳感堅實，忍不住感慨。
“這路比泥土路強十倍！以後運糧草，再也不用怕陷進泥裡了！”
三日後，李十七派來的斥候傳回訊息。
“大人！大同營的將士服了藥，大半都好轉了！”
“匠人教他們燒出了第一窯新炭，還砌了半段水泥牆，乃蠻部落見大同營有了防備，已經退走了！”
“蘇兄！大同營穩住了！你這法子真管用，教他們自己做，比咱們一次次送東西省事多了！”
蘇白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延伸向西的水泥路，已經鋪了二十多里。
“這只是開始。等路修通，咱們再把技藝傳到東邊的宣府營、北邊的開平營。”
“讓整個北疆的營寨都能自己燒炭、燒磚、製藥，這樣就算有部落來犯，他們也能自己守得住。”
就在這時，一名錦衣衛騎著快馬趕來，手裡捧著一封明黃的聖旨。
“陛下有旨！蘇白、朱標聽旨，聞二位在邊營推廣新炭、藥石、水泥之術，解邊軍危難，咱心甚慰！”
“著二位將技藝手冊謄抄十份，派匠人分送北疆各營，務必讓所有邊軍都能用得上！”
“另，賜白銀五千兩，供各營採買原料，不得有誤！”
蘇白和朱標連忙接旨，聖旨上的字跡剛勁，還帶著些朱元璋特有的力道。朱標將聖旨疊好，塞進懷裡。
“父皇這是要把這些技藝在北疆普及！蘇兄，咱們可以讓各營互通有無，比如大同營有黏土，就多燒水泥磚；宣府營有石炭，就多燒新炭，互相調配，省得浪費。”
“說得對。”
蘇白轉身對周虎說。
“你派斥候去各營傳信，讓他們把自己有的原料、缺的東西報上來，咱們彙總後畫張北疆物資圖，哪營有多餘的炭，哪營缺水泥磚，一看就清楚，調運起來更方便。”
周虎立刻去安排，將士們修路的勁頭更足了，連夜裡都點著火把幹活。
又過了十日，水泥路終於修通到大同營，馬隊第一次走新路，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到了，比之前快了三倍。
運去的糧草用新炭烘乾過，一點潮氣都沒有。
張統領親自在大同營門口迎接，握著蘇白的手感慨。
“大人修的路太及時了！之前運糧草要走一天，現在兩個時辰就到，將士們再也不用吃發黴的糧了！”
“乃蠻部落見咱們有了新炭、水泥牆，還通了路，再也不敢靠近了！”
蘇白笑著點頭，指了指路上的驛站。
“每個驛站都放了新炭渣和濾水竹篩，馬隊歇腳時能濾水，也能讓斥候盯著路，有遊騎來就發訊號。”
“以後你們要是缺原料，就看物資圖，跟有多餘的營寨調，不用再急著求援。”
回程的路上，朱標騎著馬，看著平整的水泥路，忽然開口。
“蘇兄，等北疆所有營寨都用上這些技藝，咱們是不是可以試著推進到漠北邊緣？”
“建幾個前哨營，用水泥牆加固，用火銃和藥守住，北元部落就不敢輕易南下了。”
蘇白勒住馬，望向漠北的方向，那裡的草原在夕陽下泛著金輝。
“得等各營都穩住再說。先讓將士們養好身體，有足夠的炭、糧、火銃，再練出能適應高原的隊伍。”
“到時候別說前哨營，就是深入漠北，也有底氣。”
剛回到本營，就見匠人跑來報喜。
“大人！第二批水泥磚燒好了！這次加了些細砂，更結實了！”
“周統領說要用來把營裡的糧倉都砌上水泥牆，再也不怕潮了！”
周虎也迎上來，手裡拿著一張新畫的物資圖。
“各營的原料情況都報上來了，宣府營有多餘的石炭，開平營缺水泥磚，咱們正好調些過去，互相幫襯！”
蘇白接過物資圖，上面用不同顏色標註著各營的情況，清晰明瞭。
帳外傳來將士們燒炭的號子聲，水泥路的方向還有馬隊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