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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上山路上

午後時分,於棉棉備好了一套文房四寶,準備與幾位一同上山。

雖然雨已經停了,但是下過幾日雨後,山上泥土依舊是溼潤滑膩的,汪沁與宋景然不放心於棉棉,便也一道同行。

於棉棉身體恢復得尚可,精力也充沛,但她不想讓自己漂亮的新布鞋佔滿溼泥土,於是假裝還有些虛弱,讓項思齊揹著她上了山。

這臭狐狸,折磨她那麼多日,她非得讓他出點力不可。

上山的路上,汪沁與宋景然走在前面帶路,項思齊揹著於棉棉,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已經是項思齊第二次背於棉棉了,上一次揹她的時候,她還是十分怕他。

這一次,她卻已經能安然趴在他的背上,手指打著卷兒,玩著他墨黑的頭髮和鮮紅的髮帶。

項思齊揹著於棉棉一路向上走,她被他勾住的腿彎彎之下,兩條小腿晃呀晃的,露出一點潔白的腳腕,晃得他心頭盪漾起了一圈圈漣漪,忍不住想將她的腿兒掐上一把。

只是騰不出手來。

誘人的糕點在視線的余光中晃盪,想吃卻吃不著,他心頭愈發焦躁凌亂。

爾後,他終於像是忍不了了似的,扭過頭朝背上的她低吼一聲:“腿再晃把你扔下去。”

於棉棉別過腦袋往身後的山腳下看去,從這兒被扔下去,她就是命大不死,也得摔掉大半條命,搞不好還會被沿途的樹枝刮破了相。

想到這裡,她乖乖認慫,小腿兒勾了起來。

害怕眼前這個傢伙一時瘋魔,真將她扔下去,她不由地將雙臂摟得更緊了些,大腿也用力夾住了項思齊的腰側,活像一塊狗皮膏藥。

項思齊感覺到背上那個人貼他貼得越來越緊,整個人軟乎乎的。

他忽而又想起她昏迷的那幾日,他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那樣的熱,那樣的軟,那樣的香。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美妙的東西。

想到此處,思維被拉了回來,只因背上那人又開始不老實了。

她將他擋在後頸處的頭髮撥到一側,伸手輕輕觸控著那串豎著的純白符號,聲音輕輕的,似在說情人間的耳語,“思齊,這是什麼呀?很好看。”

好看?她在說他的封印麼?

項思齊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誇這封印好看。

“手不要的話,可以給有需要的人。”他思慮片刻,終是向她丟擲這麼一句話。

於棉棉委屈巴巴地縮回了手:“摸一摸都不行……小氣。”

憑什麼不讓她摸?她昏睡的時候,他都把她吻成什麼樣兒了,哼!只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沒安靜一會兒,於棉棉又開始本著逗弄項思齊的心叨叨起來:“我睡著的時候,宋哥哥是不是在我床邊守著我呀?”

話畢,她感到項思齊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他定是心虛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主動說出守在她床邊的是他。

見他現出一絲慌亂的模樣,於棉棉繼續盤弄著項思齊的黑髮,內心止不住偷偷竊喜。

既然項思齊閉口不答,於棉棉便二度激他:“女子生病的時候,還能守在她床邊的男子,定是真心喜歡這女子吧。”

這句話從於棉棉口中傳到項思齊的耳中,他一瞬間心亂如麻。

所以,他守了她這麼多天,是因為喜歡上了於棉棉?

不,不可能。

他喜歡的從來都只有汪沁不是麼?

他似乎越想越生氣,再度壓低聲音,朝著背上的於棉棉冷森森道:“舌頭不要也可以給有需要的人。”

於棉棉在他耳邊小聲嗤嗤笑了,擾得他耳邊仿若又螞蟻爬過,一陣輕輕的麻感從耳道蔓延向整個半邊臉。

爾後,於棉棉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項思齊耳邊輕輕鋪開,宛如天真無知的少女開的一個拙劣的玩笑:“思齊,把我的舌頭給你好不好呀?”

此話一出,他腰間一陣熱流向上湧動,密密麻麻瀰漫至全身。

他渾身燥熱起來,恨不得當即就將她放下,捧著她的臉兒,像品嚐糕點一般將她吃個乾淨。

背上的少女卻還渾然不知,小手兒捏起少年的一縷頭髮,玩鬧似的在他頸側輕輕颳著。

項思齊心頭愈發麻亂。

“啪”腦子裡的某根線像是突然燃燒斷了似的,他勾住她腿彎的手向後一滑,隔著輕薄的衣物,掐上了她的大腿。

於棉棉未曾料到他會這樣做,嚶了一聲,隨即委屈地趴在了他的肩頭。

“思齊,我又惹你不高興啦?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嘛……你掐疼我了。”

他就是忍不住想對她做點什麼,她要改?怎麼改?

見項思齊今日悶聲悶氣,對她的問題總是閉口不答,於棉棉決心閉嘴。她安安靜靜趴在了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輕輕淺淺的寒梅香氣,竟然覺得心頭有點安心。

然而要不了多久,於棉棉又開口了。

她輕輕戳了戳項思齊的肩膀,在他耳邊甜甜道:“思齊,你穿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

項思齊就像沒聽到似的,一聲不吭繼續揹著於棉棉向山上走去。

莫非是,他害羞了?

於棉棉再次趴在他的肩頭,手中輕輕捏著他頭上的那根紅色髮帶。

當紅色撞上黑色,總多了幾分暗黑妖嬈的意味,而當紅色撞上純淨的白,一下子就變得那樣嬌俏鮮活。

從紅黑配色換成紅白配色,他好像更進接近她心中的那個少年了。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應當是這樣朝氣明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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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過溼潤綿軟的泥土,踏過一片又一片石塊組成的長長石階,狐仙廟的大門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令於棉棉沒想到的是,它靜靜立在這片山頭,這麼小,這麼破舊。

可她總覺得,這裡一定也曾熱鬧過,只是逐漸被人遺忘了而已。

推開漆片剝落的廟門,午後的陽光照在了通體純白的狐仙像身上,時光在這一刻變得溫暖而安靜。

汪沁與宋景然不知曉齊暮本人的模樣,但於棉棉和項思齊,因入過樹妖用意念編織的幻境,故而早已知曉齊暮的模樣。

眼前的這座雕像與齊暮雖不是一模一樣,但約莫也有七分像。

畢竟是雕像麼,與真實的血肉之軀還是存在不少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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