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點出息
夏天的中午，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嶺村。
村外的山崗上，敞著褂子的趙帆翹著腿，躺在一顆老柳樹下，大口吃著剛從西瓜地偷來的大西瓜。
清爽的西瓜汁流在地上，惹得一旁的小土狗垂涎不已。
“我整整結婚三天了，居然連新娘的手都沒碰過。”
趙帆吐著西瓜籽，原本愜意的臉上，浮起一絲無奈。
不遠處，五六頭牛躺在陰涼處，悠閒咀嚼著草。
三天前，出身貧寒家庭的趙帆，入贅到大嶺村首富秦家，與首富的千金秦妮子結婚。
而婚後的生活，大大出乎趙帆的意料。不但沒能與新婚妻子同房，自己也變為秦家的長工——職業放牛人。
“照這麼下去，自己老孃恐怕會被氣死。”
趙帆的父親，十年前在村裡煤礦幹活時出事死了。十年來，都是母親一手撫養長大。
年紀已經不小的趙帆，在 已經屬於光棍一族。他的婚姻大事，一直是母親的一塊心病。
聽說首富秦家的女人，會下嫁自己趙小蛋，母親高興得三天都沒睡著。
“趙帆，你個王八蛋，居然躲在這裡。”
一個女孩的怒聲，從山崗下傳來。
身著大紅繡花旗袍的秦妮子，一手挽著裙底。滿臉玉汗，向趙帆所在的山腰而來。
雪白的手指上，紅色指甲油浸人魂魄。
作為大嶺村唯一大學生的秦妮子，正式名字為秦瑤。身材凹凸有型，皮膚雪白，臉頰的兩縷長劉海，襯托著別樣的氣質，簡直如城裡人一樣。
“秦妮子，今天舉行的祖祠拜禮，我是不會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趙帆枕著一條手臂，看了一眼怒氣而來的秦妮子，隨後開始閉目眼神。
按照大嶺村的鄉俗，結婚後的夫妻，都必須到祖祠祭拜。
“我們秦家祖祠，現在有二十多位長輩正等著。你如果不去，我面子往哪放。”
秦妮子挽起旗袍袖子，叉腰站在趙帆面前。頗為傲氣的目光，帶著一抹輕蔑。
一個月前，秦妮子得了一種重病，就連省城醫院也束手無策。
在秦妮子快病死的時候，一名遊方道士出現在秦家。道士給出的治病良方，是秦妮子必須儘快與一名八字相合的村民結婚，才能躲過此劫。
秦家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立刻砸錢在十里八村，尋找與女兒八字相合的人。
一番下來，共找到十多名男光棍。
最終，趙帆以年紀輕的絕對優勢。在十多名中年光棍中，成功脫穎而出。
“秦妮子，你好歹是我的媳婦。在大嶺村你聽說過，新婚夫妻沒有同過房的嗎。”
趙帆一個翻身，從青石上跳起來。皺著眉頭、面色鐵青，大吐口水道。
作為一名初中畢業生的趙帆，自知配不上對方。但既然結婚了，怎麼也得意思意思。
這是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你個臭鄉巴佬，居然還想同房。”秦妮子面色微紅，目光掃了一眼趙帆，有些厭惡。“我秦家一個月，給你一千塊工資，你還想怎樣。”
作為職業放牛人，趙帆會獲得一定報酬。一千塊的工資，在大嶺村已經很不錯了。
“我不想怎樣。”趙帆撇撇嘴，搖頭回道。“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就離婚算了。”
說話的同時，趙帆拍拍屁股上的土，轉身揚長而去。
只有名分的婚姻，不是自己願意的。
雖然貧窮，但也必須有骨氣。
如果母親知道這事，也會體諒的。
“你給我……站住。”秦妮子水一般的雙眼，閃過一絲詫異。“你……難道要跟我秦家作對。”
在大嶺村，首富秦家可是鼎鼎大名。秦家輕輕跺跺腳，大嶺村就得大地震。
但秦妮子的聲音，只引來不遠處一聲牛應和，趙帆並沒有絲毫回應。
即便搬出秦家，也沒有鎮住趙帆，這讓秦妮子心底不免有些詫異。
“趙帆，你不是想同房嗎。”
遲疑片刻的秦妮子，上前一把拉住趙帆。軟綿綿的手掌，觸碰趙帆的一瞬，電流閃過。
“我同意……同房，咱們現在開始吧。”
秦妮子一手拉著趙帆的同時，冷冷說了一句。另外一手，已經開始解著旗袍領口紐扣。
鮮紅的旗袍領口，緩緩垂下。迷人的鎖骨，緩緩映入眼簾。
肩部的兩根白色吊帶，更讓趙帆一瞬間臉紅。
對於好強的秦妮子來講，祭拜祖祠，是關乎面子的大事。如果趙帆不配合，自己可謂尊嚴掃地。
“這……不太好吧，荒山野地的，我……好像沒有準備。”
趙帆簡直有些不敢相信，眼珠都瞪直了。
眼前的美人，即便一張臉，就足以讓人瘋狂，更別說迷死人的身材。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現在跟我同房，隨後一起去祖祠拜禮。
二，我打斷你的一條腿，拖著你去。”
秦妮子面色泛著寒冷，一字一句道。
在大學期間，秦妮子可是校跆拳道學會的一員。論功夫，應該可以放倒三四個趙帆。
“咱們要不先回家，辦完事再去祖祠，你看咋樣。”
趙帆苦笑，攤攤手道。
在村外荒地同房，這著實出乎了趙帆的意料。作為一名還算本分的小 來講，趙帆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而打架，趙帆明白，自己並不是秦妮子的對手。
“趙帆，記住……你只有現在這一次機會。不同意的話，今後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秦妮子冷吭一聲，身體頓時貼了上來。同時，一雙水目睥睨著趙帆。
目光帶著一絲羞紅，但更多的，是一種寒氣。
在秦妮子看來，只要祖祠拜禮過去。從今往後，趙帆想見自己一面，也會難於登天。跟別說，什麼同房的事。
“我……怕了你了，行吧。”
近在咫尺的距離，對方的呼吸，趙帆可以親自感受到。淡淡的香水味，飄蕩在周圍空氣，趙帆訝然。
同房一事，是不能做的。在村外山崗上同房，傳出去的話。村裡的流言蜚語，能淹死自己。
“堂堂一個男人，你真有一點出息嗎。”
秦妮子緩緩點頭，雪白的面龐似乎浮起一絲失望。隨後，示意趙帆一眼，便轉身向山崗下走去。
“我出息大了去了，會放牛、會耕地……。”
趙帆嘆了一口氣，邁著有點顫抖的腿，跟著向山下村裡走去，準備祖祠拜禮
撲通。
剛一抬腳，忽然一個趔趄，趙帆便摔了一個狗啃屎。
胸前拇指大小的祖傳玉佩，啪拉掉落地上，摔為幾塊。
玉佩碎片內，一縷綠色的光芒，瞬間射入趙帆的腦袋內。
“吾乃大嶺村趙氏的二世祖，特在玉佩內，留一本趙氏本草經。
望有緣後人，承吾醫道，振我趙氏大族。”
一聲蒼老之音，傳出的時候。一本兩寸厚的古本藥書，便出現在趙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