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樓女人
沈玉璧跟著楚樾回了315，進到洗手間，原本單人的洗漱用品都變成雙人。
楚樾洗漱，垂眼盯著沈玉璧那套衣服看。
“哥哥喜歡我的衣服嗎？”沈玉璧歪著頭看他，“喜歡的話小玉可以送給哥哥哦。”
楚樾扭頭：“不用。”
他只是看著這衣服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沈玉璧：“小玉長得像哥哥的兒子？”
楚樾：“我還單身。”
“哦。”沈玉璧吐出漱口水，“那哥哥一直透過我……”在看誰？
話還沒說完，一條帶著溼意的毛巾就呼了過來。
楚樾隨意在他臉上抹了兩把算，在他腳邊踢了下，“太擠了，你出去等著。”
沈玉璧瞪著眼，不敢相信他的洗臉就被他這樣隨意糊弄了。
但這裡的洗手檯比普通高太多，他現在確實有點夠不到，冷哼一聲，到底還是出去了。
然後扒在門口眼巴巴看著楚樾動作。
“哥哥，我也想洗澡。”
楚樾把毛巾吸水搓開，轉身關上洗手間的門，“沒有熱水，會感冒。”
這才第二天，在這個鬼地方，生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脫掉睡衣，楚樾拿著毛巾擦拭身體。
廁所的燈光和房間裡的白熾燈不一樣，有些發黃，發暗，好像隨時都能像恐怖電影中一樣冒兩下火花隨後滅掉。
他動作挺快，但在擦到一半時，周身忽然湧起一股陰森的涼意。
那股被人視線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
此時肯定還沒到10點。
楚樾快速扭頭，一抹水紋在鏡面上劃過，只持續了零點幾秒，隨後鏡中就只剩下他眉頭緊鎖的臉。
長時間不住人，這面鏡子不算乾淨，朦朧發白的鏡面，邊上是泛黃的汙垢。
這次楚樾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眼花。
除了晚上那個在樓道中行走的怪物，這個房間裡真的還存在其他東西。
那東西救了他，又想殺死他？否則怎麼會三番五次找過來。
總不能是為了偷看他洗澡。
快速將身子擦了一遍，他穿上衣服，沒有在洗手間裡再耽擱。
他出去時，沈玉璧已經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此時手中正把玩著一條手鍊。
那是一條說不上多麼特殊的手鍊，紅色的珠子和銀色的飾品穿在一起，上面掛著幾枚很小的銅錢以及鈴鐺。
珠子是相當普通的琉璃水晶珠，銀色飾品只是仿銀，就連那銅錢和鈴鐺也是掉了色的。
東西已經很舊了，看起來上了年頭。
“哥哥是有錢人吧，怎麼還會戴這種玩意兒？”
“喜歡，那邊才是你的床鋪。”
從他手中將東西拿回來戴上，楚樾一指另一邊的床鋪。
沈玉璧側起身子面對他，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八卦：“喜歡？看樣子戴了好多年了，不會是什麼女朋友送的吧？”
“不是。”楚樾聲音有些低，“我自己買的。”
沈玉璧頓了好幾秒才重新開口：“自己買的？”
“嗯，快去睡。”
沈玉璧搖搖頭：“不要嘛，這裡的被子太薄了，我冷，爺爺說，兩個人擠擠暖和。”
他頓了一下，又操著那股天真的語氣：“哥哥，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楚樾有些介意，從小到大，他向來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不過看著那張臉，沒有再拒絕。
這鬼地方，一入夜後確實冷得很。
尤其外面雨停後似乎更冷了，薄薄的被子根本擋不住森森寒氣。
沈玉璧順勢縮排被子裡，翻身面對牆壁，輕輕道了一句“晚安”。
有了昨晚的經歷，今晚本該提心吊膽，但楚樾心情反而更輕鬆了。
不管白天觸發了什麼條件，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再怎麼緊張也改變不了。
那還不如一覺到天亮來的好。
閉上眼睛，他在腦中思索今天發生的事。
廣場上的雕像是之前的玩家，胖子的四肢被扔在圓臺上，李二狗賣的是人肉。
是玩家總會在集會開始前幾天被系統投到這個副本，還是玩家被投到這個副本之後，小鎮的集會會在幾天後開始？
連續三天三夜不停歇的禱告，和外來者有什麼關係？
那座詛咒的圓臺有什麼用？
他們來到這個副本真的是為了找李二狗的殺豬刀？他們，真的能找到李二狗的殺豬刀嗎？
各種各樣的訊息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劃過。
楚樾的意識有些模糊，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那像是女人穿著高跟鞋在行走，一聲一聲，只聽聲音就能想象出一個風姿搖曳的美人。
“楚先生，你睡了嗎？”隨著敲門聲傳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我找你有點事，可以進去嗎？”
楚樾清醒，那聲音竟然是白天遇見的四樓女人。
他睜開眼，門外黑漆漆一片，樓道里的聲控燈沒有開啟，也就看不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楚樾躺著沒動，沈玉璧翻了個身，一條腿搭在他身上。
小聲嘟囔：“哥哥，豔福不淺。”
楚樾沒有理他，更沒有理外面敲門的女子。
“楚先生，你睡了嗎？沒睡來開下門呀。”
外面的人繼續道。
“楚先生！我知道你還沒睡！”
“楚先生！楚樾！開門！開門！”
她的聲音越發焦急，敲門聲也從一開始的含蓄變得急躁。
“楚樾！”
女人突然尖叫一聲，外面聲控燈亮起。
一張扭曲的臉驀然映在門窗上。
儘管楚樾淡定，但還是被那張臉嚇了一跳。
白天的女人不說多麼讓人感覺驚才絕豔，但也算得上是美人一枚。
現在呢？
一張臉青灰髮白，眼珠子凸起，口角流涎，一整個瘋魔狀態。
她在外面瘋狂敲門，楚樾和沈玉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裡卻在擔心她把這破門給拍爛了。
不過可能性很小，這明顯和昨晚的東西不是一個級別，如果她真的能進來早就進來了，何必在外面叫魂。
他側著身，這些髒東西是真的喜歡第一個來找他。
不知道是他有問題還是這315所處的位置有問題。
這樣下去，說不準得讓其他人孤立。
然而事情還沒想明白，外面便響起了新的聲音。
“砰砰砰——”
是更大力的敲門聲，卻並不是他們門口的，而是對面。
緊接著兩人便聽到了陌生的男音。
“收房租！收房租的來了！快點交房租！”
楚樾：“……”
沈玉璧：“……”
“哥哥。”沈玉璧突然坐起身，“你說外面的阿姨一直想進來，是想收什麼？”
楚樾聽出他話中意思，斜著眼看他：“小小年紀，思想挺髒，睡你的吧。”
沈玉璧嘿嘿一笑，重新躺下，將被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事情並沒有完，此起彼伏的敲門聲，在寂靜的晚上聽得異常清楚。
樓上樓下都有人在敲門。
數量不多，好歹每一間都能分配到一個。
門外是不斷響起的敲門和吶喊，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楚樾和沈玉璧擠在一起，不清楚什麼時候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