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付雲航最近很頭疼。
那個所謂“大粉”的微博他看了，他可以肯定對面就是駱聽荷。之前他和駱聽荷在一起時，保密工作做得極好，他在接受採訪時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沒有交往。他們也幾乎沒有在外約會，為數不多的一起吃飯都是在包廂內。知道他們關係的只有一部分天河的人，但其它人手裡不可能有他們的正面情侶照。
想到駱聽荷居然毫不留情地下手對付自己，付雲航就一陣不爽。明明以前的駱聽荷是對自己百依百順的。
不過無所謂，關於他的欺騙粉絲、白眼狼和劈腿事件爆出後，怡然娛樂的管理層第一時間就組織了開會討論對策。
就憑自己是當紅流量小生，怡然就不會放任這事。
更何況自己的女朋友鄧曉怡還是怡然老闆的女兒，作為怡然的未來女婿，怡然一定會給自己撐腰的。
這事其實有一個很好的公關點，駱聽荷應該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劈腿，所以怡然完全可以對外解釋說自己是先解約分手，再和鄧曉怡交往。至於只隔了兩週，完全可以解釋成自己和鄧曉怡一見鍾情。
駱聽荷，你以為你那點技倆就能把我扳倒？付雲航輕蔑地想著。
但怡然高層會議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狠狠地摑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的新經紀人告訴他，怡然決定讓他主動發微博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不等於承認了這事嗎？！”付雲航崩潰了：“承認了這件事，我後面的路就全毀了啊！”
“這確實是你自己幹出來的。”經紀人冷冷地說。
顧不上糾結經紀人的態度，付雲航往前一步抓住經紀人的手腕：“劉姐我知道錯了，求你幫幫我跟公司再說一說好不好？駱聽荷她應該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我劈腿的，我們可以對外說我和曉怡一見鍾情……”
“應該？”絲毫不理會付雲航的哀求，經紀人諷刺地笑了笑：“沒有誰能保證她沒證據，要是幫你公關後她又突然放出來，曉怡也會完蛋你懂嗎？沒有誰敢打這個賭。付雲航，人不能這麼自私，你不忍心看曉怡的路因為你毀了吧？”
“你這兩天發條道歉微博，先暫時不要出來活動了。”
“你出了這事，好多代言告你違約，我們還要給你善後，已經夠忙了。”
“你跟曉怡先分手吧，你倆現在只能保一個。”
經紀人已經走了很久了，付雲航還僵硬地坐在位置上，經紀人的話一直在耳邊迴響。
他下午給鄧曉怡打了20個電話，對面全是關機。他的情緒也從一開始的歇斯底里到後面的心如死灰。
要是說他之前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透過鄧曉怡再向怡然老闆說說情，現在也完全破滅了。
晚上，付雲航按經紀人所說的，發了道歉微博並@天河總裁。這就相當於承認了，評論底下一片罵聲，更有甚者竟然發私信請他去死。
最諷刺的是那些發私信的人裡面不少是他以前的粉絲。看著原本追隨自己的人現在義憤填膺地罵自己，付雲航諷刺地笑了笑，罵了一句人心善變。
彷彿嫌他今天被刺激得還不夠，過了一會兒，怡然娛樂官方發了微博並@付雲航。
怡然娛樂把一切問題都推到了他身上，說劈腿事件中鄧曉怡跟他交往時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把鄧曉怡包裝成了一個受害者形象，並順理成章提出鄧曉怡女士不願意跟這種人在一起，所以單方面宣佈分手。後面是官方的道歉，虛偽地來了幾句是怡然沒有調查清楚藝人背景雲雲。
短短兩天，付雲航的愛情和事業都碎成了渣，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前天還如膠似漆的枕邊人出事後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他獻祭了。
他這時有點明白當時他背叛時駱聽荷的感受了。
付雲航氣到爆炸，抓起手機想發博闡明鄧曉怡的小三身份。反正自己的事業也已經毀了，乾脆拉鄧曉怡同歸於盡好了。
這時經紀人的訊息卡著時間進來，上面只有一句話：“不要亂說話，否則三天之內你必須把之前的解約金全部還給公司。”
彷彿被戳爆了的氣球，付雲航無力掙扎，心裡只剩一陣悲涼—他知道，他完了。
付雲航事件鬧得很大，幾乎全網皆知，當紅流量從此墜落。
不同於那邊的焦頭爛額，受到輿論一邊倒支援的天河收到了不少好處。其中最直觀的就是季淵、林舒意、胡瀟瀟三位新人漲了不少粉絲。尤其是季淵，由於最近天河官方微博主頁瀏覽量劇增，季淵只靠官宣照就將許多路人變成了自己的顏粉。
天河的總裁辦公室內，經紀人黃芯正在給季淵講公司的安排，駱聽荷坐在季淵對面聽。
“公司給你定的走實力派流量的路線，考慮到你演技不錯，給你安排工作以拍戲為主，也會適當接一些綜藝。”
看季淵沒有異議，黃芯繼續講，“但你現在還不出名，沒有粉絲基礎，所以你得先拍幾部能快速吸粉的劇。”
“等你哪部劇爆了或者粉絲數積累到一定程度，再給你接正劇和電影。”
“總之，公司準備先讓你發揮外貌優勢走流量，再推出你的演技。這幾年娛樂圈是這樣，沒有粉絲基礎你演技再好也沒人看，能理解嗎？”
“能理解，謝謝公司的安排。”季淵爽快地接受了。
“然後你得搬家。既然走流量路線，你的住處必須夠保密。”黃芯看著季淵：“公司在翡園給你安排了房子，一室一廳，這是鑰匙。安排了保姆車，現在停在翡園的停車場。另外，走流量的話不能被媒體拍到雜七雜八的照片，這個你知道的吧？”
“芯姐放心，我私生活很乾淨。”
“好，有事隨時聯絡我。”看季淵這麼上道，黃芯也很滿意。
“你倆定得差不多了吧？”絲毫不給鋪墊，駱聽荷上來就給季淵扔重點：“你今天之內把搬家的事搞定，明天我帶你去參加試鏡。這是我的名片你拿一張。”
“啊？”工作來得有點快，但季淵很快反應了過來，接過名片，“謝謝駱姐。”
幸好有黃芯幫忙，但搬家也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到了翡園，季淵又一次被震驚到了。
翡園是瓊市近兩年剛建好的一個小區樓盤，靠近瓊市的市中心，地理位置優越。裡面景觀設計藉助地勢，佈置精巧，種了不少名貴樹木，使整個小區看起來宛如一塊翡翠。因此取名，翡園。
雖然季淵搬來瓊市才半年，但也能一眼看出這個小區房價不菲。
這天河給底下藝人的待遇是不是好得過分了，或者就是駱聽荷的背景比想象中還要大。季淵思忖著，想從黃芯口裡套點資訊出來。
“芯姐，公司對藝人也太好了吧，”季淵隨意地感慨了一句：“我一個剛加入的小藝人都能安排到翡園。”
“哈哈哈哈震驚了吧，”黃芯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每個剛進公司的藝人都跟你一樣震驚過。”
看到季淵臉上的驚訝，黃芯笑了笑，“駱姐財大氣粗，你習慣就好了。”
“駱姐這麼土豪的嗎？”季淵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整個翡園都是她的，你說呢。”
帶季淵熟悉了一下住處，又去停車場看了看保姆車。黃芯問他：“你會開車嗎？”
“會。”以前跑片場也順帶打雜，經常需要他來開車。
“那你明天早上去接駱姐。她名片上有微信和電話，你記一下。”
“好的，”季淵還有一個疑惑：“芯姐，公司有給我配助理嗎？試鏡讓駱姐幫我看東西不太好吧？”
“我就是你的助理啊，”黃芯有點好笑：“其實駱姐才是你的經紀人，你的工作主要都是她負責，只是她有時候太忙，所以找我當輔助。”
“駱姐對你真的挺重視的，她很認可你的潛力。”
“她想幫你登上頂峰，你以後好好努力。”
“我會的。”季淵輕輕應了一聲。
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季淵心裡又想起黃芯的話。
—好多年沒有人這麼重視自己了。自從5年前家裡出事，自己從天堂跌進地獄，再無人問津。
溫水從頭上衝下，強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腦子裡卻不自覺浮現了駱聽荷的臉。
之前在天河，季淵跟駱聽荷只見過3面，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顏值出眾。
就是這樣一個人，相識不久卻能夠認可自己，幫助自己。
季淵心裡埋下了一份感激。
洗完澡，季淵拿起手機儲存了電話號碼，又按照名片上的微訊號，向駱聽荷傳送了新增好友請求。
對方很快就透過了，並丟過來一份明天試鏡的劇本。
—還是這麼直白不加鋪墊啊。
季淵剛準備點開，對面又發過來一條訊息。
“明天早上7點半你到御園東門門口接我，再一起去試鏡地點。不許遲到。”
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到駱聽荷一本正經囑咐的樣子。
“我知道了，駱姐早點休息，晚安。”季淵很快回復。
過了兩分鐘，那邊才遲遲地發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