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中國人不害中國人
連沛婚禮地點是在他住的別墅裡的花園,他著人把這裡裝扮了一番。
婚禮是西式中又帶點中式的風格,是陸妤讓人弄的。
連景在一旁和阿文吐槽這婚禮不倫不類,被連沛聽到了。
他瞪了連景一眼,走到他身邊道。
“以後她就是你大嫂了,看在我的面兒上不許說她。”
連景有些無語,從小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連沛這麼護短過。
小時候,他和同齡的朋友打架輸了讓他去報仇,他都不去。
嘴裡還說著什麼,他比別人年長,要是幫他了會讓別人看不起,丟連家的臉面。
新娘子這會兒還在屋裡上妝,連沛和連景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賓客們還是頭一次見連沛這麼熱情的和別人交流。
連景用肩膀碰了下自家大哥。
“你是如何說服老爺子不讓他來的。”
連沛一邊笑容滿面的迎接賓客,一邊和連景說話。
“沒別的,就直接讓他別來。”
“這也行?”
不過他轉念一想,老爺子氣性大,還要臉面,大哥都說了不讓他來,他也不會上趕著來參加婚禮。
下人來報,陸妤那邊已經換好衣服,上好妝了,儀式可以開始了。
連沛招呼大家入席。
連景自然坐在主桌,看著自己大哥喝交杯酒的時候,他心裡不免有些唏噓。
倘若,舒蕪沒走的話,可能現在喝交杯酒的是自己吧。
舊金山,今天是許奚的忌日,舒蕪遠在國外不能去墓園祭奠,還顧及著溫玉的孩子。
只讓下人擺了一桌祭品,然後自己對著許奚的相片,跪下拜了拜。
許家今日的氣氛不好,包括下人們幹活兒也是靜悄悄的,舒蕪看著自己母親的相片,偷偷的掉幾滴眼淚,又不敢讓宮慧瞧見,要不然又惹得家裡人傷心了。
在家裡待的煩悶,舒蕪便和映雪往家門附近的公園去散心。
如今是七月中旬,正是北平最熱的時候,可舊金山的天氣卻冷讓舒蕪穿著外套。
剛剛還有些陽光的公園,這會兒卻又想下雨了。
舒蕪對映雪說:“不如咱們找一家咖啡店暖和暖和身子。”
映雪皺起眉,“這玩意兒,我喝不慣,不如咱們回家,我給小姐做一碗甜湯。”
“還是算了吧,外祖母今日心情也不大好,我們還是晚一會兒再回吧。”
想起上次在唐人街吃到的雙皮奶,舒蕪神秘兮兮的向映雪道。
“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喜歡。”
映雪是個聽話的孩子,舒蕪要帶她去哪裡,她自然是乖乖跟著。
舒蕪在公園那攔了一輛計程車,儘管舒蕪說著流利的英文,但那個計程車司機還是見舒蕪不願載她。
白人司機說,如果真想去就給他一百美金。
舒蕪也不是冤大頭,所以她就沒搭乘這輛計程車。
這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舒蕪面前。
車窗搖下後,露出一張男人的面孔,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他開口道。
“小姐,可是中國人?”
“先生也是?”
車裡的男人點點頭,又道。
“我瞧著小姐,似乎要去什麼地方這會兒打不到車是嗎?”
平日裡舒蕪是不願意和陌生男人交談的,可這會兒遠在他鄉,有一箇中國人來主動和她講話,她心裡感到親切,就與這個男人多聊了兩句。
“我要帶我的朋友去唐人街,剛剛那個白人司機見我是中國人不願載我。”
“我正巧也要去唐人街,小姐若是不害怕可以做我的車,我們一同前去。”他建議道。
舒蕪想著中國人肯定不會害中國人,而且這個男人說話也挺有禮貌,應該不是壞人,於是便帶著映雪上了那輛車。
車裡,男人問舒蕪去唐人街做什麼,舒蕪不好意思的道。
“上次在那裡吃了碗糖水,今日想著帶我朋友去嚐嚐。”
男人道:“是不是廣東師傅那家。”
舒蕪驚奇道:“先生也知道那家。”
男人笑道:“做的地道的,也就是那家了。”
到了街口,舒蕪與映雪一同向車裡的男人道了謝,還問他要不要與自己一起去那家糖水鋪,自己請他吃糖水,就當載她兩一程的謝禮。
男人稱還有事,便婉拒了舒蕪。
瞧著街上有電話亭,舒蕪打給家裡,讓司機過會兒來接自己。
之後就拉著映雪走進了連錦的糖水鋪。
糖水鋪裡的客人還不少,舒蕪沒在店裡瞧見連錦的身影。
聽舅舅說過,連錦是個有能耐的女人,也定不會每天都守在這個小店裡。
吃完糖水後,司機早已在街口等著了\t。
回家路上,映雪道。
“下午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怎麼會這麼好心。”
“都是中國人,幫咱們個小忙很正常。”
因著是許奚的忌日,宮慧心情不好,一整天沒怎麼用飯。
舒蕪回來後,李媽媽上前對她悄聲道,
“老太太躺了一天也沒用飯,姑娘去瞧瞧吧,老太太最聽姑娘的話了。”
把外套脫下交給了李媽媽,舒蕪就往宮慧的房間去了,她敲了敲門。
“外祖母,我進來了。”
宮慧聽到聲音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回來了。”
“嗯,今日帶著映雪去家旁邊的公園轉了轉。”
舒蕪並未告訴今日宮慧遇見的那個男人,她覺得反正也不會再見,也不用事事都與家人說起,反而讓他們多想。
她在宮慧身下多墊了兩個枕頭,讓宮慧半躺的舒服一些。
宮慧拉著舒蕪的手道。
“今日,你舅舅與我說了件事兒,等過一段時日想給你弟弟辦一個百日宴。”
舒蕪道:“這不是應當的嗎?
“外祖母是想著到時候請人家白會長也過來,你去護士學校的事情人家也出了好多的力,到時候你見人家了,親口給人家道聲謝。”
“好,孫女兒都聽外祖母的,廚房做好了飯菜,外祖母起床,我陪您用一些。”
說著,舒蕪扶宮慧起身,還拿熱毛巾給宮慧擦了手。
舒蕪的眉眼與許奚很相似,看著舒蕪服侍自己時的一舉一動。
她心想,好歹女兒生下的孩子養在自己身邊,那也算心裡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