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瓊山港市，冰山一角
“諸位，此處便是我瓊山軍港了！”隨著火車抵達了軍港站，于謙又盡職的起身介紹了起來。
不過不同於瓊山港，瓊山軍港的氣氛顯然更為肅殺，眾人剛一下車，就能見到站臺上站崗計程車兵。
這些士兵不同於大明朝計程車兵，這些人穿著軍綠色的軍裝，身上沒有鎧甲，臉上也沒有表情。
這種精神樣貌，似乎從上到下都顯示著這些士兵都是百戰精銳，絕不同於地方軍隊。
而眾人從車上一下來，便有一個軍官模樣之人，帶著一隊士兵上前，對於謙敬了一禮道：
“於詹事，我叫章晟，軍港守衛團連長，特奉張司令之命前來護衛諸位的安全！”
于謙顯然也不認識章晟，但他還是抱了抱拳道：“有勞章連長了，不知道李團長又在何處？”
“團長正在帶領部隊演習，還未趕回！”章晟掃了朱棣等人一眼，對於謙道：
“不過等到中午，團長應該能回來，現在先由在下帶領諸位參觀軍港，負責諸位的安全！”
于謙聽此便回頭看向了朱棣道：“說來在下對軍港也不甚瞭解，不知尊意如何？”
“即是已經安排好了，就照著安排辦就是！”朱棣細細打量著面前的這些士兵，心中自是暗暗驚訝。
說實在的，他對瓊州的兵馬是有一定預想的，在他看來，瓊州的經濟如此發達，那他家老四的軍隊應該裝備極為精良。
可現在一看，他才發現這些士兵沒有任何裝備，除了手持一把把棕色棍子之外，甚至沒有鎧甲。
但就是這樣軍隊，身上卻有一種殺氣，言行舉止之間都十分簡潔，行動也是令行禁止。
在他印象中，除了他建立的三大營精銳之外，竟沒有一支軍隊能有這種氣勢！
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在支撐這些士兵計程車氣？他看著眾士兵，心中滿是疑惑。
而章晟聽了他的言語，便知眾人是這個老頭子在主事，但他收到的命令中沒有明示老者的身份，這就說明老者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既然諸位沒有其他要求，那就跟我來吧！”章晟回頭看向了士兵們便道：“稍息，立正，分兩列護衛左右！”
他一聲令下，士兵再度齊刷刷的動了起來，一瞬間便分成了兩列將朱棣人等人圍在中間。
如此整齊的動作自是讓眾人看的心驚膽跳，與之相比，朱棣帶來的這些侍衛，反倒像是散兵遊勇一般。
然則沒等眾人問話，章晟便直接回聲道：“出發！”言罷，徑直朝著出站口行去。
他的一切舉止，都讓朱棣等人感覺十分不安，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嚴格管控的區域一般。
張輔見之，急忙上前低聲道：“老爺，彼等如此舉止，恐不太妙，若是......”
後面的話他沒說，可朱棣卻是搖頭一笑道：“你是不相信咱，還是不相信老四？走就是了！”
他率先邁步行出，眾人隨之跟上，不一會兒就跟著走進了出站口，與瓊山站一般，過了哨卡就出了站。
可與眾人想像的不同，出站之後沒有想象中的森嚴景象，反倒像是來到了菜市場。
偌大的港口廣場上，有數不盡的攤位和百姓，其中有不少漢民，也有許多各色人種，其車水馬龍的景象，比之瓊山城內不遑多讓。
“這是？”朱棣一時指著前方的市場，看向了于謙，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不是說是軍港麼？
“此為瓊山港市！”于謙知道朱棣問的是什麼，忙道：“昨日在下便說了，此地為軍商兩用。”
“因是現在我瓊州外來商客極多，原本的舊港已不堪停載商船，故瓊王修建了新港。”
“舊港多為運送客人，新港方才主要運送貨物，貨物入港之後，為了減少人力，不少商人便會直接在此處採買。”
“買來的貨物再港口流轉之後，方才輸入城內，久而久之，此地便形成了市場。”
“不僅外地商人回來進貨，本地漁民和我瓊州捕魚隊也會講新鮮魚獲送到此處分銷！”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在此修建車站了！”朱棣看著那洶湧的人潮，方才軍隊帶來的緊張感頓時消失不見。
相反，因為有了章晟這支護衛隊，反倒讓他憑添了不少安全感，不至於感到混亂。
與朱棣一樣，大量平民百姓的出現，也讓他們方才緊張感頓消，反倒開始四下檢視起了這個港口。
只見港口修建的十分巨大，不像是大明朝那般僅有幾個碼頭，此處的商船停靠在海上密密麻麻。
每一刻好像都在有船隻進出，有大量的漕工上上下下，將船上的貨物依次卸下轉運。
每個人看起來都極為忙碌，人聲鼎沸之狀，顯示出了一片不同於瓊山城內的底層忙碌景象。
眾人四下張望，自都感覺新奇不已，而就在這時，張輔猛地朝著遠處一指道：“陛....老爺您看那個！”
眾人聞之，朝著張輔所指的方向一看，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遠處正有一艘船隻緩緩駛來。
而在船隻後方，則牽引著一頭無比巨大的魚，船隻過境，魚的鮮血染出了一條鮮紅路徑。
朱高煦一見此便驚道：“乖乖，這是個啥魚啊，怕不是有一二十丈長短？”
他們都能看到，這些船隻雖然大大小小都有，但千料船隻極多，而那隻船便是很明顯的千料船。
所謂千料船，便是指船的容積，用料越多，船隻越大，一般的千料船通常長達十餘丈。
鄭和下西洋所用的主力船隻，便是幾十艘兩千料船，也即是大明通常意義上的主力艦。
這種艦船運載量通常極大，在這個時代堪稱巨型構造，比之更大的，唯有上千噸排水量的大明寶船。
而此時被那艘千料船拖著的魚，便幾乎如船身一般長短，半個身子浮在海面，顯得極為巨大。
眾人看到此處，心中頓時便出現了逍遙遊中所記載的“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遠......”
饒是朱棣看到此狀，也不禁有些驚駭道：“這又是何物？莫非便是那北冥之魚不成？”
與此同時，震驚的不只是朱棣等人，連港口上叫賣的小販也停止了叫賣，紛紛抬頭圍觀。
唯獨章晟像是司空見慣的笑道：“這玩意兒可不叫鯤，而叫鯨魚，這是我軍中捕鯨船從深海中捕回！”
如此說著，他自是有些得意的看向眾人道：“此物卻不在此處分割，諸位可想去看看？”
而他一問，張輔便忙問道：“這等巨物要如何捕捉？捕來分割之後又有何用？”
“嗐，捕來不就是吃麼！”章晟笑道：“這玩意兒肉質雖然腥了一些，但勝在肉多，一條能有幾十萬斤。”
“若是烹飪得好了，其實和牛肉口感差不多，此外此魚體內油多，可做蠟燭，一條魚光賣肉和油都能賣個上萬兩。”
“至於捕撈就麻煩一些，需要用魚槍，本來炮也可用，但炸壞了沒法吃，因而還需冷兵器。”
見張輔一臉的迷茫，章晟索性直接邀請眾人前去分割鯨魚的地方，帶著眾人一路朝著沙灘行來。
眾人跟著章晟，自然只覺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軍隊，港口，捕鯨，似乎瓊州的軍隊也如瓊州新城一般和他們以往的印象不同！
幾十萬斤的巨大鯨魚說捕就捕！這是目前大明軍隊能做到的麼？恐怕是不能的！
所以，現在瓊州的軍事實力到底已經強到了什麼水平？朱棣的心中一沉，或許，他還是小看了老四的實力！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之前看到的一切只是冰山一角，在繁華的表象之下，還藏著令人畏懼的軍事實力？
這麼想著，朱棣不由看向了于謙，他突然很想問一句，這一切是偶然還是老四的安排？如果是老四的安排，那老四到底要告訴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