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項畫書
被狐狸叼上了一口之後,於棉棉就一直躲在房間裡頭,直到聽見了外頭院子裡的說話聲,知道宋景然也從老夫人那處回來了。
然而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項畫書的聲音。
“景然哥,既然午後閒來無事,不如陪畫書玩蹴踘去吧。”
於棉棉當即從床上一彈而起,理了理衣服,推門就走了出去:“宋哥哥你回來啦!”
她眸子一轉,佯裝訝異,笑著對項畫書道:“畫書姐姐也來啦!我正無聊著呢!”
院中的二人世界被打擾,項畫書已然有些不爽,但礙於身份,仍然維持著基本的禮貌:“是啊,景然哥下午陪我玩蹴踘。”
於棉棉心中鄙夷。
瞧瞧,人家宋景然還沒開口答應呢,這項畫書倒是預設他答應了。
汪沁要是有她一半自覺,估摸著和宋景然生的猴子都能爬滿花果山了。
於棉棉面上仍然掛著笑:“好巧啊,我和沁兒姐姐都喜歡玩蹴踘!我們幾個一起吧,人多了才好玩呀!”
宋景然剛準備開口說什麼,項畫書的臉上就攀升起一點不滿:“汪沁姐姐身子不舒服,還是我跟景然哥一起玩吧。”
項畫書說著便拉住宋景然的手臂往前走。
“哎哎哎!”於棉棉幾步追了上去,攔在了他們二人面前:“沁兒姐姐身子不舒服,我身子好得很,我跟你們一起玩吧,人多熱鬧!”
項畫書深吸一口氣,差一點對著於棉棉翻白眼:“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和景然哥玩的是二人蹴踘。”
於棉棉收起眼中熱烈的期待,一副委屈的模樣爬上面頰,聲音弱弱道:“我聽聞蹴踘若是散踢,一人到十人都可以玩,無所謂人數的。莫不是……畫書姐姐不喜歡棉棉,不願意帶棉棉一起玩?”
宋景然見不得於棉棉受委屈的樣子,立馬道:“怎麼會呢,我們棉棉這般惹人喜愛,項姑娘一定是願意和你一起玩蹴踘的。”
一旁項畫書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
於棉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極力掩蓋眸中的竊喜,小心翼翼道:“畫書姐姐,勞煩你帶路啦。”
“吱呀”一聲,項思齊的房門開啟,他大步走到於棉棉跟前,一雙目子有力地盯住她。
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像是諷刺,又像是在嫉妒著什麼:“玩什麼蹴踘?你不是要放風箏嗎?”
這難搞的狐狸!又來壞她的事!
於棉棉恨不得一掌將他拍進地裡!
要不是……
要不是她打不過他!
一陣風吹過,於棉棉仰頭盯著天空,張著嘴巴說胡話:“風箏風箏,自然是要有風才能放。今日這點小風,風箏是放不起來的。”
項思齊冷笑了一聲,明擺著挑釁她:“依我看,於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棉棉不理會他話中的諷刺意味:“思齊,你也一起去玩蹴踘吧。”
他一怔,有些看不明白於棉棉。
於棉棉隨即補充道:“哦對了,既然我們都去了,總不能把沁姐姐一人留在這裡吧?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喊她也一起去,就算不踢,看看也是好的。”
她說完就朝汪沁房內走去,連拉帶忽悠,硬是把她給拉了出來。
原本計劃與宋景然二人相處的項畫書,計劃黃了。
於是在踢蹴踘的過程中,她直接和於棉棉較上了勁兒,好幾次直接將蹴踘踹到了她的身上。
正因如此,於棉棉反而心裡頭放輕鬆了。
這項畫書居然當著宋景然的面對付她,怎麼可能還討得了好?
對付人的方式如此直白,根本就不是她於棉棉的對手。
每當項畫書腳上的蹴踘朝她襲來的時候,於棉棉乾脆直接就不躲了,任由蹴踘穩穩砸在她的身上。
雖然這竹編的蹴踘砸在身上也不是很痛,但項畫書的針對意味也太明顯了。
宋景然這個男菩薩,一向不願意以惡意去揣測別人,可是他看到於棉棉總是挨砸,也不懂反抗,還一副笑眯眯的傻樣子,他多少也有點心疼。
爾後,當項畫書踢出的蹴踘砸上於棉棉的腦袋,別說宋景然了,就是連汪沁都看不下去了。
“棉棉,你還好嗎?疼不疼?”
她將她拉到一邊,替她檢查太陽穴。
於棉棉只是笑著搖搖頭,“沒事的沁姐姐。”
然而這一切看在項思齊眼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於棉棉寧願被蹴踘砸,也不願意看到宋景然和別的女子獨處麼?
為了不錯過和宋景然相處,她就能做到這麼心甘情願地被人欺負?毫無怨言?
只為了宋景然……
項思齊心中泛起些許意味不明的酸澀。
一直到入了夜,主角團幾位都入了各自的房間,熄燈睡下。項思齊從屋內走了出來,他經過於棉棉的屋前,停下了腳步。
汪沁與宋景然都沒有亮著燭火睡覺的習慣,故而,這片別院之內,只有於棉棉的屋內透出暖融融的燭光,在周遭的黑暗中顯得尤其特別,尤其溫暖。
心頭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項思齊情不自禁走近了些,將手輕輕覆蓋在紙窗上,似在烤火般的感受溫暖。
這些日子裡,天氣越來越熱,他也知道這屋內映出的光沒有任何溫度。
然而他靠近這間屋子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不一樣的,是因為她在裡面麼?
他甚至開始想,她此刻在做什麼呢?
他迫不及待地想推開她的門,將她看上一眼。
然而他終究什麼都沒做。
默默停留片刻後,項思齊注視著黑夜中的這片光亮,慢慢向後退了兩步,爾後一個飛快的轉身,他走出了別院,隱於黑暗之中。
時間向後走去,深夜項府的另一處,一襲嫣紅衣衫的少女坐在鏡前梳妝,妝容是顯而易見的豔麗。
面白,唇紅,眉毛描得又細又彎,眼中神色嫵媚而空洞。
她慢慢從桌前起身,眼睛直直盯著前方,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走到門前,爾後將門推開,走了出去。
原本跪在床邊為她扇風的丫鬟打了個盹,身子一歪,猛然從夢中驚醒時,床上的小姐卻不見了蹤影。
丫鬟焦急地回身望去,身後的房門大開著,望出去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