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媽媽不難過
下一刻，就見鹿鳴抱了抱鹿一白，十分有誠意：“媽媽不難過呀，我最愛媽媽。”
母子情是在的，但禮物是要送給別人的。
鹿一白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額頭，林宛瑜則是捏了捏他的臉：“小野這麼好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把小樹掛件重新掛回了鹿鳴的手腕上：“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謝謝小野呀，你留著吧。”
見她不要，鹿鳴帶著點疑惑，問：“你不喜歡嗎？”
林宛瑜說喜歡呀：“不過呢，這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很漂亮的裝飾品，但對於小野來說，是你努力得來的獎品，對你很有意義的。所有東西，都是在最珍惜它的人手裡，才是最正確的。”
她說到這兒，又摸了摸鹿鳴的頭：“小野拿著這個掛件，一定會很珍惜的，對不對？”
鹿鳴說當然。
但他有點被繞暈了，問：“那你要什麼呀？”
林宛瑜想了想，說：“要小野開開心心的吧。”
小朋友的臉上才有這麼不諳世事的天真笑容。
也許成長的歲月會磨滅掉這一切，但是現在，就讓這種笑容，在他們臉上多留存一會兒吧。
儘量多一會兒，再多一會兒。
她說完之後，又鼓勵他們兩個人：“好了，你們去玩吧，記得不要跑遠哦。”
鹿鳴說好，又拉著林懷瑾還有王之安，三個人去旁邊玩魔方了。
林懷瑾本人是慢熱型的，但鹿鳴是個自來熟。
性格不同的兩個小朋友，倒是相處的十分融洽。
至於王之安，她年紀太小了，不會玩這些高難度的，但是小孩兒很會捧場。
不管兩個哥哥做了什麼，小姑娘都會海豹鼓掌，看起來又呆萌又可愛。
鹿一白看了都忍不住笑：“來之前我還怕小野太鬧騰，現在看來我是來對了，有小瑾在，我們家小魔頭有得治了。”
林宛瑜誇了一句鹿鳴，就聽鹿一白又問：“對了，你們三個怎麼在一起，李綿綿呢？”
她是不知道剛才的變故的，還有點好奇她為什麼一個人帶了兩個小孩兒。
當著鏡頭，林宛瑜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她臨時有點別的任務，我暫時先領著這倆。”
鹿一白聽到這話，不知想到什麼，笑容微頓。
別人不知道林宛瑜跟李綿綿的關係，但她是知道的。
說起來，當初林宛瑜被找回去之後，李家曾經給她辦了一場認親宴的。
那場宴會，鹿一白也去了，但是林宛瑜並沒有出席。
當時李家父母匆匆離場，好久之後才回來，給出的理由是：“抱歉啊，女兒身體不適，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那時候大家都以為身體不舒服的女兒是林宛瑜，也因此對李家這個沒露面的女兒頗有微詞。
可後來，鹿一白私下裡聽周懷幸說起過，當天出事的女兒是李綿綿。
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崴了腳，兩個哥哥著急忙慌送她去了醫院，就連父母也趕了過去。
而李家那位被認回來的真千金，是罪魁禍首。
是非曲直，沒有見過當事人，鹿一白不好評判，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兩個人一定不和。
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都驗證了鹿一白的猜測。
而今天，林宛瑜居然能替李綿綿帶孩子，這麼不計前嫌的麼？
她才想到這兒，就見林宛瑜背對著鏡頭，給了她一個苦笑。
“對了，你們的線索拿的怎麼樣了？”
林宛瑜這話題轉移的突兀，但配合那個苦笑，也足以讓鹿一白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鹿一白沒有再追問，笑著說：“我拿到了三個碎片式的資訊，這會兒正在拼湊呢。正好，現在就我們兩個，要不要資訊共享一下？”
眼下這個最終目的地只有她們兩個，齊卓跟李綿綿都還沒出現，安安雖然在，但如林宛瑜所說，小孩兒現在暫時歸在她的陣營裡。
鹿一白說話時，就把自己拿到的線索都給共享了出來。
林宛瑜也沒猶豫，她將自己蒐羅到的遞了過去，一面說：“其實，資訊共享也沒什麼用，畢竟咱們每個人要準備的節目是不能重複的。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討論一下，說不定，可以給對方提供點靈感呢。”
她的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帶著兩個孩子排個戲，只有幾句簡單臺詞，來小孩兒來的路上已經記得差不多了。
至於她自己，雖然還沒開嗓，但今天不是大戲，基本沒什麼問題。
鹿一白一邊聽她說，一邊將線索都給過了一遍，末了又有點不可置信：“所以，你要唱《滿江紅》？”
《滿江紅》，這是一出七十多年前的老戲，引用了岳飛元帥的詞，講述的是一個從軍報國的少年，以血肉之軀抵抗敵軍，最終戰死沙場的故事。
這個戲很短，只有四十多分鐘，據說當年排演這出戏的時候，戲班遭到了眾多的攻擊，還被抓到了巡捕房。
各方勢力都在威脅他們，但是最終，班主還是堅持排了這出戏。
演出的時候，萬人空巷。
“說起來，你們的名字還是一樣呢！”
鹿一白說起這件事，還有些感慨。
因為，拍這出戏的戲班班主，名字也叫林宛瑜。
梨園行林派的祖師爺，一生為國奔走，積勞成疾，最終因為保護其他人而被捕，死在了48年的冬夜。
後人有記載，是日大雪漫天，血滿長街。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問林宛瑜：“你也很喜歡她嗎？”
林宛瑜便笑：“還行吧。”
她那一生，不負天地，但作為自己，是有愧疚的。
可年月如此，若人人都貪享榮華，何來日後？
不過……
“你喜歡她？”
聽到林宛瑜的問話，鹿一白的眉眼都溫柔了幾分：“當然喜歡，我一開始喜歡她的戲，後來喜歡她這個人。”
起初是因為林派的唱腔，嗓音明亮，字字堅實，顛簸不破。
後來才知，她也有一身傲骨，巍然不動。
鹿一白算不上戲痴，但確實是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仗著便利，她翻閱了很多相關的書籍，也從這裡面，拼湊出了一個離她遙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