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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是我妻子

魏佑嫻轉身,迫不及待地要下樓去,卻猝不及防撞上了魏佑霖。

她急忙收斂了表情,“你在這裡幹什麼?”

魏佑霖盯著她,臉色不算好,“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魏佑嫻不耐煩道:“你還管起我來了?讓開,我要下去了。”

魏佑霖卻一個跨步攔住了她,“你做了什麼?”

抬頭一看他臉色,魏佑嫻就猜到他多半是剛剛聽到或者看到什麼了,她說:“你看到了?”

魏佑霖沒否認,他煩躁道:“你清醒一點!她現在已經嫁給時遊哥了,他們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要是出事,丟的不僅是她自己的臉,還有時遊哥的臉,付家的臉!甚至我們魏家都可能要被牽連!你這樣做除了心裡頭痛快,還有什麼好處?到時候時遊哥會放過你嗎?你算計了她女兒,良蘊又會饒過你嗎?別忘了那個女人在爸心裡的地位!到時候可能她隨便一句話,你這些年來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魏佑嫻聽得整張臉都拉下來了,魏佑霖可能說得有道理,但是她心裡頭一團火氣一直憋著,不撒出去遲早要把自己憋死。

而且都進行到這個步驟了,哪還有回頭的可能?

於是她不耐煩地一把推開魏佑霖:“你別廢話浪費我時間了!只要你不說,他們誰知道是我做的?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

她不是莽撞的人,既然敢這麼做,當然是早有準備,所以這會兒有些有恃無恐。

沒再和魏佑霖多說,想著下面的付時遊,她匆匆下樓去了。

……

付時遊的到來,讓在場的眾人都震驚了一下。

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要換了平時,付時遊可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於是短暫的震驚之後,氣氛又被推上了一個小高潮。

“付總,你好……”

“付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付少,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本來玩得正嗨、快要放飛自我的眾人,數秒之內紛紛整理好了儀態和表情,或是激動或是矜持地湊上去和付時遊說話。

當然也有和付時遊還算熟悉的人,雖然沒必要去刻意巴結他,但是對於他出現在這裡也是覺得新奇,忍不住也湊過去聊上兩句。

付時遊很快就被人給包圍了。

“時遊哥!”魏佑嫻臉上帶著歡喜的笑,“你真的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忙得沒時間呢。”

一聽她這熟稔的語氣,一些身份夠不上這個圈子,連這次聚會都要找關係才能來的人——比如之前為巴結魏佑嫻特意去為難春溪那那兩個女孩子,都不由得露出了豔羨的表情,眼底還藏著些許嫉妒。

家世好顏值高就算了,還能和她們可望不可即的人物這樣熟稔,隨隨便便就能將人邀請到這樣的小聚會上來。

魏佑嫻感受到了那些目光,她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這會兒還是感到心情變好了。

會有人這樣看良春溪嗎?

不會。

大家都只會知道她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

至於付太太的身份,時遊哥不同意,她在外面敢多說半個字嗎?

面對魏佑嫻的熱情,付時遊只笑了笑,回應了一句,不過分熱絡,也不過分疏離。

他掃視了一圈,問道:“俞總呢?”

他之所以會來,是因為魏佑嫻跟他說俞涉江也在。

他也俞涉江認識,有些交情,只是已經好長時間沒見了。

雖然並不是特別想,但是既然人都回國了,那來見一見也無妨。

魏佑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向羅雪,“小雪,俞先生呢?”

羅雪收起手機,道:“他剛剛有事走開了,可能很快就要回來了。”

她剛剛給俞涉江發了資訊,沒人回,打了電話,也沒人接,這情況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羅雪有些心不在焉。

魏佑嫻就對付時遊說:“俞總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時遊哥我們先玩啊。”

她開玩笑似的說:“這裡又不是隻有俞總能讓你惦記。”

說話的同時往左右看了看,忽然“咦”了一聲,問周圍人道:“春溪哪裡去了?”

聽到這個名字,付時遊眉頭微微一跳,看向魏佑嫻,目光意味不明,“她也在這裡?”

春溪和魏佑嫻關係有多差,他是知道的,春溪竟然在這裡,真是耐人尋味。

魏佑嫻面無異色,道:“是啊,之前一次偶遇,春溪和小雪他們也認識了,這次小雪也在,我就順便叫了她一聲。”

又問旁邊的人:“春溪呢?”

“不知道啊,有一會兒沒看見她了。”

俞涉江不見了,春溪也不見了,一般人不會多想,但是羅雪心頭一跳,心裡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我之前在那邊遇到她了,”忽然有人說道,“她可能還在那裡吧,我去看看。”

魏佑嫻點頭,“那去叫她一聲吧。”

那人應了聲,起身走開了。

不遠處的魏佑霖見狀,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看了眼笑得若無其事的魏佑嫻,覺得她不知死活,魏佑霖暗罵一聲,拿出手機,找到了個號碼,飛快發了條資訊過去:付時游來了。

春溪的號碼是之前當著魏延的面,他礙於禮節隨手記下的,沒想到竟然有用上的一天。

……

春溪是被俞涉江扯著摔進門去的。

在房間裡總比在走廊上要好,所以她就沒有反抗。

“遲遲,遲遲……”俞涉江緊抱著她不撒手,春溪使了老大的勁才把他推開,好歹能喘口氣。

胳膊還被緊緊抓著,她也沒再推,只抵著他不讓他繼續靠近。

他情況不太對勁,春溪猜測他可能也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魏佑嫻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俞涉江都敢算計。

“對不起,遲遲,對不起……”他狀態越來越糟糕,眼裡幾乎看不見一絲清明,拉著她一個勁地說,狀態像是喝了太久酒,醉得神志不清。

他說了很多話,聲音越來越含糊,春溪只聽明瞭這句對不起。

那藥有致幻的作用,現在在他眼裡,她大概就是那個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春溪抬頭,看見他眼裡是滿滿的痛苦和愧疚。

可那痛苦越深,她的表情就越是冷漠。

對不起?

那些事,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抵消的嗎?

他和羅雪,都該遭報應!

埋藏多年的記憶洶湧而來,春溪整個人都差點被淹沒,恨意和痛苦讓她身體發抖,眼睛發紅,魔怔了似的,差點沒控制住掐上他的脖子。

“我想你……”俞涉江說。

他剛剛大概是喝了酒,春溪聞到了酒精味,這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喝醉了。

他站立不穩,腦袋快要耷拉在她肩膀上,春溪艱難地冷靜下來,收回快要觸碰到他脖頸的手,扯著他走了兩步,一把將他推到了床上。

春溪走過去,摸出了他的手機。

手機是指紋解鎖的,她拉著他的手碰了一下,然後開啟了攝像功能,接著將手機靠在了枕頭邊上,那個角度恰好能拍到一些東西。

俞涉江趁她錄指紋的時候,反手就拽住了她的手,春溪剛將手機放好,就被他扯了過去,力道大得她手都發紅。

春溪沒有反抗。

她摔在床上,在俞涉江擁抱她之前,一個翻滾又離開了床。

手機因為床面的震動倒了下來。

春溪的手摸過去,停止了錄影。

俞涉江拉住她,“別走……”

春溪用力地掙脫,遠離了床邊。

她拿著手機開啟剛才錄的影片,只有短短几秒,但是恰好拍到她被他拉得倒在床上,他即將與她相擁的片段。

他臉上是深情,嘴裡說著想念,看起來曖昧又迷亂。

接著手機就倒了,影片裡一片漆黑。

春溪退出攝像功能,走過去將手機放回了他的口袋。

不知道羅雪看到,會是什麼反應?

心裡這樣想著,春溪摸出口紅,在他潔白的襯衫領子上,輕輕一劃。

因為俞涉江又來抓她的手,春溪一不小心重了下,那點痕跡在他領子上格外的顯眼。

“遲遲,你別走好不好……”春溪站在床邊,他因為坐在床上的姿勢,腦袋靠在了她手腕上。

春溪胳膊被他抓得生疼。

春溪低頭看著他,輕聲說:“我不走啊。”

俞涉江似乎已經聽不見她說什麼了,他的掌心和身體都滾燙,透過她的衣裳,春溪覺得被他抓著的胳膊彷彿要燒起來了。

這藥恐怕還有催情的作用。

他額頭有汗水,春溪抬手,給他輕輕擦拭了一下。

“我不走。”她說,“在看到你們生不如死之前,我怎麼能走?”

她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說完突然笑了一下,而後猛然一用力,狠狠將他推了開去。

他神志不清,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根據她之前測出來的這藥的效果,他醒來大概也會什麼都不記得,甚至可能因為那個影片的存在,認為是他欺負了她,或許還會因此心懷愧疚。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切,春溪不再看床上似乎已經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正和身體裡那股力量苦苦鬥爭的人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沒想到的是,她過去一拉門,門沒開!

她又扭了兩下門把手,還是沒開。

這感覺像是門外有人用什麼把門給拴住了。

就在這時,她受到了魏佑霖發來的簡訊。

春溪的面色霎時沉凝下來。

付時遊?

原來這才是魏佑嫻主要的目的!

當機立斷,她不再做徒勞的努力,轉身就又回到了床邊。

她取下手機殼,手機和手機殼的夾層裡掉出來兩粒又薄又小的白色的藥,她撕開一粒的包裝,飛快塞進了俞涉江嘴巴里。

想了想將剩下那一粒也給他餵了,然後接了杯水給他灌進去。

身上這些小東西是她以防萬一才隨身攜帶的,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用了兩樣。

緊接著春溪端起了之前那半杯果汁,仰頭就喝了一大口,然後走到門邊,手一鬆,“嘩啦”一聲,杯子混著剩餘的一點果汁,在地上碎成碎片,像是進門時掙扎掉落的。

做完這一些,春溪就躲進了房間裡的洗手間,並且將洗手間的門反鎖。

她用了雙倍的藥量,還是有些效果的,俞涉江很快就恢復了些意識。

身體裡彷彿有火在燒,難受極了,但是腦子總算清醒了些。

忽然門的方向傳來動靜,他抬頭一望,恰好對上開門的女人的目光。

“春溪你……”女人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裡面情況不太對勁,根本就沒有春溪的影子。

她臉色微微一變,脫口而出:“良春溪呢?”

良春溪?

俞涉江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他這是被人算計了!

他臉色頓時沉得可怕。

他用少得可憐的清醒,艱難抵抗著腦海中的混沌,儘量如常地下床站了起來。

下意識整理衣服,卻發現襯衫領口有口紅印記,他瞳孔驟然一縮。

好在痕跡是在領子裡面,他抬手將最上面一顆釦子扣上,就被遮掩著看不見了。

他身體緊繃,眼尾赤紅,臉上還有汗,該是狼狽的,但是那女人卻被他的氣勢震懾得臉色發白,手足無措。

“俞、俞先生……”

“你是誰?解釋一下?”俞涉江陰沉沉地問道。

女人心慌意亂,“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頂不住這情況,害怕得轉身就跑。 魏佑嫻那邊早就等著了,見她神色驚慌,她心頭一喜,心道成了,起身卻是問道:“發生什麼了?你怎麼這反應?是春溪怎麼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女人嘴唇翕動,完全沒法跟魏佑嫻說情況有變,心裡後悔為什麼要跑過來,剛剛明明可以立即用手機通知魏佑嫻的!

她張嘴,下意識就說道:“俞先生……”

羅雪猛然站起來,“我江哥怎麼了?”

女人哪裡敢說怎麼了?

而羅雪也沒等她說什麼,拔腳就往她剛才來的方向跑。

女人無措地看向魏佑嫻。

魏佑嫻終於領會到了一些,心裡一咯噔。

但是現在也不能問什麼,她急忙跟上羅雪的步伐,想要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只有掌控了情況,她心裡的不安才能少一些。

付時遊靠在沙發上,抬眸看了眼魏佑嫻匆忙的背影,眼眸輕輕眯了眯,起身也跟了過去。

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除了幾個謹小慎微的待在原地沒動,其他人一窩蜂跟過去了。

羅雪推開門的時候,俞涉江已經沒那麼狼狽了。

這麼點時間裡,他又清醒了一些,不至於站穩都艱難了。

“江哥!”在看到房間裡的情況的時候,羅雪提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些回去。

她發現了俞涉江的異樣,急忙衝進去扶著他,“江哥,你沒事吧?”

就這麼會兒功夫,後面的人都跟過來了。

魏佑嫻看到房間裡只有俞涉江一個人,差點弄斷了指甲。

她掩飾住自己的異樣,關心道:“俞先生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俞涉江道:“沒事,只是酒量不太好,剛剛又剛才多喝了些。各位這是做什麼?”

魏佑嫻道:“剛剛露露慌里慌張的,我們還以為俞先生怎麼了,嚇得趕緊過來檢視情況。她膽子小,平時遇見什麼都大呼小叫的,不過還好是誤會,俞先生只是醉酒就好。”

之前那女人笑容僵硬地道歉。

付時遊走進來,目光落到了腳邊的玻璃碎片上,微微一凝。

在那短暫一瞬後,他又若無其事地一笑,道:“這麼多年了,俞總的酒量看樣子是不進反退?”

俞涉江沒有忽略付時遊那瞬間的異樣,他順著那目光一看,就看到了那些杯子碎片,心頭微微一緊。

門口的地毯顏色太深,他之前根本沒有發現那些碎片的存在!

之前他本來以為事件的另一個主角並沒有進這個房間,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他猜錯了。

那麼人現在在哪裡?

俞涉江下意識想要看向洗手間,但是理智及時阻止了他。

“是比不上付總了。”他說道,又問:“付總那麼忙,能來這裡,倒是讓我很意外。”

付時遊道:“俞總之前回國,我沒能給你們接風洗塵,今天再不來,豈不是說不過去。”

俞涉江道:“早知道付總要來,我剛才就不該喝那麼多,現在狀態不好,付總也看到了,過兩天有時間我們再找機會聚?”

付時遊點頭說:“可以,看俞總這情況的確是不太妙,先回去休息吧。”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說是朋友,疏遠了些,說不是朋友,卻比一般的合作伙伴要熟稔隨意許多。

“那我先回去了,抱歉了各位,先走了。”俞涉江禮貌地對其他人說。

羅雪扶著他就要出去。

魏佑嫻不甘極了,忽然她視線無意間一掃,看到了地上的碎片,她眸光微微一閃,急忙給了旁邊的王露一個眼色。

王露眼睛一亮,忽然驚呼一聲:“呀!”

眾人下意識看向她。

王露指著地上的碎片,又蹲下身看了看,驚訝道:“這不是春溪的杯子嗎?”

說完又像是才意識到不妥一樣,急忙掩住了嘴巴。

魏佑嫻:“春溪的杯子?”

邊上幾個人辨認了一下,道:“這好像就是春溪的杯子。”

魏佑嫻今天拿出來的杯子都比較特別,細微處都有點不一樣,每個都是與眾不同的。

“春溪的杯子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就變了。

其中以羅雪的臉色最不好看。

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良春溪和俞涉江還是扯到了一起,只是他們是純粹被算計的,還是自願的只是被人發現了?

羅雪一直告訴自己多半是前者,可是心裡卻忍不住偏向後一種可能。

與羅雪相反,付時遊面上沒有絲毫異常,像是根本不在意。

魏佑嫻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心裡就鬆了口氣。

看吧,他根本不在乎春溪,甚至春溪倒黴了他可能會很高興,所以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時遊哥根本不會對她怎樣!

處在事件中心的俞涉江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道:“我之前醉得有些厲害,在床上睡覺,並不知道良小姐進來過。”

這理由也勉強說得過去,以他的身份,也不是什麼能夠隨便招惹的人,就算是魏佑嫻,到這裡也該收手了。

可就在這時,洗手間裡傳來一聲並不輕的聲響,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春溪?!”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是老天都在幫她啊!

她就說明明看見人進來的,怎麼會沒在?

喊了一聲沒聽見裡面有回應,魏佑嫻就擔心道:“春溪不會在裡面吧?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說著就扯了旁邊的王露一把:“趕緊去看看。”

她其實很想自己去,想親眼看看春溪狼狽的樣子,光是想想待會兒可能看見的情景,她就差點忍不住笑。可是心裡也知道這時候不宜吸引太多仇恨值,就算付時遊不會對她怎麼樣,還有俞涉江和羅雪呢!

這個時候插手越少,俞涉江和羅雪對她的懷疑也就越小。

王露心裡忐忑極了,這裡的大多數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更何況是俞涉江。

但是想到魏佑嫻答應給她的,她一咬牙,頂著壓力就朝洗手間走過去了。

然而卻在這時候,一直作壁上觀的付時遊卻突然開口了:“等等。”

魏佑嫻心裡一突。

王露也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付時遊她並不熟悉,但是付時遊是什麼人,她還是清楚的。

雖然不知道付時遊為什麼阻止她,但付時遊開了口,她就不敢再動作。

即使魏佑嫻一直在悄悄給她使眼色,她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付時遊邁開步子,不急不緩地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

春溪一開始還能思考,但是漸漸的,她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到最後,腦子裡只有渾渾噩噩的一片。

她蹲在角落裡,慢慢的沒了力氣。

身體裡彷彿血液在燃燒,她不斷地出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沒想到那藥的效果會這麼強,又或者,是魏佑嫻不放心,所以讓人放了很多。

她感到難受極了,頭髮都被汗溼,一縷一縷地貼在臉頰上,她環抱著自己滾燙的身體,嘴裡無意識地呢喃。

後來她聽見外面有動靜,卻沒法去分析聽到的是什麼話,外面發生著什麼事。

忽然那聲音近了,好像就在旁邊。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有人開了門。

她艱難地抬起頭來,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有汗珠掛在睫毛上,讓她視線看不太清晰,可是對方給她很熟悉的感覺。

她定定地看了許久,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

付時遊看著眼前狼狽至極的春溪,臉色陰沉得可怕。

魏佑嫻跟過來,看見春溪果然在裡面,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沒白忙活。

張嘴正打算說話,卻突然看見了付時遊的臉色,到了嗓子眼的話頓時又被嚇了回去,半晌有些小心地喊了聲:“時遊哥?”

後面那些人也看見了春溪,眼裡忍不住冒出了八卦的光芒。

看到現在,到底怎麼回事雖然具體的還不清楚,但是也能猜個大概了。

良春溪和俞涉江……?

這下有熱鬧看了,俞涉江的老婆羅雪可是就在這裡!

羅雪的臉色的確是很難看,看熱鬧的眾人都大概明白她的心情。

只是有人發現,付時遊的臉色好像也並不好,頓時有些疑惑,忍不住悄悄捅了捅身邊的人。

眾人暗地裡面面相覷,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許多。

良春溪和付時遊……有關係嗎?為什麼付時遊臉色這麼難看?

王露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心裡不由得慌張起來。

付時遊朝著春溪走了兩步,看到她的眼淚,他腳步倏地頓了一下。

最終他蹲在她面前,並不溫柔地挑起她的下巴,面色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哭什麼?”

她眼淚順著下巴滑到他手指上,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燙,好像燙到他心裡去了。

春溪隔著淚眼看他,眼裡不見清明,忽然她抬起雙臂,猛然向前,緊緊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懷裡,哭得隱忍而難過。

付時遊身體僵了一瞬,下意識就要將她掀開。

但他卻突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她抱得那樣緊,恐慌無助又害怕,像一個怕被拋棄的孩子。

付時遊垂下眼瞼,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過了一會兒,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又好像是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他忽然動了——

他伸手,將人抱了起來。

“……時遊哥?”魏佑嫻一臉錯愕。

她眼睜睜看著付時遊將春溪抱起來,眼睜睜看著春溪以一種極其依賴又極其親密的姿勢,環住了他的脖頸,而付時遊沒有露出絲毫厭煩或不耐的神色。

魏佑嫻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恐慌不甘又嫉妒。

這什麼意思?他不是很討厭春溪嗎?為什麼要抱她?!他不是該不管她嗎?!

不止魏佑嫻錯愕,其他人也驚呆了。

王露的臉色都變得灰白起來。 付時遊沒有說什麼,只沉沉地看了魏佑嫻一眼,然後抱著春溪離開了。

那一眼看得魏佑嫻心驚肉跳,好半晌挪不開腳步。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在付時遊抱著春溪靠近的時候,都忙不迭地讓開。

到了門口的時候,付時遊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對魏佑嫻說:“這件事,我暫且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然後邁步離開。

魏佑嫻驚愕地睜大了眼,沒想到付時遊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這樣和她說!

這是什麼意思?他要為了春溪責問她?!

她一顆心沉沉地往下墜,臉色陰晴不定。

“魏小姐,我們也先走了。”俞涉江說。

他沒有說其他的什麼,但是魏佑嫻感受到了他語氣裡的冰冷,俞涉江並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看來這次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羅雪也不是傻子,猜到這次的事肯定和魏佑嫻有關係,她扶著俞涉江離開的時候,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魏佑嫻,甚至魏佑嫻叫她的時候她都裝作聽不到,頭也不回地走了。

……

春溪一直在哭,嘴裡低聲喃喃著聽不清的話,她眼淚打溼了他脖頸,被浸溼的衣服領子粘在皮膚上,讓付時遊有些不舒服,不由得蹙了蹙眉。

“時遊。”身後忽然傳來俞涉江的聲音。

付時遊抱著人,停下了腳步。

俞涉江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算起來他們是遠親,以前某段時間裡關係還不錯,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些……他們或許可以成為好兄弟。

俞涉江的狀況已經好了許多,他抽出被羅雪扶著的胳膊,走上前去。

“她和你,是什麼關係?”在付時遊面前站定,俞涉江看了一眼緊緊摟著付時遊脖頸的春溪,開口問道。

付時遊並沒有要瞞著他的意思,他道:“我妻子。”

俞涉江驚愕地抬眼,“你說什麼?”

後面跟過來的羅雪也聽到了,和俞涉江一樣,猛然看向春溪。

付時遊的妻子?!

俞涉江喉嚨動了動,說:“她……”

付時遊不緊不慢打斷他的話:“她就是那個算計了我,和我聯姻的女人。”

俞涉江想說的不是這個!

本來春溪的背影,還有那熟悉的小動作,都讓他不能不在意,現在又得知她竟然嫁給了付時遊,那——

俞涉江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讓他幾乎能夠激動瘋的猜想,但是轉瞬又清醒過來,那實在太不靠譜、太不可能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這個良春溪本身有問題!

這或許又涉及到一個什麼陰謀,他之前以為是針對他來的,現在看來恐怕不是,付時遊才是那背後人的目標!

而春溪的這些異樣,付時遊不可能不知道!

——付時遊當然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會厭惡春溪到這個地步。

“她不是她。”付時遊低頭看著春溪帶著淚痕的臉,輕聲說道。

他語氣裡少見的帶著消沉,好像除了他懷念的那個人,沒有什麼能讓他在意的東西了。

司機將車子開了過來,付時遊對俞涉江淡淡一頷首,道:“我先走了。”

直到他帶著春溪離開,羅雪和俞涉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春溪竟然和付時遊是夫妻。

付時遊結婚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付時遊因為對這起婚事並不滿意,所以不僅婚禮低調,還幾乎不對別人說。

俞涉江當時在國外,沒有時間,婚禮的時候沒有來,後來付時遊又沒有主動說起,他就沒上心去問,所以根本不清楚和他結婚的是哪個女人。

只隱約聽說是魏家的,他還以為只是魏家旁支哪個不起眼的千金。

而後來的魏佑嫻,估計是因為她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不樂意提起春溪嫁給了付時遊這件事。

……

“佑嫻姐,那個良春溪……她和付總什麼關係啊?”付時遊等人離開後,房間裡過了片刻,才從沉默中掙脫出來。

魏佑嫻心情本來就不好,一聽到這個問題,臉更是拉得老長。

要她跟人說春溪和付時遊是夫妻關係,她是不願意的,而且付時遊也說過不想讓人知道,所以她沒好氣道:“沒什麼關係!他們能有什麼關係?就是良春溪她想,她能攀得上時遊哥嗎?就算用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一時靠近了他又怎麼樣?早晚要被打回原形!”

她冷笑一聲,抬腳走了出去。

王露急忙跟出去。

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慌張地問道:“佑嫻姐,良春溪她真的和付總沒關係嗎?可是……”

“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她話沒說完,魏佑嫻就驟然轉身,冷冰冰地盯著她。

王露被她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她心裡的不安都表露到臉上來了。

魏佑嫻嗤笑一聲,道:“你怕什麼?做都做了,現在怕有用?我以為你在答應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怎麼,難道是想不承擔風險又想要好處?你做什麼白日夢呢?!”

她心情差,說話就很衝。

但是王露什麼都不敢說,甚至不敢露出一點憤懣不滿。

只能期待那幾位大佬不會記得她這個小人物。

“佑嫻姐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啦。”她賠著笑臉,道,“那我們之前說的……”

魏佑嫻瞥她一眼,不耐煩道:“放心,我還能反悔不成?我和你們那網站的老闆認識,捧個網紅而已,多大的事?一個電話就夠了。”

……

付時遊將春溪放到車子的後座,然後才自己上了車。

幾乎是他剛坐下,春溪就精準地纏了上來,抱得比剛才還要緊。

付時遊都忍不住懷疑她的神志不清是不是裝的,可是一低頭,發現她還在哭,跟水做的一樣,也不知道有多少難過沒法宣洩。

她眉頭皺得死緊,佈滿淚痕的一張臉通紅一片,身體像是一個火爐,緊緊貼著他,好像要將他給熔化。

“別哭了!”他擰眉,低喝道。

同時想將趴在他胸口,哭得他衣服都要溼透的人給推開。

然而春溪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扒著他就是不鬆手,他一推她還哭得更厲害,好像要哭死在他懷裡一樣。

付時遊心裡煩躁,拔高了聲音,冷聲道:“給我閉嘴!再哭就滾下車去!”

春溪猛地一噎,像是被嚇到了,可是不過三秒,她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嘩啦地比剛才淌得更厲害。

聲音還直接放開了,之前她還哭得隱忍,現在是忍都不忍了,惹得前面的司機都忍不住悄悄從後視鏡裡往後面看。

她一邊哭還一邊抽抽噎噎含糊不清地控訴:“你吼我,你吼我……”

可把她給委屈壞了。

付時遊:“……”

付時遊額角青筋直跳,感覺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良春溪!”他咬牙切齒。

春溪還在說:“你吼我嗚嗚嗚……”

付時遊黑著臉,忽然道:“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立馬踩了剎車。

春溪愣是扒在他身上一點沒飛出去。

付時遊面無表情,抬手就把她手往下扒拉。

春溪力氣再大,終究也比不過他,很快就被他從懷裡扒拉開來。

付時遊開了車門,直接將她拉了出去,往路邊一放,而後再也不管,徑自回到了車上。

“……付總?”司機一懵。

付時遊透過車窗,看到春溪縮在花壇邊,直接坐在地上,將自己團成一團,潮紅一片的臉埋在膝蓋裡,身體似乎還在微微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付時遊收回視線,冷冷看了司機一眼,道:“開車。”

司機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選擇了聽老闆的話。

車子慢慢遠離。

春溪感覺難受極了,她身體緊緊繃著,壓制著身體裡翻湧的某些東西。

熱到了極致,她竟然感覺有些冷,牙齒都要開始打顫。

這地方偏遠,周圍幾乎沒有行人,沒有人發現,路邊的花壇邊,可憐兮兮地縮著一個人。

……

付時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子開了五分鐘左右,他忽然睜開眼睛,道:“回去。”

司機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在前方調頭,原路返回。

很快,車子重新在春溪面前停下。

付時遊擰著的眉頭昭顯著他的煩躁,他開了車門下車來,走到春溪面前,說:“起來。”

春溪聽到聲音,遲緩地抬頭,看了好半天,像是終於辨別出來人是誰。

付時遊蹲下身,又說:“起來。”

她非常乖巧地,張開雙臂撲進了他懷裡。

付時游下意識反手摟住她。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臉色黑沉了一瞬,而後到底還是將她給抱了起來,重新回到了車上。

春溪剛才坐在地上,裙子上沾了灰,上了車後往他西裝上蹭了一蹭,付時遊低頭一看,周身氣壓低得可怕。

司機都被嚇得繃緊了神經。

然而春溪根本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依舊緊緊抱著他不撒手。

終於捱到了家裡,司機在心裡悄然鬆了口氣。

付時遊將春溪抱下來,一邊進門一邊對慌張迎上來的吳嬸說道:“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吳嬸急忙去辦。

付時遊將人抱到樓上的房間,放在床上就不管了,而後一刻也不願意再忍受地去換衣服。

等他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發現春溪不知怎麼滾的從床上掉到地上去了。

他忍著不耐去把人弄到床上,出去問吳嬸:“人怎麼還沒到?”

吳嬸正拿著手機,慌慌張張地過來,道:“先生,孟醫生他在路上堵車了,說短時間內恐怕趕不到,要不……我們把太太送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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