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你我皆是天下人
這下子，這洞穴是真的沒人了，然而，剛剛被簡清砸出一個拳印的小坑裡面，幾根骨白細草卻是飄了出來。
細嫩的枝葉很是機警，它看著空蕩的洞穴，葉片搖擺了一會，便開始瘋狂蔓延起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整個洞穴就被細草填滿了。
不僅如此，這些細小還刺入了石壁中，也深入了海底，彷彿永不停息的擴張下去。
……
翌日，天光明媚，風兒和煦，本該是個好天氣。
然，當那日頭走過午時，刺目明亮的太陽開始逐漸的染上了點點猩紅。
起初還無人在意，而當人發現的時候，半輪紅日已經高懸在天靈大陸的上空。
“血日當空啊！”
也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句。
“要開始了。”神劍閣中，很多人看著昏沉起來的日光說著。
當太陽徹底被血腥侵染的那一刻，整個天靈大陸似乎都在顫動起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地崩裂，無數人類的身體忽然被吸引至半空中漂浮著。
大多都是普通的凡人。
面對這種驚變，那些凡人無助的在空中划著四肢，試圖脫離這種情況，驚恐已經佔領了那些人的思維。
“不，我不想死啊。”
“我不要死啊，快來人啊。”
“救我，救我，我有錢，我有錢，我什麼都肯答應。”
……
這些呼救聲在天靈大陸各個角落中迴響，聽聞的人皆是眉頭緊鎖，卻又束手無策。
血魔陣……已經成了啊。
當真是以蒼生為祭啊！漂浮在空中的那些凡人，就是被選擇的祭品。
只是隨著時間緩緩過去，情況愈發嚴重起來了，不僅是凡人，就連那些修為比較普通的修士們，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漂浮到了空中。
“他們的血氣在一點點的吸到空中去了。”
柳如玉說著，語氣很是沉重，側頭看向了劍神，便見到對方對著自己點頭。
“眾弟子聽令，起陣！”
“是！”異口同聲後，以神劍閣為中心，升起了巨大的屏障，這便是這三日內，幾大仙門聯合在一起佈置的陣法。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一些弟子忽然落下，身處陣法中似乎可以不受影響。
然而，陣法所輻射的範圍有限，在範圍之外，那些人還是漂浮在空中，如同一隻螻蟻在空中極盡掙扎卻只能昂起頭顱等死。
絕望，怨恨，憤怒，悲慼……那些複雜的情緒如同一張網，將那些人全部網在了其中。
整個天靈大陸的萬千生靈似乎都在哀嚎不止。
“暫時不被影響的弟子，出去後全力救人。”柳如玉又說了一句。
“是！”
這還只是血魔陣啟動的初期就已經如此可怕，一旦完全啟動後，說不得就連她也得被捲進去了。
柳如玉的眼底閃過憂色，只是動作卻不慢。
不僅是六大仙門，就連其餘的小宗門的，不想被抽乾渾身精血的話，這會也只能全力救人起來。
混亂在滋生，也有人覺得改變不了死亡的事實，竟然反過來屠殺自己人。
這種情緒，如同瘟疫，傳染的很是迅速。
繼續下去，怕是更多的人會死在自己人手裡啊。
然而，面對這種情況，那些人已經是分身乏術的。
就連幾大仙門的長老這會都下場救人，壓根不敢再抬著自己的身份。
而劍神，這會也是浮在空中，在他的前方，一枚豌豆大小的紅色珠子正在一點點的凝聚。
這個便是那些被血魔陣所攝的那些人的精血凝聚而成，如今一縷縷的血氣從四面八方出現，緩緩融入這血珠之中。
而那些血氣的源頭，掛著的是虛弱到了極致的人類。
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活生生被吸乾的。
劍神揮劍，試圖將那血珠刺碎，然而一股巨力反震過來，劍神竟然被擊飛出了一段距離。
他竟然碰不得？
“呵呵，劍神，血魔陣已成，哪怕是我，也無法阻擋這一場以蒼生的血祭了。”
白水秀的身影出現在了對面，劍神剛想動手，卻見對方笑著擺手。
“這只是我一道分身，劍神閣下不用白費功夫了。”
“其實閣下，你想想，能活著挺過這個大陣的，都將是各大門派的核心弟子，全部都是精英弟子呢，如此不好嗎？”
“千年來，你們這些六大仙門中儲存了多少的汙垢和廢物，閣下也是清楚的吧，我這豈不是也是在幫閣下。”
“到時候，稍作修煉，便可成仙，豈不妙哉。”
“哈哈哈哈！”
白水秀捂著腹部狂笑一陣後，站起來手指拂過自己的眼角，然後繼續道。
“本尊乃魔道之主白水秀，在此敬啟天下，上古之劫已破，就在今日，就在這裡，仙門將會被本尊開啟。”
“自今日起，仙人將再次現世。”
“這血魔陣，只會攝取虛空境以下的修士，本尊也不會趕盡殺絕，如此已經是大義。”
“諸位，且看著吧，且看著本尊如何去行你們不敢行之事。”
“哈哈哈，記得到時候，來跪謝本尊啊。”
屬於女人狂妄的聲音，藉助靈力的情況下，幾乎是整個天靈大陸都聽到了。
不少人看向白水秀的方向，有人憤恨，卻也有人猶豫。
“我，我昨日剛好入了虛空境，是不是說我已經沒有危險了。”一個拼死拼活在拯救世人的某個門派弟子抬著頭，有些茫然的說著。
他的身邊，不少同一個境界的弟子身體亦是楞了一下。
是啊，他們又不會被吸成人幹，若是，若是就這麼看著，讓這血魔陣徹底開啟，那麼是不是很快他們也可以成仙了，真正的長生不死啊，誰不想呢。
“區區邪祟，胡說八道，休要擾亂視聽。”
“你所要開啟的，到底是仙門，還是你們魔道的門？”劍神冷哼一聲後，威嚴而洪亮的響在那些猶豫的弟子耳中，霎時讓他們清醒了很多。
“是啊，這樣開啟的仙門，真的是我們要的那個仙門嗎？”
“就算跨過去了，當真是成仙嗎？”
“邪祟，果然無時無刻不在惑人！”
一些弟子警醒了過來，可也有人，竟然緩緩退出了救援，甚至是快速逃跑消失了。
很顯然，這些人準備坐享其成了。
面對這種情況，白水秀只是給予了諷刺的笑意。
“天下烏鴉一般黑，正邪，你我，皆是天下人啊，哈哈哈哈！”
這嘲弄的言語讓很多人心頭壓抑。
破陣？如何破？
救人，虛空境之上不用救，虛空境之下，如何救？
白水秀將難題擺在了世人面前，她就是賭世人中有人和她一心，也賭世人在此刻的無力。
不得不說，白水秀最後的算計，明明白白。
……
某處山頭，白水秀的本體站在山巒之上，看著眼前的水鏡，那裡閃過的都是此刻天靈大陸正在發生的事情。
看著那些在絕望中自相殘殺的人類，白水秀嗤笑。
“真是蠢貨，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成？”
與此同時，空中那些最先被吸上去的人中，已經有人變成了人幹漂浮在空中。
一具具乾屍，皮包骨的臉上，面容猙獰，望而生畏。
而空中的那血珠，也從豌豆大小變成了指甲蓋大小。
“快了！”白水秀低聲說了一句，她的身後，離憂剛想笑，臉就扭曲了一下，變作了於雅兒的模樣。
只是這一次，於雅兒沒有說出那句充滿了怨念的話，而是看向了白水秀，眼神詭異。
當白水秀轉身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離憂贊同的表情。
“是啊，快了，就差一樣東西了。”
此刻，兩人的目光，竟然一致性的投向了神劍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