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蹤
不動宅,貪院。
白姬三人剛走進貪院,就看見青冥、心月狐夫人,阿原正在院子裡爭吵,白骨夫人不見蹤跡。
三人心中好奇,也不便插話,就站在一邊看熱鬧。
青冥問心月狐夫人,道:“心枝,夜兒去哪兒了?是不是像阿原說的,你殺害了她?”
心枝是心月狐夫人的名字。
心月狐夫人哭泣道:“妾身哪裡知道那個賤人去哪兒了!她不見了,你們都來拿妾身撒氣!”
阿原指著心月狐夫人,道:“狐妖,肯定是你把我娘子給殺了!在這院子裡的,也就你和我娘子有仇,你倆互相憎恨,天天咒罵彼此。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動手的。我可憐的娘子啊——”
心月狐夫人冷哼一聲,道:“妾身是恨那個白骨精,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阿原一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懷疑。
“狐妖!果然是你殺了我娘子!”
阿原悲憤地道。
青冥憤怒,道:“心枝,你這惡毒的狐妖,不許你咒罵我的夜兒!她是我的靈魂,我的生命,我的主人!而且,我和你早就恩斷義絕,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心月狐夫人聽見青冥說她是惡毒的狐妖,說他倆恩斷義絕,又聽他傾訴了對白骨夫人的愛意,頓時心碎成渣,不想開口說話。
阿原也來指責心月狐夫人,道:“你這瘋瘋癲癲的狐妖,我娘子只是任性妄為了一些,罪不至死。你好狠毒,居然把她殺了!你把我的娘子還給我!”
心月狐夫人愛著青冥,不願意懟他,但阿原她可不慣著。
“呸!你不要血口噴人!妾身是恨那白骨精,巴不得她早點死了!但是,妾身沒殺她。從昨天起,妾身就一直沒見過她!等一等!白骨精也只是不見了一上午,你怎麼就覺得她死了呢?或許她水性楊花,不要你倆了,又看上了別人,比如白姬大人帶來的一表人才的元公子,又跟元公子勾搭去了!”
白姬、元曜、離奴三人自從進入貪院之後,原本站在一邊,安靜看戲。
禍從天降,元曜站著旁觀也被無故牽連,頓時身形不穩了一下。
離奴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表人才?瘋狐狸恐怕是被失心瘋迷了眼……”
白姬也忍不住笑了。
青冥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白姬三人,他覺得雖然白骨夫人肯定和元曜沒關係,但是心月狐夫人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白骨夫人才不見了一上午,也不至於就死了。剛才,他正在房間裡閒坐,是阿原滿臉悲傷,一身酒氣地跑來,說是白骨夫人死了。
“阿原,夜兒也不一定就死了吧?”
青冥轉頭,問道。
阿原的臉上露出了悲慼之色,道:“肯定死了。青冥,你不知道,我們夫妻都是白骨,一起修煉,吸收月之精華,最終成精。因為長年累月相伴同修,我倆的屍骨和精氣是交織在一起的,能互相感應生死。我剛才從宿醉中醒來,就感知不到我娘子了。我用靈氣感應,她的生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青冥頓時信了,不由得心中悲傷。
“真的嗎?我可憐的夜兒啊……”
阿原對心月狐夫人怒目而視,道:“狐妖,肯定是你殺死了我娘子!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你,我一定會替娘子復仇!青冥,我現在不跟你計較了,你和我娘子好了一場,難道她死了,你卻鐵石心腸,無動於衷,不替她復仇嗎?”
心月狐夫人一聽,急道:“阿原!你別冤枉妾身!青冥,你別信他的鬼話。退一萬步說,就算那白骨精死了,殺她的人也不是妾身。你想想,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妻子不忠於自己?你和白骨精勾搭在一起,最想殺白骨精的,必定是她夫君。白骨精如果死了,肯定是阿原殺的!”
青冥又有些相信心月狐夫人的話了,他悲傷地道:“我可憐的夜兒啊……我靈魂的主人,你死得好慘!阿原,是不是你因為嫉恨而殺了夜兒?!”
阿原急忙否認,道:“我沒有!狐妖,你還別說,我真能忍受。我娘子比較任性,也不是第一次跟別人跑了。不過,最後她要麼被人拋棄,要麼她自己厭倦了,總會回來我身邊的。我雖然會失望,抱怨,憎恨,消沉,但絕不會因此就殺了她。她是離不開我的,我也離不開她。”
心月狐夫人十分震驚,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阿原越想越傷心,哭道:“娘子死了,我可怎麼辦呢?!在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是她陪著我,凡事她來拿主意,我從來沒有一個人獨自修煉過,我一個人可怎麼活呀!”
阿原哭妻,情真意切,不像是撒謊。
青冥轉頭望向白姬,道:“白姬,你別隻顧著看熱鬧,你快說說這該怎麼辦呢?”
白姬笑道:“我半路而來,站在這裡聽你們爭執,聽得稀裡糊塗的。白骨夫人不見了?”
阿原哭道:“她死了!”
白姬道:“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白骨夫人死了的話,她的屍體呢?”
阿原指著心月狐夫人,道:“這得問她了。人肯定是她殺的!”
心月狐夫人氣惱,道:“冤枉啊!白姬大人,妾身沒有殺死那白骨精。妾身承認,妾身一直恨她,想將她碎屍萬段,但是因為沒有自信能打過她,所以還沒動手。”
離奴也是看戲太閒了,他在心中合計了一下貪院四個人的戰鬥力,青冥排第一,白骨夫人第二,心月狐夫人第三,阿原第四。
離奴嘀咕道:“怪不得這四個活寶錯綜複雜地糾纏了那麼久,都沒有鬧出人命,原來是受了委屈,被辜負的人都戰鬥力不行,只能隱忍,吃啞巴虧。”
白姬問青冥,道:“白骨夫人什麼時候不見的?”
青冥回憶了一下,悲傷地道:“仔細一想,今天早上就沒看見她了。昨晚我倆在一起,早上我睜眼,她就不在床榻上了。我也沒在意,以為她先起床了。我起床後,也沒見她,但也沒在意,她有時候會自己出去走走,不會知會我。剛才我在房間裡閒坐,阿原風風火火地跑來,說夜兒死了,還說是心枝幹的,我們三個就在這裡爭執起來了。”
白姬一聽,笑了,道:“才不見了半日而已,再等一等吧。說不定,白骨夫人是心中煩悶,出宅子閒逛去了。她逛累了,也就回來了。”
阿原道:“我感覺不到娘子的生息。她肯定是死了。”
白姬道:“阿原,你先別急著斷定你娘子死了。我告訴你,這幽都東南方和別處不一樣,這兒充滿了時空的縫隙,非人的靈力在這兒會失衡,或暫時消失,無法被準確感應。你在這兒感知不到白骨夫人,她也不一定就遭遇了不測。你先別急,沒看見屍體,就還沒事,姑且等一等吧。”
聽白姬這麼一說,阿原也開始不確定自己的感知了。
青冥也收斂了悲傷,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青冥道:“哎呀,原來是一場烏龍,虛驚一場。我就知道,我的生命之火,靈魂之光還沒熄滅。夜兒,我心愛的夜兒,你早點回來吧。”
心月狐夫人呸了一聲,道:“呸!那賤人死在外面,別回來了才好!”
阿原思考了一下,還是不放心,決定去宅子外面,尋找妻子。
“等著也是乾著急,我還是去附近找一找我娘子吧。”
眾人沒有攔著,阿原就走了。
心月狐夫人一向有心病,精神本就衰弱,剛才和阿原爭吵了一番,又被青冥的話氣到了,頓時有些精神不濟,身體不適,就告辭回房間休息了。
白姬道:“青冥,阿原都出去找人了,你不去尋找你的生命與靈魂嗎?”
青冥道:“有阿原去找,就夠了。”
白姬笑道:“你們四個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
青冥笑道:“情感複雜一些,才更美妙。”
白姬笑道:“青冥,你見過這宅院的主人嗎?”
青冥搖頭,道:“沒見過。我每次想去拜會,都被拒絕了。”
“我猜測,它也不會見你。”白姬話鋒一轉,又笑著問道:“你瞭解住在隔壁嗔院的兩對夫婦嗎?總覺得,他們四個和你們四個關係差不多。”
青冥笑了,道:“還是不同的。那對姐妹關係很好,那對連襟的關係也……非常好。他們住進來沒幾天,我也不是愛管別人閒事的人,所以知道得不多。”
白姬笑道:“你知道什麼?仔細說說。”
青冥道:“一,他們四個都是人類,在幽都之中,這很少見。二,他們是江洋大盜,身上揹負著不少人命,還帶著沾血的金銀珠寶。三,他們在打這座宅子的主意。呵呵,恐怕他們打錯算盤了。這宅子的水很深,主人也不是人類,就憑他們四個,只怕是徒勞。四,那對連襟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他倆會藉口踩點,揹著那對姐妹偷偷地在假山裡苟且。我前天不小心撞見過,真是眼睛都快瞎了。”
離奴忍不住問道:“獨角蛇,既然你也看見了,你得金子了嗎?”
青冥詫異,問道:“什麼金子?”
青冥想必是和白姬、離奴一樣,雖然撞見了,但是在對方發現前,就悄無聲息地跑了。
見青冥也沒得到黃金,離奴也不願意多說了,搖頭道:“沒事,沒事。”
白姬又問道:“青冥,住在慢院的母子,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