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周春雨
前路未知，後方卻已是死地，再無退路。
“亭……”
趙萍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她從懷中捧出那枚玄金赤果，果實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馨香。
隨後不由分說，直接塞進周亭手裡。
“快，你快收好！這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少女眼圈泛紅，心中滿是後怕與自責。
若非周亭力挽狂狂瀾，此刻他們三人恐怕早已化為獸腹中的一堆白骨。
周亭握住果實，也握住了趙萍微涼的手指，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別多想，我們是一個整體。這果子我先替你保管。”
他心中念頭一動。如今直接將果子還給趙萍，系統或許只會判定為物歸原主。
但若等下次系統返還時間重新整理，再以“贈予”的形式給她，那觸發百倍返還的可能性，無疑會大上許多。
【叮！檢測到宿主獲得十品寶藥“玄金赤果”！】
周亭不動聲色地將果實收入儲物戒，隨即目光凝重地望向那條漆黑的通道。“走吧，看看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三人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邁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通道蜿蜒向下，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竟開始瀰漫起縷縷灰褐色的霧霾，帶著一股腐朽與敗壞的氣息。
“小心！”心蓮的俏臉瞬間變得凝重，她一把拉住周亭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這是汙濁之氣！極為陰毒，能汙人法寶，蝕人神魂！輕則修為倒退，重則侵蝕生靈，讓他們淪為只知殺戮的的魔獸！”
她的話音未落，那些汙濁之氣彷彿聞到了生靈的氣息，竟如活物般朝著三人洶湧而來！
趙萍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就要祭出法器。
周亭卻將她二人護在身後，神色淡然，只是往前踏出一步。
嗡！
煌煌如大日般的陽剛之力，從他體內轟然迸發！
正是華陽之力！
一圈淡金色的光暈以周亭為中心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那些陰毒的汙濁之氣便如同潮水遇上驕陽，冰雪碰上烈火，發出“滋滋”的聲響，被瞬間蒸發、淨化，無法靠近他們周身三尺之內！
趙萍和心蓮怔怔地看著周亭的背影。
那道淡金色的光暈，彷彿是這世上最堅不可摧的壁壘，將一切陰邪與汙穢隔絕在外。
一左一右，兩女不自覺地向他靠得更近了些，那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們的心奇蹟般地安定了下來。
又前行了數百米，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這裡竟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穴，四周石壁上佈滿了人工開鑿的痕跡，顯然曾有人在此長期駐留。
只是，此地的汙濁之氣，與通道中的截然不同。
它們不再是灰褐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色，彷彿連其中的色彩與生機都被徹底抽乾，只剩下最純粹的死寂。
三人走到洞穴中心，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此地的蒼白霧氣濃郁到了極點，形成一個巨大倒懸的龍捲，緩緩旋轉。
而在龍捲的中心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濃霧凝聚到了極限，竟化作液態，粘稠如汞，一滴一滴地從空中落下。
“滴答，滴答……”
清脆的水滴聲，在這死寂的洞穴中顯得格外清晰。
下方，赫然是一個由這些蒼白液體匯聚而成的小小湖泊。
湖水同樣是蒼白的，卻奇異地沒有絲毫汙穢之感，反而透著聖潔與純淨的錯覺。
湖泊邊上，甚至還頑強地生長著幾株翠不知名小草。
這詭異的一幕，讓心蓮和趙萍都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周亭的腦中卻有一道電光閃過！他猛然想到了什麼！
“都別動！”
他低喝一聲，華陽之力再度暴漲，形成一道更厚實的光幕，將心蓮和趙萍牢牢護住。
趙萍看著這蒼白的湖水，再聯想到石門後那魔獸，一個驚人的猜測瞬間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失聲驚呼：“難道……難道那些魔獸，就是在這裡恢復神智的？我原以為它們是吃了什麼靈草……不對！是這水！是因為這水的緣故！”
話音剛落，周亭已然動了！
他身形如電，瞬間折返回後方的通道，片刻之後，手中便提著一頭在雷法下僥倖存活魔獸回來。
那魔獸還在瘋狂地嘶吼掙扎。
周亭沒有猶豫，手臂一甩，直接將它扔進了那蒼白的湖泊之中！
“噗通！”
魔獸落水的瞬間，並沒有沉下，反而被柔和的力量托住。
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它那淒厲的嘶吼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身上的黑色煞氣如同遇到了剋星，被那蒼白湖水寸寸淨化、消融！
它扭曲的獸軀開始收縮、變化，堅硬的毛髮褪去，猙獰的骨刺收回……
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那頭兇戾的魔獸，竟活生生地在三人面前，變回了一個人！
一個面色蒼白，卻依舊難掩清秀容貌的少女！
周亭屈指一彈，一道靈力裹挾著少女從湖中飛出，輕輕落在地面。
少女茫然地看著四周，又看了看周亭三人，眼神裡充滿了困惑與驚恐。“我……我在哪兒？你們是誰？尚陽城……尚陽城怎麼樣了？”
“尚陽城？”周亭眉頭微蹙，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周春雨，家父是尚陽城主周牧。”
周亭心中一沉，緩緩吐出一句話，聲音平靜，卻無異於驚雷。
“這裡是合歡宗秘境，距離尚陽城覆滅，已經過去了八千年。”
“八……八千年？！”
周春雨如遭雷擊，眼中瞬間被巨大的震驚與絕望所填滿。
心蓮此刻卻根本不關心這個八千年前的古人是何身份。
她的一雙桃花眼，死死地盯著那池蒼白的湖水，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天吶……這汙濁之氣沉澱了八千年，陰極陽生，竟然蛻變成了能洗滌魔念，淨化神魂的‘無垢神水’！這……這是至寶啊！小師弟，我們得想辦法把它們全都裝走！”
周亭也深以為然。
這等奇物，價值無可估量。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這汙濁之氣，是如何在八千年間，變廢為寶的？
這湖底，一定藏著秘密！
他轉過頭，對趙萍和心蓮囑咐道：“你們在這裡照看一下她，別亂走。我下去看看。”
言罷，不等兩女反應，他已縱身一躍，潛入了蒼白湖泊之中。
湖水冰涼刺骨，卻蘊含著一股奇異的淨化之力。
周亭運起華陽之力護體，飛速下潛。
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
當他沉入湖底之時，腳下傳來了堅硬的觸感。
他目光一掃，發現在湖底的淤泥之中，竟散落著二十四顆拳頭大小、通體漆黑的奇異石頭。
難道這些石頭，在八千年的時光裡，將這一池汙濁死水，轉化成了無垢神水？
周亭心中一動，迅速將這二十四顆石頭全部收入儲物戒。
他破水而出，重新浮現在湖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