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道士
“白素婷你如果沒瘋沒傻,就要點兒臉吧!”
和跌倒在地,看上去“弱小無助好欺負”的蘇雲書對視一眼,岑侑夏拼命把嘴角往下壓,快步走過去,護小雞似的把他擋到身後。
然後悲憤地大聲道:“你被人給禍害了是慘,但我兄長又沒欠你什麼,總不能因為他足夠優秀,你就要毀了他的名聲再賴上他吧?!”
“又是造謠你倆在處物件,又嚷嚷著他脫你衣服。”
岑侑夏想不明白似的聲音上揚,“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人來人往的家屬區啊!我兄長就算真的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也不至於蠢到在這兒對你耍流氓啊?”
白素婷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當然知道蘇雲書在家屬區和她偷情聽著有點假。
但這邊是蘇雲書最容易被她堵到的地方,嘴碎的人還多,稍微弄出點動靜來,他就解釋不清了。
可動靜是鬧出來了,但誰能想到,第一個趕過來的,竟然會是岑侑夏這個死炮灰呢?!
他倆演得跟真沒碰過她似的,還歹毒地往她身上潑髒水,說什麼克不克地來糊弄這些文盲。
書裡還把蘇雲書寫得多溫柔、多優秀呢,假的,都是假的!
他跟岑侑夏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反正她現在怎麼糾纏蘇雲書,都不會被扣靈泉水,根本就是無本的買賣。
至於名聲?
全農場都知道她已經被男人睡過了,要是能讓蘇雲書娶了她,她的名聲說不準還能重新變得好起來呢!
在心裡堅定了對蘇雲書的圖謀,白素婷掙開用力拉著自己的幾個死老婆子,陰測測地冷哼一聲。
“行,我失了貞潔名聲差,說不過你們。”
“但岑侑夏,你也只能替他遮掩一時了。”
白素婷大膽地對著蘇雲書,扯了扯自己還沒完全扣上的衣襟,媚眼如絲。
“男人哪兒有嘗過滋味兒還不偷腥的,蘇雲書,我不像你那麼瞻前顧後的,我喜歡你,就認準你一個。”
“你要是想我了,就隨時來找我,我等著你啊~”
撂下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白素婷推開人群,揚長而去。
這下子,本來相信蘇雲書人品的,也多少開始犯嘀咕了。
岑侑夏滿心戾氣,強撐著笑臉謝過周大娘她們,才帶著蘇雲書回了家。
關上院門,她冷著臉直直走進廚房,抄起菜刀就連著剁了三根黃瓜,全剁成細碎的沫沫。
秦修看得縮了縮脖子,揣著手走到蘇雲書身邊。
“白素婷那女人蠢歸蠢,但真豁得出去不要臉,你是怎麼招惹上她的啊?”
蘇雲書坐在臺階上,臉上沒了之前的慌張,還有心思抬頭笑了笑。
“她不是單單奔著我一個人來的,只是我在她眼裡,大概是最好上手,也最沒有威脅的吧。”
見秦修露出詢問的表情,蘇雲書淡淡道:“就我觀察到的,她其實對破山和秦數都有過想法。”
“但破山性子太直,她知道把破山逼急了絕對討不了好,所以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
“而秦數......”
蘇雲書若有所思,“那時候應該沒人知道秦數是你秦先生的獨子,他還被下放到羊圈裡,按理說不應該被她當做目標。”
“可她還是盯上數哥兒了。”
秦修眼睛眯了眯,也在臺階上坐下。
“雪災那天是她第一個找到迷路的數哥兒,但我後來查了一下,按照外交小組當晚的自救安排,她和數哥兒碰上的地方,已經遠遠超出範圍了。”
“聽數哥兒的意思,她還不是迷失方向才遠離了人群的。”
秦修聲音低沉,“太巧了。”
蘇雲書輕笑一聲,“現在秦數的身世擺在了明面上,她拿捏著救命之恩,卻選擇跑來糾纏我。”
“說她忌憚秦數和您的手段,我覺得她沒那個腦子。”
“那麼,為什麼她會覺得對上我,要更有底氣呢?”
兩人對視一眼,秦修饒有興味的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蘇雲書扭頭朝廚房裡看了一眼,無奈地聳肩。
“還是先乖乖聽弟妹的話,去相親吧。”
找不找物件的再說,但和白素婷撇清關係的態度,還是要光明正大擺出來的。
至於其他的嘛......
總歸現在他碰見白素婷後,不會再倒黴到邪門了,連剛才摔的那一下都是他故意的。
他完全有信心和她鬥到底!
蘇雲書想了想,起身湊到廚房門口,低眉順眼地小聲道:“弟妹,過兩天你和破山一起,陪我去烏林的山神廟裡,求個姻緣符唄。”
“姻緣符?”
岑侑夏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些,“兄長你終於願意找物件了?”
蘇雲書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就當求個心安吧。”
岑侑夏試探道:“那等求完符回來,我就接著給你安排相親了?”
“行,辛苦弟妹了。”
得了蘇雲書的準話,岑侑夏心裡對白素婷的忌憚,也消散了大半。
透過對靈泉水的監控,她看得清清楚楚——白素婷的金手指之前就對蘇雲書不起作用,現在更是弱得連那點倒黴反噬都沒有了。
等到蘇雲書有了心儀的姑娘,能跟她家賀破山一樣,一個厭惡的眼神丟過去,就讓白素婷刷刷變醜。
到了那時,或許她就能嘗試著,讓白素婷就此消失了......
*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農曆的十二月十五這天,不止岑侑夏和賀破山小兩口,連秦數、柳青思和秦修,都一塊兒湊熱鬧,陪著蘇雲書去了山神廟。
到了地方,看著早就被搬空、荒廢的破舊廟宇,岑侑夏抹了把臉。
“兄長,你準備在這兒,求姻緣符?”
我看你是想一輩子打光棍了!
蘇雲書笑笑,一邊邁步往裡走,一邊朗聲道:“平心子道長可在——”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道士,晃晃悠悠的從後殿出來,抬眼一掃,先嘀嘀咕咕地揉了揉眼睛。
然後兩指併攏,虛點岑侑夏。
“丫頭,殺人是犯法的。”
所有人都愣了愣,反倒是岑侑夏,率先回過神來微微一笑。
“道長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老道士肅然的表情一收,直接跳腳。
“裝,你還裝!你眉眼間的殺氣和怨氣都快漫出來了,人或許難以察覺,但你們這一路爬上來,沿途有看見鳥雀松鼠嗎?”
“早就被你給驚走了!”
岑侑夏笑容依舊,只是笑意未達眼底,顯出幾分冷然。
賀破山偏頭看她,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
岑侑夏收回和老道士對視的目光,安撫地撓了撓他的掌心。
老道士偷摸扯了扯被冷汗粘在後背的衣袍,氣勢弱了下來。
“咳,那什麼,老道一看就跟丫頭你有緣,要不咱倆單獨聊聊?”
賀破山兇戾的眼神掃過去,擋在小媳婦兒身前,“我看你是想去找公安和革委會的人聊。”
老道士看他一眼,藏在寬大袖袍裡的手,飛快掐指算了算。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還好意思攔著老道?”
老道士嫌棄地對著賀破山重重哼一聲,“這麼久都沒能讓她懷上,你真是白長這麼大的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