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廁所發芽
李虎的拳頭猛地頓住，惡 地看著石小天，臉上露出悻悻之色。
此時，圍觀的群眾已經自動分開，讓出來兩位老者。
其中一位，正是李虎的父親，北牟村的村長，李全福！
李全福面色陰沉得可怕，但卻強裝著笑臉，似是在極力巴結另一位老者。
“年輕人，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慢慢說。”
陌生老者平心靜氣，和藹地勸著李虎說道。
“是，楊教授說的對，是我衝動了。”
李虎咧嘴一笑，那副尊榮簡直比哭還難看。
楊教授點了點頭，這才饒有興趣地看向石小天，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李村長會給你做主的。”
李全福聞言訕訕一笑，心裡早已恨透了石小天，他閨女懷孕這事，在李家都是頭號機密，可現在，竟然被石小天鬧得人盡皆知！這事如果處理不好，以後他這張老臉也甭要了！
然而，不等他先開口，石小天卻搶先往地上一坐，頓時淚如泉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
“村長啊，你可來了！我現在是孤苦無依，只能相信政府了！”
“我生活困難，可我心是紅的！我是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的好青年啊！可是現在，竟然被人欺負到了家門口！”
“我承認，我的確欠他們錢，可是我已經想好了賺錢的方法，年底之前，我一定能還清的！可他們卻不依不饒，還要行兇打死我！您可要給我做主，嚴懲兇犯！”
“要不然，放任惡霸橫行，豈不是助長不正之風？！”
石小天哭天搶地，對李家招他入贅的事絕口不提，只說自己被人逼債，聽得這些債主直咧嘴。
我們也沒把你怎麼著吧？你至於跟個 似的，坐地上撒潑麼？你還是個站著撒尿的麼？！
李全福更是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當然聽得出來，石小天這是在逼他懲處李虎，若是馬虎了事，那他就真成了助長不正之風的昏官了！
若是以往，他還不怎麼在意，但唯獨今天不行！因為這位楊教授，可是省城請來的大人物，必須給人家留個好印象才行。
可是他又咽不下這口惡氣，這該死的石小天，先前出言辱沒自己的閨女，現在，又當著楊教授的面，告他兒子的惡狀，真是可惡至極！
但他卻只能憋著火，不敢發出來，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李全福眼角 ，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故作威嚴地冷哼道：
“誰要行兇打死你了？你這不是好好的麼？”
李虎心領神會，緊跟著說道：“石小天，無憑無據汙衊別人，那也是違法的行為！你要想好了再說！”
這父子倆顯然是在警告石小天，如果他夠機靈，就應該就此罷休，否則他別想討到好處。
可是他們沒想到，石小天竟騰地站了起來，怒指著李虎大聲道：
“村長！就是他！你看這滿院的人，都是他叫來的！要不是您來得及時，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跟我那苦命爺爺在底下團聚了！”
石小天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是他說的這樣嗎？”
村長這話沒問李虎，而是環視四周，陰鷙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之人，所過之處，眾人紛紛低頭，竟無一人敢為石小天作證！
李虎面露得意，量這些人也不敢指證他。
“石小天，沒人做證，你就是誹謗！汙衊我是惡霸也就算了，影響了全村的治安，信不信我報警拘留你！”
李虎冷笑連連，既然石小天作繭自縛，那正好可以關他幾天，到時候好好收拾他！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決絕和憤慨，斬釘截鐵地喊道：“他說的是真的！就是李虎要行兇，帶人圍毆石小天！”
“我可以作證，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拄拐的瘸子。他腿扭曲，肩膀也一高一低，正是石小天的鄰居，吳大海。
李全福冷冷地看著吳大海，半晌沒有說話，而吳大海也直視著李全福，目光沒有半分躲閃！
“很好！我會處理好李虎，給大傢伙一個交代！”
村長說完，重重一哼，雙手背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院。
李虎緊隨其後，只是臨出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惡 地說道：“你們倆，給我等著！”
李家人走了以後，剩下的人沒了帶頭的，也都隨著四散回家，籬笆院這才恢復平靜。
楊教授若有所思，只是大家都走了，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管閒事，便離開了小院。
“大海，謝謝你了！”
石小天拍了拍身上的土，展顏一笑，哪還有半點受了氣的樣子。
“沒事，石頭哥，你怎麼樣啊？”吳大海眨了眨眼，目光停留在石小天脖子上的抓痕。
“我也沒……”
咕嚕嚕！
石小天話說一半，突然腹中響起雷鳴，疼痛難忍！他顧不得多說，三步並作兩步，直奔廁所而去。
其實，早在牛嬸剛來的時候，石小天就隱約感覺肚子不舒服，只不過當時沒太在意，現在人都走了，肚子竟又開始疼了起來。
吳大海見石小天健步如飛，顯然已無大礙，便一扭一晃著回了屋裡。他是個孤兒，天生殘疾，石小天平時沒少照顧他，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一樣。
“我也沒吃什麼啊……嘶！不行，還得回去……”
石小天剛出廁所，卻又趕緊鑽了回去。
他家的廁所還是旱廁，任誰都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石小天也不例外，平時他都是捏著鼻子進，捏著鼻子出，可是今天，他實在是顧不上這些了，前前後後十多次，腿麻了不說，身體還險些脫水。
“這是怎麼了……”
石小天蹲在茅坑裡，咬牙切齒地念叨著，忽然，他想起來一件事！
“難道說……那顆果實讓我消化不良了？！”
“想不到一顆果子就有這麼大的威力，那另一個木盒裡會是什麼呢？”
“我要怎麼才能再次進入黃金屋？”
石小天蹲在廁所裡，陷入了沉思，但卻毫無頭緒，不過，他卻開始意識到另一件事。
若是以往，他絕對受不了這廁所裡的味道，可是今天，廁所裡的異味似乎在逐漸變淡……
“鼻子不靈了？”
石小天還特意皺著眉頭嗅了嗅，結果卻讓他大為驚訝，這廁所陳年累積的味道，竟然真的在消散！
不等石小天再多思考，他忽然感覺腳下踩著的兩塊石板竟然在鬆動！
石小天下意識地低頭一看，頓時神情愕然。
“發……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