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烈獅倒臺
第四十二章
賽場上的柏川與邊燁被工作人員攙扶了下去,坎蒂也停止了哭泣,開始安慰彈幕情緒。
然而,看到遭受了苦難的坎蒂小姐仍如此善良,觀眾們反倒更加心疼,對烈獅的怨恨也就越深。
樸實的桑瑞斯人還不知道,這一招叫做虐粉。虐粉虐得越狠,粉絲們對於偶像就越發維護,群體的攻擊性也就越高。
眼看觀眾的呼聲已經到了無法復加的地步,只差一把火,鬥獸場外的群眾就會蜂擁而上,將烈獅家的人撕個粉碎。
但安彌修反而異常冷靜,他看著通訊器裡下屬發來的訊息,輕蔑地冷笑一聲:“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他抬起手,與此同時,幾百個佩戴著烈獅家徽計程車兵衝入場內,他們無一不穿戴著精良的裝備,抬起槍支指向鬥獸場內外觀眾。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原本圍成一團的群眾們神色驚恐,紛紛後退,不多時就散開來。
他們仍是激憤地看著烈獅士兵,卻無一人敢冒著生命危險衝上前去。
安彌修用手拍拍阿斯特的肩膀,就像他十幾分鍾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一樣。他彎腰,貼在阿斯特的耳邊輕聲說道:“就這點手段還想對付我,你還是太嫩了點。”
阿斯特卻沒如安彌修料想的那樣惱羞成怒,他雙手交叉,語調沉穩又愉悅:“的確如此,安彌修先生管理烈獅武器庫多年,無論從能力還是經驗上,都遠超於我。”
安彌修本想嘲諷他幾句,然而下一秒,他的笑意忽然凝滯了。
他慌亂地點開通訊器,撥通武器庫負責人的電話。
“把所有能呼叫的兵力都調到武器庫!啟動一級警戒!”
“管家...滋滋...倉庫遇襲...滋滋滋呃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滋滋滋滋...”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啪!”他將通訊器摔在地上,頭上青筋暴起。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居然中了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
倉庫的地址是怎麼洩露出去的?對了,坎蒂...那個女人的情報...可惡!
他握緊了拳頭,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邊燁和柏川演這麼一齣戲,就是為了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群眾輿論上,一旦他調了兵,銀狼立馬就會根據坎蒂給的情報找到倉庫的位置...
“安彌修,你輸了。”柏川抱著黑貓從他的身後緩緩走出,開口道。
“我沒有...我沒輸!”他猛地站起身:“我調了人過來,這些兵絕對能把你們拿下...只要把你們控制住,就還可以翻盤!”
阿斯特嘆了口氣:“你回過身看看吧。”
安彌修回過身,緊接著,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眼底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帶來的那些精銳士兵,此刻全都癱倒在地,捂著肚子不斷哀嚎,就連武器也被盡數收繳。
佩戴著銀狼家徽計程車兵們筆直站立在一旁,任由群情激昂的群眾對烈獅士兵拳打腳踢,發洩著怒火。
安彌修跌坐在地,到底...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安德烈痴呆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似乎終於後知後覺明白髮生了什麼,接著,他的怒火衝上心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慢慢地將手指騰挪到通訊器上:“我要...派兵...你們給我等著...!”
然而下一刻,他的通訊器被拍飛在地,一身長袍的坎蒂從他身後走出。
安德烈喘著粗氣,彎下腰吃力地伸出手去夠那一小塊圓形金屬。在手指距離通訊器只有一毫米時,一根尖刺忽然扎穿了他的手背!
“呃啊啊啊...”他痛苦地吼著,聲音嘶啞。
那根貫穿他手背的尖刺,正是坎蒂的高跟鞋鞋跟。她緩緩彎下腰,掐著安德烈的下巴,逼著他抬起頭仰視她。
“你也有今天啊,安德烈...”她的指甲扎著安德烈的脖頸,隨著指甲慢慢陷入皮膚,安德烈的喉嚨滲出血跡,他無法呼吸,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黑幫老大,曾經欺辱過她無數次的雄獅,如今居然在她的手下無力地求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她鬆開了手,用手帕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彷彿碰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安彌修仍然在失神,而當他看到倒地的安德烈時,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狠厲。
他飛快地衝上前,狠狠掐著安德烈的脖子!
“都是你!你這個老不死的莽夫!我真是瞎了眼才給你們家幹了那麼久!我早就應該...早就該奪權了!”
安彌修跟安德烈纏鬥在一起,阿斯特別過眼去,不願再看這出鬧劇。
烈獅的武器庫充入銀狼家族,阿斯特遣散了一半的烈獅士兵,只留下了精銳部將。烈獅旗下的各類財產,包括房子、賭場都被公開拍賣。
至此,盤踞著桑瑞斯十幾年的地頭蛇,就這樣在一夜之間以摧枯拉朽之勢分崩離析。
【任務目標3完成】
【任務目標4:找出導致動物變異的幕後黑手】
......
“阿斯特先生,烈獅士兵的安排處理已經確定。”
“殘餘的烈獅勢力已解決完畢。”
“武器庫清點完畢,只是...”
阿斯特一邊飛快地過目檔案,一邊應著屬下的報告,當聽到士兵的猶豫時,他疑惑地抬起眼:“槍支數量不對嗎?”
士兵:“不...按照坎蒂小姐的情報,槍支以及其他武器數量都對得上。但是...武器庫的中央似乎缺少了某樣東西。”
阿斯特跟著士兵來到武器庫,擺在中央的,是一個約有兩人高的玻璃展示櫃。他掃描了一下,用的是防彈防爆的超高強度玻璃,安全性十足。
然而展示櫃的裡面,卻空空如也。
“坎蒂小姐給我們情報中並沒有提及這個展示櫃,我派了幾個人調查過這個展示臺,這似乎用於存放某種重型武器,最底部有先進的電子鎖,需要透過密碼、指紋、虹膜三層驗證才能開啟。”一旁計程車兵出言道。
阿斯特眯了眯眼,安彌修和安德烈最後的表現,不像是提前拿走了這一武器。那麼只有可能,是他們身邊的某個人偷走了這個東西,畢竟只有他們身邊的人,才能拿到這三重資訊。
“阿斯特先生,柏川他們在武器庫外面,說是有事情想同您商討。”
阿斯特遣散身後跟著的下屬:“讓他們進來說話吧。”
這次柏川沒再抱著黑貓走進來。
兩個小時前,邊燁被抱久了,總覺得渾身肌肉都有些萎縮無力,於是極力主張自己下地走動一下。
看到邊燁從柏川懷裡跳下,清和伸長了脖子,對著柏川眨巴眨巴眼睛——她們大鵝走路很辛苦的欸!
然而柏川卻轉過頭:“有點重,抱不動。”
清和:......
你知道嗎,說女孩子重是會被拉黑的。
得到銀狼士兵的通報,黑貓走進武器庫,身後跟著清和與柏川。
看到空無一物的玻璃展示櫃,邊燁有些驚訝,用眼神詢問阿斯特。
待聽完來龍去脈,邊燁沉思著道:“偷走這武器的人,我有一個猜測。”
阿斯特:“是誰?”
“丹陽。”
......
丹陽走入房間,雙膝跪下,捧起手中的東西:“路易斯大人,您要的那個東西,我把它帶來了。”
圓桌一側,鹿頭人身的路易斯放下刀叉,用手帕擦拭嘴角血跡,他慢條斯理地起身,踏著深紅色地毯,一步一步向丹陽走來。
昏暗的燈光打在修長光亮的巨型鹿角上,像一朵盛放的妖蓮。路易斯低下頭審視著丹陽手中物品,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那東西是個長方體,由合金製成,帶著金屬光澤,約有一個成年男性的大小。
在它中央是可互動的電子螢幕,螢幕下面有一個小巧的紅色按鈕。
“你做的很好,把東西放下後,便到外面去尋你的妻女吧。”
丹陽瞄一眼路易斯,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打擊裝置平放在桌子上。
終於拿到了…終於,他終於能與妻女團聚了…
丹陽忍住內心激動,快步退出了房間。
他不知道的是,在退出房間後,一道人影忽然從圓桌上現身——那是魔術師愛德華。
“真的要放丹陽走嗎?反正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必死無疑了,乾脆把丹陽變成異蟲好了~”
路易斯仍背對著他,沉默不語。
無趣。愛德華癟癟嘴,彎腰瞧了瞧那長方體黑盒,略感新奇地說:“威脅了荷布溫瑞十幾年的打擊裝置,居然就是這麼個小東西啊,真稀奇。”說著,他竟是朝著那紅色按鈕伸出指尖。
“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他按著自己被生生折斷的手臂,痛苦地哀嚎起來。
“手放小心點,還有,從圓桌上下來。”路易斯淡淡地說。
愛德華爬下了桌子,跪在路易斯腳旁:“啊啊啊,路易斯大人…我知道錯了,求您,求您把我的手接回來,好痛啊啊…”
“路易斯大人,愛德華他年紀小不懂事,我往後會好好教他禮儀規矩,還請…大人繞過他。”白兔形態的羅莎從桌下探出頭,儘管他極力保持聲音平穩,在聽到愛德華的哀嚎時,她的語調卻忍不住輕顫。
“為什麼在賽場上沒能立刻解決掉那頭冰原狼和黑貓?讓他們活著,是計劃之外的變數。”
鮮血還在不斷地從愛德華手上湧出,將地毯染得更加深紅,他捂著手臂,面色因失血而變得蒼白。
看著逐漸失去意識的愛德華,羅莎焦急地央求道:“路易斯大人,是我們不好,我們輕敵了,下次再見到他們,我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要的不是這種聽得見摸不著的保證。”
“我願意變成異蟲——”飛快地喊出這句話後,羅莎深吸一口氣:“只要您能放他一命。”
路易斯終於願意轉過頭來,分給她一個眼神。
“好。”羅莎聽到路易斯這樣說。
他拿起叉子,從餐盤中叉了一塊東西,遞到愛德華的嘴邊。
——那是一塊,蠕動的扁形渦蟲。
“大人…您這是…?”羅莎驚恐地看著那隻蟲子,而當她的視線緩緩投向路易斯的餐盤時,她的話語卡在了喉嚨裡。
那個盤子裡,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蟲子!
她不自覺地後退,心臟如鼓聲狂跳。
“你不是想讓我救他嗎,渦蟲有著再生的能力,只要他把這隻蟲子吃下去,就可以長出手臂了。”路易斯一字一頓地說,“我這是在救他啊。”
愛德華早就神情恍惚,聽到路易斯的話,他飛快地抓住路易斯的手,將那蟲子一口吞了下去!
“別——!”羅莎連忙撲到愛德華身前,眼底盡是慌亂。
然而愛德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他拼命地咀嚼著,好像擔心路易斯會收回去一樣。緊接著,他喉嚨一滾,將那條蟲吞了下去。
在吞下去的剎那,他突然乾嘔了起來,與此同時,手臂也以一種奇蹟般的速度再生著。
不過幾分鐘,他的手臂竟已經完好如初。再生的劇烈疼痛讓愛德華暈倒了過去,羅莎變成半人形態,抱著暈倒的愛德華,眼底盡是擔憂。
路易斯低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質懷錶。懷錶輕輕晃動,金光搖曳。
“在我們的舞臺正式開始前,先看個熱身表演吧。”
……
“熱身表演?這是什麼節目?”聽到觀眾的議論,疑惑地問道。
柏川看向同行的阿斯特,而後者則是眉頭緊皺:“我沒有聽說鬥獸場有這種安排。”
邊燁:“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他邁開腳步向賽場周圍走去。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們!”還未走近,一聲慘叫便響徹雲霄。
一隻面黃肌瘦的熊貓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小熊貓。小熊貓穿著裙子,瘦骨嶙峋,懨懨地趴在媽媽的背上,好似已經喪失了全部的生命力。
而熊貓媽媽滿臉淚水地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她的面前,是一隻詭異的雙頭蜥蜴。
之所以說它詭異,是因為那兩個頭並不是獨立的兩個腦袋,而是像一個頭並硬生生地從中劈開兩半。
他的眼神渾濁,佈滿血絲,裂開的嘴巴中流出唾液,一邊大力地抓撓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對著熊貓母女不斷嘶吼,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是一隻變異動物。看到雙頭蜥蜴的第一眼,邊燁就下了結論。
可是,這場熱身演出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安排的?
熊貓....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