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算我倒黴
“我們董事長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我試著給你打電話問下。”
鄭輝面帶糾結之色，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楊董事長，咱們廠區來了一個要賬的人。”
鄭輝顯得小心翼翼，聲音帶著一絲敬色。
“趕出去就得了，這點小事還煩老子。”
電話那頭，有些不耐煩。
“這個楊董事長的聲音，好像好熟。”
趙帆側耳聽著，心底不禁嘀咕。
“恐怕攆不出去。”鄭輝抬著眼皮，望了一眼趙帆。“這位大哥，我也沒有辦法。要不，您親自來攆。”
“他麼的，真是一群廢物。”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高了好幾度。
“我馬上就來。”
一聲冷冷叮囑後，電話被掛掉。
得知董事長親自前來，鄭輝不禁送了一口氣。
眼前這位主，終於有人“收拾”了。
“趙帆老弟，我們董事長馬上就到。”
鄭輝平復著心底的恐懼，努力顯出從容的神態。
董事長可是個大人物，據說在鎮上的關係匪淺。他親自出面，還沒有擺不平的事。
而董事長的名字，只有為數不多的親信知道。很少有外人，知道董事長到底是誰。
“楊董事長都親自來了，趙帆還敢繼續呆在這裡。”
門外的兩位打手，如蒙大赦一般。
只要楊董事長來了，趙帆一定會認慫。
“我說老弟呀，要不你先拿著十萬塊回去吧。剩餘的欠賬，往後再慢慢說。”
鄭輝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紙信封，放在辦公桌上。
這十萬塊現金，是鄭輝所能支付的最大金額。
“急什麼，我也想見見你們楊董事長呢。”
趙帆冷哼一聲，開始閉目養神。
思索片刻，趙帆終於想起來。這位楊董事長，便是同村的楊小刀。
“我們楊董事長，是出了名的兇。搞不好，今天就得見血。”
鄭輝搖搖頭，癱在一張椅子上，心底連連打鼓。
呼。
二十分鐘後，一臺黑色皮卡駛進廠區。
駕駛位的楊小刀，面色泛著陣陣寒意。
昨晚，被趙帆痛毆一頓。自家的十畝地，也被奪去了。
此時的楊小刀，還在生氣中。
冒著黑煙的皮卡車，徑直奔向廠區的辦公區域。
楊小刀滿臉怒氣，手中抄著一根鐵棍。氣呼呼走下車，罵罵咧咧闖進辦公室。
“哪個孫子，敢來要賬。”
楊小刀瞪著兩個眼珠，掃視著房間。
一排沙發的正中央，趙帆端坐其中。端著一杯清茶，頗有滋味的品茗著。
總經理鄭輝正站在旁邊，仔細伺候著。
“哎喲，董事長親自來攆人了，這下可鬧大了。”
廠區內好事的員工們，都趴在辦公區域周圍，伸著脖子打量著現場。
而另外一些員工，為了表忠心。手持棍棒，將趙帆的麵包車團團圍住。
只等一聲令下，便將麵包車砸個稀巴爛。
“趙帆，你怎麼在這裡。”
衝進辦公室的楊小刀，驚訝的發現。電話裡的要賬人，居然就是這個趙帆。
真是陰魂不散。
怎麼哪裡都有這個小 。
“董事長，您終於來了。趙帆這小子，已經喝了我們三壺好茶，讓他賠。”
鄭輝長舒一口氣，終於將心放到肚子裡。
頂頭上司現身，他徹底就輕鬆了。
“趙帆還打傷我們的手下，也應該賠醫藥費。”
鄭輝連忙抽出一根高階香菸，遞給董事長楊小刀。
“賠你媽的屁。”
楊小刀氣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要賬的人，就是趙帆。
一氣一下，揚起一巴掌直接打在鄭輝臉上。
“楊董事長，怎麼發這麼大火。你一個堂堂大嶺村委會成員，怎麼沒有一點沉穩勁。”
趙帆微微一笑，語氣帶著一抹隨意。
雖然趙帆打傷那些手下人，但楊小刀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論功夫，他打不過趙帆。如果報警了，北嶺焦化廠的那些破事，會更麻煩。
拖欠工人工資，焦化廠的汙染問題，夠楊小刀喝一壺的。
“趙帆，碰到你算我倒黴。”
楊小刀哀嘆一聲，緩緩放下手中的鐵棍。
就是這個小 趙帆，別說楊小刀惹不起。即便大嶺村的支書趙鶴，也頭疼得很。
“拿錢。”
在楊小刀的命令下，聞訊趕來的財務會計，立刻結算了賬單。
五十萬的現金，僅僅五分鐘後。被裝在一個牛皮紙袋中，放在趙帆面前。
“董事長，要不要我派人在半道，把趙帆給劫了。”
望著趙帆從容離開的背影，總經理鄭輝便覺得不甘心。
北嶺焦化廠自從建廠後，還沒有一位要賬人，能如此輕鬆離開。
“你他麼的，給老子滾遠一點。”
楊小刀無奈的搖搖頭，只能放趙帆離開。
之前被稱作的趙帆，僅僅幾天不見。似乎已經成為一座大山一般，壓得楊小刀喘不過氣。
而駕駛麵包車離開的趙帆，是在數十名員工的崇拜目光中遠去的。
回到秦家的趙帆，將五十萬的現金隨便塞進牛棚中。拿起一把鐮刀，便下地去了。
……
夕陽落山，夜幕即將降臨。
肩背一捆剛收割的苜蓿，趙帆從一條羊腸小路上，返回大嶺村。
身後的兩頭黃牛，也一樣駝著滿滿一大摞綠色苜蓿草。
此刻的秦家院落內，迎來一位鎮上的客人。
秦妮子一家，正在忙碌著豐盛的晚餐，準備款待這位客人。
“周副經理，我家煤礦的事，還請你多多上心。”
岳母楊如梅帶著滿臉笑意，端著洗好的水果餐盤，放在院落的石桌上。
高階香菸、一瓶汾酒，早已擺在桌上。
岳父秦連山，坐在一旁陪侍著。
“北嶺焦化廠的事，可不好辦呀。”
長得肥胖的週一兵，眯著眼睛，嘆著口氣道。
作為鎮煤炭資源公司的副經理，週一兵在全鎮資源界頗有權勢。對於北嶺焦化廠，也有一些影響力。
但畢竟是副總經理，能力有限。而且北嶺焦化廠，有鎮上的大人物入股。
“我們知道不好辦，不然也不會找您呀。”
楊如梅顯得極為熱情，一直給週一兵帶高帽子。
秦家煤礦進來資金鍊出了問題，而北嶺焦化廠拖欠的五十萬。雖然不多，但也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妮子，趕快出來培客人。”
楊如梅對著秦妮子的房間，一陣大呼小叫。
對於求人辦事，秦妮子並沒有好感。所以下班回來，僅僅給週一兵打了一個招呼，一直回到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