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以看，但不許碰
思緒已定，周亭從水中起身，換上一身乾淨的弟子服。
就在他準備回房打坐時，一股若有似無的奇特幽香，從二樓的窗牖間飄散出來，鑽入他的鼻尖。
那香味清冷，卻又帶著勾魂奪魄的魅惑，彷彿是雪山之巔盛開的絕世蘭花，讓人聞之便心神搖曳。
“二樓……”
周亭的腳步頓住了。
葉思思的警告，此刻非但沒能熄滅他的好奇，反而將他心底的探究欲徹底點燃。
他緩步走到樓梯口，抬頭望去。
通往二樓的竹製階梯上，覆蓋著一層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流光，那是陣法運轉的輝光。
他試探性地抬起腳，剛要踏上第一級臺階——
“你想幹什麼？”
一道冰冷的聲音憑空炸響，葉思思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美眸中滿是譏誚。
“怎麼？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
周亭收回腳，臉上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尷尬，反而露出笑容。
“師姐，我只是對這香味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
葉思思嗤笑一聲。
“別白費力氣了。這樓梯上，我佈下了九重連環陣，一重套一重，環環相扣。別說你一個築基，就算是元嬰境的強者想要硬闖，也得脫層皮！”
周亭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仰頭，目光灼灼地對上葉思思的雙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師姐說笑了。我怎麼會硬闖呢？我相信，不出半刻鐘，師姐便會親自請我上去。”
葉思思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環抱雙臂，靠在欄杆上。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讓我請你上來。”
周亭不再言語。
他只是緩緩攤開手掌。
一枚通體渾圓，繚繞著七彩霞光，散發著沁人心脾丹香的丹藥，靜靜地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正是那枚八品元神丹！
丹藥出現的一剎那，整個院落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樓梯口，葉思思臉上的譏諷瞬間僵住，呼吸停滯！
那股只在古籍中描繪過的，能洗滌神魂、重塑根基的無上丹香！
不會錯的！
“元神丹？！”
葉思生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理智在瞬間崩塌，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她幾乎是本能地從二樓疾衝而下，玉手成爪，直奔周亭掌心的丹藥抓去！
周亭早有預料。
手腕一翻，元神丹已消失無蹤。
葉思思撲了個空，由於速度太快，根本收勢不及，嬌軀結結實實地撞進了周亭的懷裡。
溫香軟玉，滿懷馨香。
周亭下意識地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入手一片驚人的柔軟與滾燙。
葉思思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緊貼在周亭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他那強健有力的心跳。
“對……對不起！”
她俏臉漲得通紅，慌忙掙脫開來，連退數步，眼神卻依舊死死地鎖著周亭的手。
“那丹藥……那丹藥你是從何而來？！”
周亭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襟，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他沒有回答，反而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
“師姐，下午在萬咒盤前，你說過的話，還算數麼？”
她瞬間想起了自己立下的那個道心之誓——
“此生此世，傾盡所有，任你差遣，哪怕是為奴為婢，賣身予你，也絕無半句怨言！”
窘迫、羞惱瞬間湧上心頭。
可當她的目光再次觸及周亭那空無一物的手掌時，所有的情緒都被一股更為強烈的渴望所壓倒。
丹脈有缺，是她此生最大的痛！
有了這枚元神丹，她便能重塑丹脈，一舉衝破瓶頸，踏入結丹之境！
那意味著兩百年的壽元，意味著她有足夠的時間去追尋那遙不可及的陣術大宗師之夢！
“算數！”
葉思思咬著銀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中帶著懇求。
“周師弟，能否……能否讓我先確認一下丹藥的真偽？”
周亭的回答乾脆利落。
“可以看，但不許碰。”
“好！我葉思思對道心起誓，只看不碰！”
周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攤開手掌，那枚璀璨的元神丹又一次浮現。
葉思思連忙湊了上來，螓首低垂，幾乎要貼到周亭的手上，仔細地辨認著丹藥上的每一道丹紋，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魂力。
她離得極近，周亭甚至能聞到她髮絲間與那股幽蘭相似的體香。
目光下移，透過她微敞的領口，一道深邃雪白的溝壑若隱若現，驚心動魄。
周亭只覺一股燥熱自小腹升起，體內的純陽聖體本源——赤陽之力，竟有了幾分失控的跡象。
“沒錯……真的是八品元神丹！”
葉思思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喜與激動，完全沒注意到周亭的異樣。
“周師弟！開個價吧！無論多少靈石，我砸鍋賣鐵也給你湊齊！”
“師姐覺得，我缺錢麼？”
周亭收起丹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再次意有所指地暗示。
葉思思冰雪聰明，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臉頰再次飛上兩抹紅霞，心亂如麻。
為奴為婢？賣身予他？
這……
可一想到結丹的希望，一想到陣道的未來，所有的猶豫和矜持都在寸寸崩解。
最終，她貝齒輕咬紅唇，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抬起眼簾，目光復雜地看著周亭，聲音細若蚊蚋。
“我們……上樓，從長計議。”
“師姐請。”
周亭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
葉思思玉手一揮，樓梯上的陣法靈光悄然散去。
她率先走上二樓，周亭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二樓是她的閨房，陳設雅緻，處處透著少女的氣息，而那股奇特的幽香，在這裡也變得異常濃郁。
周亭毫不客氣地走到床邊坐下，那股香味彷彿是從床榻的錦被中散發出來的。
葉思思看著他這副反客為主的模樣，心中又氣又無奈。
她走到床頭，素手掐訣，對著床榻輕輕一點。
只見光華一閃，一株通體晶瑩如玉，花瓣上彷彿凝結著月光的蘭花，從床榻中心緩緩升起，懸浮於半空。
濃郁的香氣，正是源自此花！
“這是……”
“冷月靈蘭。”
葉思思的語氣中帶著驕傲，也有不捨。
“八品靈藥。它還未完全成熟，一旦功成，便是價值連城的無上寶藥。我本想等它成熟後，看能否換取修復丹脈的機緣……”
她看向周亭，鄭重其事。
“周師弟，這株冷月靈蘭，外加五千萬靈石，以及我所有的法寶丹藥，算作我給你的添頭。用它們，來換你手中的元神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