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舊相識
“撤退！”
莫沃爾咬牙道。
雖然有滿心的不甘，但他知道，再打下去也是輸。
撤退的命令很快便下達了下去，北蠻大軍集體調轉馬頭，便要朝著密林外駛去。
然而這時，異變突生。
一座萬人左右的軍陣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由於太過突然，許多騎兵措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減速，徑直撞了上去。
嗖嗖嗖！
大量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了下來，將那些騎兵直接擊殺。
大量的血箭飈射而出，其中還摻雜著淒厲的慘叫聲。
北蠻大軍很快便停了下來，所有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這些大周人，著實可惡！”
莫沃爾罵了一句，看向如煙道：“本君只恨沒有早一點聽你的，若是先派出千把人探一探鐵林軍的虛實，亦或是防備咱們被兩面包夾，也不會如此！”
“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要你開口，本君都依你之言！”
包括阿古塔在內的其他將領，也都眼巴巴的看著如煙，他們明白，這一次想要安全的脫身，只能寄希望於如煙。
如煙用玉手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前後包夾過來的兩座軍陣，沉聲道：“咱們的活動範圍被壓縮的太小，騎兵的優勢根本無法展開，而鐵林軍的將士戰力太強，咱們想要突破他們的軍陣，怕是不太可能。”
“如今之計，也只能分散開來，從左右兩側撤走。”
眾人聞言，臉色愈發的難看。
一旦分散撤走，便意味著是潰敗的開始。
但不如此的話，在撤退時還保持密集的陣型，那便是天然的靶子，很容易被軍陣中的弓箭手所集火。
看著莫沃爾還在猶豫，如煙勸說道：“大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兩座軍陣都包過來之後，咱們想跑都來不及了。”
“到時候，便有全軍覆沒之危。”
莫沃爾咬咬牙道：“就聽你的，全軍分兩隊，從左右兩側撤走。”
說著，他看向阿古塔道：“你我各帶一隊，在密林外會合！”
說完，北蠻大軍動了起來，三萬人左右的軍隊分出了兩股，朝著左右兩側疾馳而去。
然而，兩座軍陣由上萬人組成，延綿數百米，豈會容他們這般輕易的逃走，大量的箭矢激射而出，不停的擊殺著北蠻計程車兵。
對此，北蠻人不管不顧，如瘋了一般策馬賓士。
看著這一幕，李淮惋惜道：“沒想到北蠻的主帥如此果斷，若是再遲疑一會兒，咱們就能將他包餃子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的人數還是太少了點，五萬人想要將三萬人合圍，除非是在狹長的地形，才可以做到。”
趙寒對此早有預料，倒是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咱們也只能儘可能的多殺傷一些北蠻士兵，擴大一下戰果。”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傳令兵道：“敲戰鼓，命令兩翼的騎兵封堵他們的去路！”
鐵林軍只有區區三千騎兵，他沒想著靠這些人就能堵住北蠻騎兵，只是儘可能的延遲其撤退的速度，好讓後面的軍陣能多擊殺一些。
隨著戰鼓聲響起，早已經在兩翼待命的騎兵動了起來，他們堵在了軍陣的左右兩側。
不過，這兩隊騎兵並未將去路全部堵死，而是留下了兩米寬的口子，可以容納三四匹戰馬同時透過。
這是趙寒深思熟慮之後的安排。
真把去路全部封死，北蠻人是會拼命的，若是留一道口子出來，讓他們有逃生的通道，這些人便不會生出拼命的勇氣。
而數萬大軍，只留兩米寬的逃生通道，哪裡能夠用，在死亡的巨大威脅下，必然會發生擁擠，到時候，不需要鐵林軍動手，他們自身就能製造出不小的混亂和傷亡。
這個小小的舉動，就引得李淮讚歎不已。
這個年代的戰術還十分的粗糙，經常是兩軍對壘之後，直接進行廝殺，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而趙寒用兵，每一處都體現著細膩的心思，讓久經戰陣的李淮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北蠻人進入射程後，兩翼的騎兵紛紛鬆開手中的連弩。
啪啪啪！
箭矢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編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大網，將迎面而來的北蠻士兵罩在了其中。
頓時，大量的血柱飈射而出，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
那些受傷計程車兵摔落下來，被後面的馬匹踩踏而死。
若是換做往日，這些北蠻士兵早就取下弓箭對射，亦或是手舉長刀衝上去廝殺。
然而現在，左右兩側的軍陣給了他們莫大的壓力，令他們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好在騎兵的數量不多，只有千把人，又分成三隊進行射擊，每次射出的箭矢總歸有限，那些存活下來的北蠻騎兵紛紛朝著逃生通道擠了過去。
原本只能三四匹馬並排通行的通道，此時被擠得水洩不通，前排的人爭先恐後的擁擠著，後面的人焦急的催促著。
在死亡的巨大威脅下，有人甚至劈砍前面的族人，試圖殺出一條生路。
原本還能勉強保持陣型的北蠻大軍，此時混亂不堪。
面對那些已經逃出生天的北蠻士兵，鐵林軍的騎兵根本沒有追擊的意思，他們不停的扣動連弩的扳機，收割著北蠻騎兵的生命。
慘叫聲此起彼伏，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地上散落著大量的屍首，堆積如小山一般，鮮血將墨綠的草地染成猩紅一片。
原本寂靜的密林，已經化為了修羅場。
“將軍，咱們俘虜了一名北蠻人......”
戰場接近尾聲時，劉孟來到了趙寒身旁，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趙寒打斷：“我不是說了嘛，不接受任何的俘虜。”
雖說降兵鬧事，有順手推舟的成分在，但也充分證明了，北蠻降兵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與其放在身邊不知何時爆炸，不如直接杜絕這種風險。
劉孟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那人說和您是舊識，說要見您。”
趙寒愣了一下，正要說話，一旁的李淮冷笑道：“這怕是北蠻人的離間之計，趙寒這小子本王還是瞭解的，他祖輩生生世世都是大周人，從未離開過永安縣，怎麼可能和北蠻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