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到達第二庇護所
三人末日逃難小隊變成了五人，也變成了另一種畫風。
蘇安扶著溫柔走在前面，偶爾交談幾句試探著對方，卻也壓抑著心中的真實想法與激動。
後面跟著氣鼓鼓的小雅，看著他們的背影對著手中燕筍出氣。
最後是傻奎和小澤，兩個人在一起又極端反差。
奎子身高跟蘇安相當，蘇安比溫柔高一頭，溫柔比小澤高半頭，所以奎子和小澤走在一起。
就像是棕熊和山羊在遛彎一樣。
再加上奎子有事沒事的欺負，小澤的怨氣足以養活十個邪劍仙。
小澤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點燃了奎子在五號庇護所的快樂記憶。
他暫時忘掉了仇恨，撿起來久違的快樂。
於是，這樣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五人組合成了這黑夜中最獨特的風景線。
大概也是他們最近一段時間最放鬆的時間。
人從眾的力量在此刻初現端倪，即便是什麼都不幹，只要人多，心就踏實。
隨著最後一抹黑暗退散，天邊也迎來了新一天的太陽。
五人停在樹林的邊緣站在懸崖邊看著遠處地平線一點一點升起的太陽，全都沉默了下來。
第一個流出眼淚的小雅，她鼻子一酸跪倒在地朝著太陽昇起的遠方，磕了三個頭。
接著是奎子，他先是看著朝陽傻笑，然後一行清淚劃過下巴滴在了懸崖上。
最後是小澤。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是逆著陽光看著那對男女的背影，眼淚就是控制不住！
“他們為什麼哭？”
溫柔盯著快要全部升起的太陽喃喃地問道。
蘇安抽動一下嘴角，一屁股坐在懸崖上，眯著眼展開雙臂，似要擁抱太陽。
“有的傷啊，不在身上……在心裡。即便已經忘卻，也會在某個時刻蹦出來扎你一刀。這一刀讓你心裡滴血，眼含熱淚。我將這一刀稱為遺憾！”
溫柔側頭看著沐浴在陽光裡的蘇安，一直引而不發的情緒突然翻滾劇烈。
蘇安放下手臂向後支撐著身體，面帶微笑接著說“所謂遺憾，就是在你快樂的時候沒人分享，在你痛苦的時候沒人安慰，在你成功的時候無人喜悅，在你失敗的時候無人同情。對我們來說，遺憾就是，人在景裡卻無暇山水情話，人在世間卻嚐盡悲苦離難……”
他感慨完畢，對著已經脫離地面的朝陽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第一個沿著懸崖向下走去，那裡就是這一站的終點……二號庇護所。
溫柔擦去眼角淚水快步追了上去，其他人收拾好心情先後跟上。
藍星的地貌十分奇特，崖上是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綠色海洋，崖下就是寸草不生的荒石戈壁。
在這樣的路上行走，沒有鞋是真的難過，僅靠幾片布的包裹完全無法阻隔小石子給人帶來的傷害。
這讓生活在樹林裡的五人有些吃不消，圓潤的石子還好，但踩到稜角分明的石子真的會瞬間鮮血淋漓。
小雅嬌生慣養卻在這幾天大悲之路中得到了徹底轉變，可是身體還是那個瓷娃娃，剛到崖底腳底板就被割出長長的口子。
坐在地上檢視傷口，但是想到蘇安之前的話，所以沒有選擇為自己治療。
她咬著牙，手上的燕筍已經被捏得不成樣子，可她眼神中的堅毅就連相識不久的小澤都頗為驚訝。
奎子也不好受，他的自重大，走在這條路上真是自身難保。
再加上崖底陽光被遮擋，很多暗藏在地下的尖石根本無法察覺，直到走上去才能知道這東西對人傷害多大。
所以奎子腳上的創口一點不比小雅少。
就在小雅伸出手想讓奎子拽一把的時候，她的手被突然抓住，接著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
待到她從驚慌之中掙脫出來，這才發現她已經來到了蘇安的背上。
“廢物，再這麼拖後腿，就把你丟掉！”
蘇安嘴上說著狠話，卻步子很穩，他越過張著嘴的小澤，又單手架起奎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溫柔在前面回頭看他，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蘇安堅毅的眼神，又識趣地閉上了嘴。
直到蘇安超越她，才晃過神在小澤的攙扶下慢慢向前走去。
“主人……”
“嗯……”
小雅在蘇安的背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種誠惶誠恐害怕被拋棄的想法漸漸淡去。
她如同一個孩子一樣依偎在並不算寬闊的背上，用臉輕輕摩擦著，還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奎子被扶著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超過溫柔的時候，心中又被一股名為感動的熱流充滿。
突然很想叫一聲老大。
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主人。
聽到蘇安的回覆，奎子張張嘴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有什麼就說，別跟個娘們兒一樣。”
奎子笑了一下，釋然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其實你真的很像我們老大。嚴厲，但是很正……正什麼來著？”
“正直？”蘇安接話，奎子一愣隨後想了想低著頭邊挪動腳步邊說：“可能吧，老大人很好，但是訓我們的時候也是真的可怕，那天去你們七所，大哥讓我殺掉小六，他說……”
聽到奎子停頓，蘇安問道：“他說什麼？”
奎子有些尷尬。
“他說……七所兄弟的命，我賠不了，也不捨得。但是小六的命，你替兄弟們收了……”
蘇安看著越來越近的二所裸露在外的入口，笑了一下。
“嗯，是挺像！”
他說著像，但心裡卻認為自己做不到。
除非自己壓根就不喜歡小六！
所以蘇安更多的還是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辦事，並沒有什麼大義格局。
在乎自己所在乎的，消滅自己所討厭的。
小雅算是他這場人生旅行的第一個意外，討厭，但是因為一個喜歡的人，而選擇接受。
哪怕那個人臨死之前，還讓小雅離他遠點。
“呵呵，傻逼老李……”
他們三個在二號庇護所門前停下，此時小雅已經睡著，蘇安沒有將她放下，就這樣默默地揹著她等待溫柔的到來。
溫柔看著地面上兩條長長的血痕，心中五味雜陳。
“小澤，你說蘇安和白君逸兩個人當首領，你會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