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堂姐的意思是她想白坐車不掏錢
回頭又走到蘇瑾睿身邊,心疼地說:“很痛吧,一會兒到了鎮上買點藥擦一下。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
“姐姐,沒事的,我不疼!馮婆子太壞了,她說的都不是真的!”
蘇瑾睿抹著眼淚,大聲地喊道。
蘇瑾寧輕輕地幫他擦了擦眼淚,拍拍他的肩膀柔聲地安慰他。
“姐姐當然知道她說的都不是真的!對於這種人,你越在意,她越得意。我們不理她,就當她剛才放了屁!
好了,不哭了,男子漢不能老掉眼淚。回去姐姐教你幾招,保證以後和人打架的時候不會吃虧!”
蘇瑾睿這才破涕為笑。
田嬸也驚訝於蘇瑾寧的彪悍氣勢,但她轉念又一想,蘇家二房還是太軟弱了,能有這樣撒潑打滾豁得出去的人也好,以後村裡的人誰想欺負他們要掂量掂量。
如此,田嬸挺著一臉姨母笑,摸摸蘇瑾睿的頭,輕聲哄著他。
“睿娃真厲害,這種人不值得置氣,我們上車了,牛車該走了!”
牛叔嘆一口氣,對著馮婆子說:“馮嫂子趕緊回去吧,今天就不要去鎮上了。根鎖兄弟當這個村長不容易,不要老拖他後腿!”
說完,他把手裡的鞭子一揚。
“坐穩了,車子要走了!”
“等一下!牛叔等一下我!”
一抹窈窕的倩影款款朝馬車走了過來。
她穿著青綠色的水仙花收腰羅裙,頭髮用同色髮帶半扎著,眉毛細細描過,櫻唇也抿過口脂。
整個裝束就像立在雞群的鶴一樣,顯得十分洋氣。
這是蘇家大房十四歲的庶女蘇慧佳。
她走到牛車面前,行了一個京城閨秀常用的標準半禮,這才薄唇輕啟:“牛叔,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可否請牛叔行個方便,讓小女子搭個便車?”
牛叔第一次碰到這麼嬌滴滴,文鄒鄒的人,手足無措囁嚅半天說不出話。
蘇瑾寧翻個白眼,心道,這蘇慧佳到底多大的臉呀,竟然想白坐車,也不照鏡子瞧瞧自己是誰。
她冷哼一聲,不耐煩地對蘇慧佳說:“坐車到鎮上兩個銅板,返回來也兩個銅板。下車交錢,概不相欠。有錢就上,沒錢就滾,利索點!”
蘇慧佳泫然欲泣,衝著蘇瑾寧抗議。
“寧兒,這牛車難道歸你做主嗎!”
說著,又轉過頭對牛叔道:“牛叔,縣丞劉大人今日視察桃花鎮,約小女子一敘,不知牛叔可否行個方便,讓小女子搭個便車?”
蘇瑾寧聽得都要吐了,這個蘇慧佳可真有本事呢。
公然勾搭有家室的官員,還這麼清新脫俗地要求白坐車!
她看著牛叔為難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蘇慧佳的意思,乾脆自覺地當起了翻譯。
“牛叔,堂姐的意思是她想白坐車不掏錢,你同不同意?”
“牛叔掙點錢不容易,靠拉車養家餬口呢,你也是高門的小姐,好意思不掏這兩個銅板嘛!”
花嫂子快人快語,一句話就戳破了蘇慧佳的體面。
蘇慧佳面色陰翳,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她低聲對牛叔說道:“牛叔,我先欠兩個銅板,回來一定給你!”
牛叔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示意她坐上車。
牛車穩穩地行駛著。
蘇瑾寧時刻注意著蘇慧佳,不由得暗暗心驚。
蘇慧佳看著他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彷彿在看勢不兩立的敵人一樣。
這人的心理該有多陰暗,才會這樣的偏激。
瞧這副表情,妥妥的白眼狼啊,不得不讓人想到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
她猜得沒錯,蘇慧佳確實把他們全都視為了敵人,並且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她是大房庶女,雖然姿色,才情皆是上佳,但仍然在府內舉步維艱。
姨娘只會拿她當筏子討好老爺主母,半點也不關心她,不高興了還打罵她。
主母只會關心她的親生女兒,半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父親更別提了,只會衡量女兒的價值,整天計算著怎麼換好處。
有記憶以來她總是吃不飽穿不暖,甚至還要看下人的臉色。
蘇瑾寧她們一家也是庶房,在府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可是憑什麼他們家小傻子小肥婆都能吃上可口的飯菜,穿上乾淨整潔的衣服!
那個所謂的二嬸何姝娘也非常虛偽,假惺惺地拿吃不完的飯菜和不穿的破爛衣服給她。
真是太讓人噁心了!
現在,就連牛叔,田嬸這些泥腿子也欺負她。
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把這些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讓他們痛哭流涕,向她懺悔。
蘇慧佳面色猙獰,銀牙碎了一地。
牛車走了多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桃花鎮。
恰好今天鎮上逢集,路上的人特別多,格外熱鬧。
桃花鎮西門處,長著一棵很大的泡桐樹,牛叔和大家約好申正一刻在這裡集合,車上的答應一聲,四散辦事去了。
田嬸她們要去鎮西邊的桃窩集市去賣東西,和蘇瑾寧他們分開了。
桃花鎮不大,東西只有一條街叫桃窩街,中間被一條南北向的大路分開。因為這條路是通往襄陵縣城的官道,所以直接被人們稱為官道。
官道東邊住著本鎮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西邊大多數人都比較貧困。
因著朝廷的招募令,桃花鎮又恢復了災前的勃勃生機,不同的是街上行走的老百姓都操著天南地北的各色口音。
蘇瑾寧帶著蘇瑾睿,沿著桃窩街自西向東一路走過去。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令人眼花繚亂。
飯鋪,錢鋪,剃頭鋪,鐵鋪,點心鋪子,米麵鋪子,豆糧鋪子,酒鋪子等等應有盡有。
門頭上都掛著形狀各異的幌子。
蘇瑾寧不由得非常佩服古人的智慧。由於古代大多數人都是文盲,能識字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各個店鋪用“幌子”來告訴人們他們賣什麼。
錢鋪的幌子是繡了一串銅錢的旗子,刀剪鋪子的幌子上繡了切菜刀和剪子,米麵鋪的旗子上繡的是計量工具——鬥。
蘇瑾甯越看越有趣,看什麼都新鮮。
她興致勃勃地拉著蘇瑾睿,去錢鋪把銀錠子換成碎銀子,然後出一家進一家,細細地把整條街逛了個遍,同時也把物價農作物什麼的都摸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