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淨衣派
在與大漠判官交鋒時，林平之一直注意馬車裡，脫脫的動靜。
但是自始至終，馬車裡都沒有傳出一絲的波動。
就連吃飯，都是由正義鏢局的人，送到車邊。
“既然選擇了放長線釣大魚，那就放穩心神等著大魚上鉤吧。”
眾人吃過飯，就馬不停蹄的向著玉門關方向急行而去。
見識了林平之的功夫，剩下這一路，大家安心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緊張情緒再出現。
很快，經過兩日的急行，眾人順利到達了玉門關。
玉門關，在這大漠中屬於屯軍要塞。
但由於位置太過特殊，慢慢的發展成為西域和中原相連的樞紐。
在這裡除了漢人，西域人也非常的多，就連建築風格都有西域特色的存在。
除了中原江湖各界人士多以外，也有西域隱秘宗派的人在。
為了時刻掌握，中原江湖與西域的情報。
朝廷內錦衣衛、東廠、護龍山莊和六扇門，均在此設有驛站。
進入玉門關後，林平之、黃蓉與正義鏢局等人告別，向著位於東市的錦衣衛驛站行去。
而聶紫衣被林平之安排，暗中悄悄跟隨鏢局車隊，時刻注意馬車內脫脫兩人的動向。
來到驛站，在表明身份後，林平之見到了這裡的管事，劉百戶。
“屬下劉義津見過，林千戶！”
林平之點頭應是，“先說一下最近玉門關內的情況吧。”
“是！”
“自青龍指揮使走後，玉門關內並未發生什麼事情。”
“直到兩日前，關內突然出現許多西域密宗和淨衣派的探子，經過兩日的跟蹤調查，發現他們分別在北市和南市的一處宅院內，都有大量的人員聚集。”
林平之聞言有些詫異：“據我所知密宗和淨衣派在西域，屬於明爭暗鬥的敵對關係，他們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關內？”
劉義津也是面露疑惑，搖頭表示不知。
“千戶大人所說確實屬實，而且昨夜我派人分別在兩處探查過，但是他們守備非常森嚴，像是有什麼大人物在裡面，我的人根本進不去。”
聽其這麼說，林平之思索便可，心中打定主意。
“看來今晚需要親自去看一下了，而且如果不出意料的話，脫脫會帶著那個小男孩前往，位於南市淨衣派的宅院。”
片刻後，聶紫衣來到了錦衣衛驛站，在與她溝通後，果然如林平之所料，脫脫與正義鏢局分開後，直接去了淨衣派南市宅院。
距離入夜還一段時間，林平之三人來到驛站後院，好好地洗漱了一番，將一路的疲憊清掃乾淨。
玉門關內西域特色非常濃，街上售賣的不論是古玩還是吃食，皆與中原不同。
黃蓉和聶紫衣對於這種東西充滿好奇，洗漱一番後，兩人攜手出去遊玩了。
而林平之則是來到，距離驛站不遠的正義鏢局駐地，想要與喬老鏢頭在打聽一下，慶親王的訊息。
來到駐地，就見到喬花在門口照料馬匹，正義鏢局屬於小鏢局，人員不多，所以每一個人都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看到林平之來了，喬花立刻熱情迎了上去。
“小林子，你來了。你是來找我爹的吧，他出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
林平之點頭應是，露出愜意的笑容。
“嗯，我來幫你吧。”
說過話就與喬花，忙活起來。
果然，半刻鐘後，喬勇回來了，遠處看到一起幹活的林平之、喬花兩人，心中覺著很是欣慰。
他本來有意撮合兩人，但是喬花太過執拗，就是不依，嘴上雖然說著兩人這不合適。
但是喬勇心中明白，他這個女兒是捨不得自己這個半死的老頭子。
心中嘆息著，來到了兩人近處，並將林平之迎了進去。
在表明了來意後，喬勇也將自己所知的一些，盡數拖出。
由於正義鏢局常年在塞外走鏢，所以對於哪裡的江湖情況還是有些瞭解。
這些資訊中，有些林平之已經知道。
慶親王是當朝皇帝的皇叔，先帝在位時曾發動兵變，失敗後受刑失去雙腿，被貶去塞外，終生不得入故土。
據江湖謠傳，慶親王一直在塞外用金錢拉攏江湖勢力，包括一些強大的宗門，都與其合作。
聽聞這些訊息，林平之心中已經有了些注意。
看來自己來的正是時候，慶親王應該已經出手，關內的密宗和淨衣派就是先遣部隊，今晚的探查十分有必要了。
很快，夜色降臨，璀璨的月光掛的老高，成為黑幕下的一盞明燈。
玉門關北市，一處宅院中。
“脫脫，你此次從中原趕來，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吧。”
“稟告梵長老，一路並無什麼大事發生，也未讓人察覺，只是...”
脫脫猶豫一番後，還是將中途遇到的林平之等人，與面前的女尼僧人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梵長老聽後，面色有些微怒，但轉瞬又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
“我們淨衣派此次入駐玉門關，不能讓太多的人知曉，要做到絕對保密，特別是對於一些中原人士，派人去查一下這個人。”
這樣的表情變化，當然逃不過脫脫的眼睛，她面不改色的道：
“是，我這就派人去辦！”
走出門的脫脫，臉色瞬間鐵青，她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派主張合作的梵長老前來。
原來，由於慶親王的拉攏，淨衣派內現在已經分為兩派。
一派是以脫脫為首的協同派，也就是幫助慶親王奪取皇帝之位，從而進入朝廷核心階層。
慶親王已經透過自己的義女脫脫，向淨衣派掌門保證，只要自己奪得皇位，就支援淨衣派為朝廷國教。
另外一派則是合作派，他們不認為慶親王有奪得皇位的能力，想要利用他的人脈，入主中原，分羹中原江湖勢力，梵長老就是這一派的核心支持者。
“難道師父已經同意了，合作派的請求？”
就在她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時，突然發現房頂有一黑衣人，抱著一個小男孩，宛如一道清風，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心中震驚之餘，腳下輕踏地面，身形飛身而起，向著黑衣人急速追去。
黑衣人正是趁著夜色，前來探查的林平之。
在進入宅院後，幾經周折未發現有用的線索。
但陰差陽錯之下，發現了關著小男孩的房間，經過一番交流。
林平之發現，原來小男孩是兵部尚書趙審嚴的兒子，名叫趙守正，感覺事態緊急，決定先將其救回。
結果好巧不巧，剛掠過屋頂，就被走出門外的脫脫給發現了，為了不引起太大的動靜，他決定將脫脫引出城外。
只見他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就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因為有官兵把守，所以他來到一處隱秘角落，飛身而上，越過了城牆。
出了城，林平之來到距離城牆近一里的低窪處，將趙守正藏了進去，自己則是來到百仗以外，停下腳步靜靜的等了起來。
大約不到半刻鐘，脫脫的身影出現在林平之的視線中。
只見飛身前來的女子，上身裹著黑紗，細長裙半開半合，在空中飛掠，風將裙襬吹開。
來到近處後，身材更顯婀娜多姿，此時血氣方剛的少年目不暇接，眼中盡顯狂熱之色。
在空中的脫脫，注意到黑衣男子上下打量的眼神，心中惱怒羞憤。
輕輕拉動裙襬，但無奈風速過快，長裙又分叉過多，根本遮擋不住。
落地後，臉上盡顯紅暈之色，眼神冰冷的注視著眼前之人。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注意到失態，林平之趕緊收回眼神，眼中顯露尷尬之色。
“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們的宅院！”
脫脫美眸微動，開口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林平之並未想再遮掩身份，拉掉臉上面罩，露出青澀俊俏的臉龐。
“錦衣衛千戶，林平之！”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來的目的，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錦衣衛的人！
脫脫瞬間色變，這個人一路都跟在自己身邊，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心中頓時警覺起來，
“自己居然將他引到了淨衣派駐地，真是大意了！”
“難道中原朝廷，已經知道義父準備謀反的訊息？”
看到對方凝重的表情，林平之接著又道：
“你們以為做的很隱秘，朝廷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先遣人員，後隊人馬，馬上就到。”
“如果你們就此收手，放了趙大人，想必朝廷會網開一面的。”
脫脫聞言面色鉅變，心中震驚不已，“我們還未動手，而是剛剛進入玉門關，他們怎麼會知道……不對！”
想過這些，眼神陰冷的望著對方，呵呵一笑。
“年紀輕輕，心眼倒是不少，我們淨衣派來此，只是處理一些生意事宜，怎麼…你們朝廷連這種事情也要管了！”
透過之前的觀察，對方最多先天后期境界，自己三重宗師，她不信眼前少年，能把自己怎麼樣。
看到計謀被識破，林平之並不想在廢話，當務之急是先將趙守正救回去，再尋找線索。
林平之手中的劍毅然出鞘，森森白霧從劍身上瀰漫開來，在月光下更顯陰寒。
腳下步伐微動之下，身形已過數仗，凌冽的劍光夾雜著威猛的氣勢，直刺向脫脫。
燕穿飛柳！
看到來劍，脫脫身形一動，現場只剩下一襲黑紗在空中飄落，身體瞬間已閃向遠方，躲過了攻擊。
看著倩影輕飄的脫脫，林平之暗歎一聲：“好輕功！”
面色一愣之間，手中的劍又動了，長劍如毒蛇般向著落地的倩影直刺而去。
飛墜一擊！
一擊未得下，這一劍夾雜了陰寒劍芒的氣勢，劍身未到，劍勢已去。
融合了‘神劍決’的辟邪劍法，力量上更加的犀利，發出的劍勢也非常威猛。
感受到這一劍蘊含的強大能量，脫脫面露震驚之色，手中長鞭狠甩而出。
看到飛向自己的長鞭，林平之身形在空中一轉，緊跟著劍身向上一挑，近處的長鞭，被一劍挑飛。
身體落地站定的同時，脫脫的身形已在攻擊的範圍之內。
猛地一踏地面，手中劍勢再次驟然而出，劍尖處森芒畢露，一劍劃出。
近處的脫脫來不及收鞭，身上紗衣再次被迫脫掉一層，但無奈對方劍速太快，身體還是被近處的劍芒劃開皮肉。
受痛之下，身影向後暴退，手中長鞭向後一拎，再向前猛的甩出。
“去……！”
傷痛之下，這一鞭只有剛才七八分氣勢，林平之只是一個側身輕鬆躲過。
緊接著一個箭步，持劍向著脫脫再次衝了過去。
對方經久不衰的強烈攻勢，讓脫脫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什麼劍法？”
凌厲的劍光瞬間在場中，與長鞭相互碰撞，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林平之口中大喝連連，不斷地從各個詭異的角度，出劍強攻。
寒光將周圍照的光芒萬丈，脫脫根本看不清劍招的虛實，再加上已經身受劍傷，只能勉強做出反擊。
很快，身上的衣紗已經脫去六層，還剩薄薄的一層，緊貼著身體。
此時的脫脫，心中震驚不已，臉上表情的變的難以置信，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劍法。
不論是劍招姿勢，還是出劍角度，簡直均可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幾招過後，她的額頭和後背已經佈滿了冷汗。
此時的她身上已經被長劍劃出七八個口子，鮮血將薄紗侵透，露出裡面的雪白肌膚。
看著盡收眼底的景色，林平之面露陰邪笑容。
“怎麼樣，還脫嗎？”
脫脫聞言，雙手捂住上身，聲音冰冷的道：
“成王敗寇，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殺你倒不急，你要是回到我幾個問題，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林平之邪魅一笑，輕輕地道。
“問題就不必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說過話，脫脫閉上雙眼，將頭扭向了一邊。
剛閉上眼睛，她就感覺一股熱浪向著自己席捲而來，瞬間就感覺身體已經不能動了。
原來，林平之使出“葵花點穴手‘封住了對方的穴道，讓其不能活動。
“你要幹什麼？”
脫脫面露驚恐，雙眼時不時的向著自己身體看去，“難道他要......”
林平之看到對方的眼神，白了她一眼，努力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看向對方裸露在外的身體。
“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將你掛在玉門關城門樓上。”
“我們錦衣衛的行事風格，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你可以想象一下，明日一早城門前的壯觀景象！”
脫脫聞言，面色猙獰，咬牙切齒，似是要死對方，但無奈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看到對方沒有在說什麼，林平之緩緩開口問了起來。
對於錦衣衛的狠辣手段，脫脫早有耳聞，她相信這個少年錦衣衛，不是再騙自己，如自己真被扒光衣服，掛在城門，那侮的就是自己義父和淨衣派的臉。
所以她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正如林平之所料，所有的一切均是慶親王在暗中操作。
抓兵部尚書趙審嚴，是為了逼迫他的親信，玉門關守將李廣陽就範，倒戈向慶親王。
但無奈，趙審嚴太過頑固，所以脫脫秘密前往京城，抓其兒子，想以此來要挾。
之前來調查的錦衣衛三位副指揮使，由於玄武的倒戈，朱雀、白虎和一眾錦衣衛盡數被抓，生死不知。
至於密宗為什麼會在玉門關出現，脫脫也不清楚，畢竟她也是剛到此地，而且淨衣派主事之人並不是她，而是梵長老。
脫脫說的這些，與林平之所知道的大致相同，所以對於其他話，也大都相信了。
問完這些，帶著脫脫和趙審嚴的兒子，回到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