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路回懷孕了
好在電梯很快就到了,春溪帶著戴諾一起走了出去。
路遙老早就等在門口了,見了春溪,立即就將她拉了進去。
春溪看了戴諾一眼,戴諾說:“我在門口等你。”
春溪今天是焦點,公司裡其他人知道她來了,都忍不住跑到路遙辦公室這邊來,有的為八卦,有的為湊近乎。
可是戴諾那通身的氣勢十分有威懾力,他往門口一站,一個敢靠近的都沒有。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春溪剛剛坐下,路遙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春溪道:“什麼怎麼辦?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不需要有什麼改變。”
路遙道:“這恐怕不行。”
春溪說:“怎麼不行?”
路遙無奈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過‘付時遊的老婆’這個頭銜有多重?你知道剛剛我接到多少電話嗎?除了那些想打探訊息的媒體,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其他全都是給你的邀約!各種綜藝真人秀甚至劇本,都是以你之前的咖位絕對得不到的機會!可是現在,人家不僅主動邀請你,甚至還給了絕對豐厚的報酬,特別有誠意地勸說我一定要讓你去參加!”
路遙說著說著,語氣都變得狂熱起來。
那些個檔次的節目和劇本,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要不是還有點理智,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恐怕已經迫不及待幫春溪答應了!
然而相比路遙的激動,春溪特別冷靜,甚至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她道:“我不想參加什麼節目,現在也沒有時間進劇組,所以都幫我拒絕了吧。”
雖然早料到春溪的態度,但是真聽到她這樣說,路遙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都拒絕了?一個你都不感興趣嗎?”
“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她忍不住勸道,“我知道你不想在娛樂圈追求什麼,可是送上門來的機會,都不需要你付出什麼努力,或許隨隨便便就能紅起來,你都不想試一下嗎?”
春溪搖頭,“遙姐,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想過紅。”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他們現在為什麼給我機會?不過是因為我和付時遊的關係而已,他們想在我身上蹭熱度,那要是什麼時候我和付時遊離婚了,他們又會放過那時候的熱度嗎?到時候會不會也來邀請我?我這時候要是答應了,到時候要不要答應?答應無疑給自己找難受,不答應外面的人又會怎麼說?他們會猜測我是心虛,會編排我可能是被付時遊給拋棄了,隨便臆測一些離譜荒唐的‘內情’。遙姐,我不想那樣。”
路遙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話裡的重點,“等等,你為什麼會想到和付總離婚的情況?春溪,你和付總現在……是什麼情況?”
春溪沉默一瞬,道:“遙姐,我之前之所以瞞著你和他的婚姻關係,一是因為我和他結婚的原因不光彩,二就是,這樁婚姻,在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過了離婚。”
她聲音很平靜,好像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麼讓人驚訝。
“為什麼?”路遙錯愕。
為什麼?
春溪笑了一下,略帶著自嘲的意味。
“我和他相處的樣子,遙姐你是見過一些的,你覺得……我和他那樣子,像是夫妻嗎?”
路遙張嘴,卻語塞。
春溪和付時遊在一起的情況,她見過幾次,她向來是個細心的人,但是卻從沒有哪一次,看出一點端倪來——換言之,他們哪裡有一點夫妻的樣子呢?
看著春溪冷淡的神色,路遙忽然有些心酸。
她嘆了口氣,說:“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這些,那既然這樣,我就都拒絕了吧。”
春溪不想紅,家裡又不缺錢,那的確是沒必要去參加那些節目。
遲疑了一下,她問道:“你剛剛那樣說,是已經有離婚的打算了嗎?”
春溪卻沒說話。
路遙盯著她,看出了她內心的煎熬,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春溪的態度,也不是那麼堅定。
她對付時遊,看樣子已經有了不淺的感情。
……
從路遙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戴諾還站在門口。
春溪看到他,有些無奈,“一個多小時,你就沒找個地方坐坐嗎?”
戴諾道:“這沒什麼,我曾經訓練的時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兩人回到車上,戴諾轉頭看了春溪一眼,見她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剛剛又一路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春溪愣了一瞬,回過神來,道:“我沒事。”
戴諾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該過問的,他的職責只是保護好她,聽她吩咐做事,但是有些話就算知道不該說,開了個口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和他……是他讓你難過嗎?”
春溪有些意外,沒想到戴諾會問這些。
她心裡有很多話一直憋在心裡,不敢和人說,也不願意和人說,快要將自己憋壞了,戴諾恰巧是個她很信任的人,有那麼一瞬間,春溪都要忍不住都告訴他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一個字。
“是我自己,給自己找了煩惱。”她最終,也只說了這麼一句。
戴諾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沒再問什麼。
開車將春溪送回家裡,離開的時候,他說:“手機我會盡快找人修好的。”
春溪點頭,看著他說:“謝謝你,戴諾。”
戴諾收回看她的視線,“這是我該做的。”
目送戴諾開車離開,春溪才轉身往家裡走。
付時遊不在家,吳嬸正在廚房忙活,聽到春溪進門的動靜,她從廚房門口探出個腦袋來,說:“太太,飯很快就要好了。”
春溪點頭,拎著包上了樓。
等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吳嬸上樓喊她,說飯好了。
春溪一個人去了餐廳。
付時遊還是不見蹤影。
想到之前他那憤怒的樣子,春溪想,今晚他或許不會回來了。
或許好幾個晚上都不會回來。
可是她預料錯了。
當天晚上,她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床的另一邊有動靜,還沒等她睜開眼睛,忽然她整個人就被沖天的酒氣給包圍了。
身上一重,有那麼一瞬間,春溪懷疑自己會被壓死。
她霎時間清醒過來,一邊下意識伸手去推身上的人,一邊抬手開了床頭的燈。
“……付時遊!”
燈一亮,她就看清是付時遊壓在她身上,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好像是醉了,不太清醒,可是那雙眼睛,又銳利深邃得讓人害怕。
春溪用了很大的力氣,沒推動他一下。
她偏開頭,避免和他呼吸相接,強裝鎮定道:“下去。”
付時遊不說話,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讓她轉過頭來,強迫她只能看著他。
春溪莫名有些心慌,可她臉上沒露分毫。
“你想幹什麼?”
付時遊的手指在她臉上不輕不重地摩挲,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春溪被壓得難受,她輕輕皺了皺眉,又推他,“付時遊,你下去!”
“你可真會騙人。”他忽然說,聲音很低很沉。
春溪心頭輕輕一跳,額上悄然滲出些冷汗。
然後她聽到付時遊說:“我之前竟然一直都以為,你很愛我。”
春溪一愣,接著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她騙了他,是她刻意引導,他才會有這種認知。
“你也是這樣騙俞涉江的嗎?”他又問道。
春溪張嘴,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還沒出口,付時遊忽然動了。
他一言不發地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春溪一驚,“你……”
接下來的事,她完全沒法掌控。
……
第二天春溪醒來的時候,付時遊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從床上坐起來,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痠痛的。
她睡衣不知道被扔到什麼地方去了,無意間一低頭,就看到一身的青紫。
她在床上坐了許久,才慢慢下床,洗漱,換衣裳,然後下樓。
她起得有些晚了,吳嬸因為不確定她會什麼時候下來,早餐一直給她備著。
將早餐給她端到桌上的時候,見她情緒不是很好,吳嬸忍不住說道:“先生大概是工作忙,所以才……”
“吳嬸,”春溪低垂著眼眸,用勺子慢慢攪拌著碗裡的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和他之間是什麼情況。”
吳嬸訕訕的退下。
吃過早飯,春溪一直沒有出門,跑到樓上露臺,一待就是一整天。
晚上付時遊沒有回來。
第二天依舊不見人影。
直到第三天,春溪的手機螢幕上跳出來一則新聞,她一眼就瞧見了“付時遊”三個字。
手頓了頓,春溪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新聞開啟,一張高畫質圖片毫無預兆地闖入她眼簾——那是付時遊和一個女人的背影,兩人並肩而行,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偏偏女人身上披著的,是付時遊的外套,於是這張照片,就顯得處處都是曖昧。
記者寫的是“付總與嬌妻同遊——”,但春溪知道,那哪裡是她?
她一直都待在家裡,怎麼可能會與付時遊“同遊”?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她一眼就認出了圖上的女人——路回。
上次在機場她的背影,就被網友錯認成了路回的,可見她們背影有多相像。
之前因為付時遊發了結婚證的照片,上次機場的圖片又被人翻了出來,網友們跑到付時遊和付南行的微博下求證,問那是不是春溪,付時遊沒有理會,付南行卻給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他們都知道上次是誤會了。
所以這次的圖片一出來,幾乎沒有人懷疑——肯定是春溪了,不可能是路回!春溪和付時遊可是夫妻,反觀路回,除了一些捕風捉影的訊息,誰也沒法證明她和付時遊之間有關係!
春溪盯著手機,許久沒有動彈一下。
過了不知道多久,聽到吳嬸喊她,她才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又過了一天,付時遊還是沒有回來。
春溪自己一個人開車出了門,她沒叫家裡的司機,也沒叫戴諾。
開了一個多小時,她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朝陽大劇院。
今天這裡有芭蕾舞演出,她已經查到,路回就是演出人員之一。
春溪做好武裝,在車裡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匆匆從劇院中走出來,將她從一個人比較少的通道接了進去。
“後臺在哪裡?”取下墨鏡,春溪問道。
“就在那邊,我可以帶您去,不過這時候後臺演員比較多,可能比較亂,您是想找人嗎?要不我去把人給您叫來。”
春溪沉默片刻,搖頭,“不必。”
又說:“給我指個方向就好,待會兒我自己過去,你先去忙你的吧。”
“那好的,您有事電話叫我。”
又給春溪安排了個沒人的休息室,才離開。
休息室裡吃的喝的準備得很齊全,春溪坐下,卻什麼都不想動。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過來。
就算見了路回,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休息室裡坐了許久,春溪起身去了洗手間。
正要從隔間裡出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路回,你沒事吧?”
這個名字,讓春溪耳朵一動,霎時頓住了動作。
回話的是個溫柔好聽的聲音:“沒事,剛剛多謝你。”
她似乎是不太舒服,說話的時候就有些虛弱。
“你這是怎麼了啊?”她朋友有些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話沒說完,路回就幾聲乾嘔,“只是有些不舒服。”
她朋友忽然反應過來:“你、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春溪呼吸都不由得一滯,安靜地等待著路回的回答。
路回竟然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她笑了笑,溫柔地說:“是,快三個月了。”
“我的天!都三個月了?我們竟然都不知道!那你再上舞臺豈不是很危險?你這樣做付先生難道不會生氣嗎?”朋友驚訝。
“不會的。”路回搖頭,柔聲說,“我跟他說過了,和他商量等過了接下來的兩次比賽再離開舞臺。他知道跳舞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所以他答應了。”
“哇,付先生這麼理解縱容你啊?真是讓人羨慕!”
“都懷孕三個月了,那你和付先生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朋友又好奇地問道。
路回說:“按計劃本來不該這麼早的,但是孩子來得實在太意外,我們商量了一下,他說不會讓我等太久。不過你也知道,他工作太多,結婚又很麻煩,不說要提前籌備,他那邊……也還有許多需要解決的麻煩,可能是快不了的。”
“也是,雖然付先生很愛你,但是要說過兩天就結,也有點不現實,付先生的情況的確是……”
的確是什麼?還有個老婆沒離很麻煩嗎?
春溪不知道,對方沒將話說完,問了句路回好些了沒有,兩人就離開了。
春溪站在隔間裡,只覺得一顆心又冰又涼冷極了。
懷孕?結婚?
呵。
洗手間裡徹底安靜下來,春溪開啟隔間的門,慢慢走了出去。
她用很慢的速度洗了手,又烘乾,然後離開了洗手間。
她沒再回休息室,和人打了個招呼之後,自己悄然離開了。
回到家裡,偌大的房子裡仍舊只見吳嬸一個人。
“太太,您回來了?等會兒午飯想吃什麼?”
春溪沒有理會,一步一步上樓,回了房間。
她蹲在地上,從一個櫃子底下,翻出了那本結婚證,怔怔地盯著,目光許久沒有動一下。
“太太?”吳嬸在外面敲門。
春溪回神。
她本來想將結婚證放回去,但是想了想,又抬手,將那小本子放在了衣服口袋裡。
聽說離婚,是要用到這東西的。
她慢慢站起身,身子晃了一下,腿又酸又麻,難受得不行,要不是扶著桌子,恐怕已經摔了。
她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吳嬸還在敲門。
春溪走過去拉開門。
“太太,飯好了。”
春溪沒什麼胃口,正想說不吃了,吳嬸卻悄悄往下面看了一眼,然後小聲道:“先生回來了!”
春溪一怔。
沉默數秒,她點點頭,抬腳往下走。
付時遊的確是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聽到春溪下樓的動靜,他動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看她。
春溪走完了樓梯,也沒有看他,徑自往餐廳走。
吳嬸將飯菜一樣樣擺放好,很快,付時游進來了。
他依舊是坐在春溪旁邊的位置上,以前春溪覺得很近,現在卻覺得很遠。
兩人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過一次目光的交匯。
付時遊先吃完,起身去了書房。
他走後,過了兩分鐘,春溪才放下筷子,取過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
春溪上樓,腳步停了一下,一轉朝著他的書房走去。
她站在門口,抬起手來想要敲門,手卻久久落不下去。
許久之後,手都有些酸了,她將手又放下來,正要轉身離開,面前的門卻忽然開了。
付時遊站在她面前,微微垂眼,不帶什麼情緒地看她一眼,“有事?”
春溪沒說話,她的注意力被他身後書桌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
照片被放在相框裡,上面是兩個站在一起的少年。
即便距離隔得稍稍有些遠,她卻能清晰地認出來,左邊身量筆挺的,是向南。
右邊倚靠著花壇,眉目間都帶著一絲痞氣的,是付時遊。
他勾著哥哥的脖子,笑容明亮,兩兄弟感情似乎很好。
見春溪不說話,只怔怔地盯著他身後看,付時遊順著她視線一望,就看到了桌上的照片。
他微不可查地擰眉,動了動腳步,擋住了春溪的視線。
春溪終於看向他。
“沒事的話走開吧,別站在這裡。”付時遊有些淡漠地說,話落就要關門。
春溪卻突然開口:“你和向南關係很好嗎?”
付時遊蹙眉,心裡有些異樣。
按理說春溪提起向南,該說“你哥”,而不是直接說他的名字。
“那是我的兄長,難道我和他的關係不該好嗎?”付時遊說。
春溪問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奇怪。
然而還有更奇怪的——
“哦。”她沉默片刻,垂眼,輕聲說:“那他死了,你是不是也很難過?”
“良春溪!”付時遊面色微沉,他對春溪是有容忍度的,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一直提起他已經去世的親人,還問出這麼不可理喻的問題。
春溪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她繼續道:“你們感情那麼好,你就沒有想過……”
“夠了!”付時遊沉聲打斷她,語氣中滿是不耐,“你奇奇怪怪地到底在說什麼?”
沒等春溪說話,他又道:“我還有事,別過來打擾我。”
說完當著春溪的面關上了門。
春溪在門前站了片刻,轉身走開。
吳嬸站在樓梯口,顯然聽到了一些,猝不及防和春溪對上視線,她有些尷尬。
春溪走過去,路過吳嬸身邊的時候,吳嬸忽然說:“太太,你不要怪先生態度不好,實在是……”
春溪腳步一頓,看向她。
吳嬸看了眼書房的方向,悄悄說:“我們下去說吧。”
春溪點頭。
找了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吳嬸才嘆了口氣,小聲道:“我在付家做的時間不長,沒見過向南少爺,但是我來到付家的時候,正好是向南少爺意外去世不久的時候。”
“聽說先生和向南少爺雖然沒在一個家長大,但是感情一直都很好,老太太也很喜歡向南少爺,時常叫他來家裡住。”
“向南少爺的噩耗傳來的時候,老太太直接哭暈了,先生也差點崩潰了,直接就跑去了向南少爺出事的地方,說不相信他已經遇難了,可是他帶搜救隊找了一星期,將自己都折騰壞了,卻連向南少爺的……遺體,都沒能找到。”
“聽說先生以前的性格不是現在這樣子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聽人說很愛笑,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變得沉默了許久,那之後的一年多,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好,這些年過去,才慢慢好轉,像是走出來了。”
“但是在他面前還是不能提向南少爺的事,一提起他就要變臉,所以先生他剛剛……”吳嬸嘆了口氣,“也不是針對您。”
忽然她想到什麼,說道:“不過我聽說啊,先生當初之所以受打擊那麼大,是因為他喜歡的人也意外亡故了,但是我打聽許久,都沒能聽到確切的訊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