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城主
“我很感興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齊塵道。
隨後，他將昨晚上看見的事情簡單給兩人說了。
“聽起來好恐怖，師父你會不會有危險。”粉如意擔心道。
齊塵拍了拍粉如意的肩膀，語氣平靜：“無妨，反正暫時也沒有更要緊的事。弄清楚他們這陰邪手段的底細，日後面對赤霄宗或是葬風高原時，也能多一分應對之力。”
彰泰眉頭緊鎖：“您是懷疑，這血祭的法子，與葬風高原有關？”
“嗯。”齊塵點頭，眼底閃過一絲銳利，“這種操控人心、收集念力的路數，你在書院都沒有聽說過，我能想到唯一有聯絡的，反倒有些像葬風高原的詭秘手段。”
“可咱們連它是法寶驅動還是功法運轉都不清楚，真要冒險？”彰泰仍有顧慮。
“萬一暴露身份，四大宗門的元嬰修士怕是會立刻圍殺過來。”
“身份之事無需擔心，我收斂氣息的手段，不是普通元嬰能看穿的。”齊塵語氣篤定，“況且若是驅動這血祭的是件法寶，能奪取過來，對咱們也大有裨益。”
彰泰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勸阻，只是沉聲道：“那晚輩會多加留意，護住您和如意。”
粉如意雖仍擔憂，卻也知道齊塵自有考量，只能點頭：“師父，您一定要小心。”
三人轉身返回客棧，閉門靜待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天光城的鑼鼓聲再度響起，比昨夜更盛。
齊塵三人混在湧動的人潮中，朝著城中心廣場走去。
剛擠到廣場邊緣，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撞入眼簾。
赤蓮兒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裙，正踮著腳在人群中張望，神色焦灼。
察覺到齊塵的目光，她愣了一下，快步擠了過來，壓低聲音：
“沉柒？你怎麼還沒走？對這陽華會這麼感興趣？”
齊塵反問：“你關心的弟弟，還沒找到？”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對了，看白天麵店店主的反應，你的父親就是這天光城的城主？”
赤蓮兒臉色驟變，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咬著牙道：“他不配！”
“所以你現在是找你口中的弟弟？”齊塵語氣平淡，像是陳述事實。
赤蓮兒點頭，目光掃過廣場上狂熱的人群，滿是擔憂：“可這麼多人，根本找不到……”
就在這時，高臺上的城主和元嬰長老已並肩而立，青銅暖爐再度懸浮在半空，熟悉的激昂喊話響起：“諸位俊傑，為國分憂，就在此刻！”
人群瞬間沸騰，年輕人們紛紛舉起銀刀，就要劃破指尖。
齊塵突然抬手，指尖凝出一縷靈力，輕輕劃破食指，一滴殷紅的鮮血飄了出來，朝著青銅暖爐緩緩飛去。
“師父！”粉如意驚撥出聲。
彰泰也急忙低聲道：“前輩！不可！”
赤蓮兒更是伸手就要去攔：“你瘋了？他們這樣做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多人獻血後就變得渾渾噩噩，跟行屍走肉一樣！你就不怕自己也變成那樣？”
齊塵側頭看她，眼底帶著一絲瞭然：“你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我當然知道！”赤蓮兒急聲道，“可我找不到證據，也破不了這詭異的法子！你為何還要主動獻血？”
齊塵笑而不語，只是望著那滴鮮血融入暖爐，並未有絲毫異樣。
赤蓮兒看著他從容的模樣，又看了看高臺上那尊青銅暖爐，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銀牙一咬，也抬手劃破指尖，一滴鮮血隨之升空，追著齊塵的血珠，一同匯入了暖爐之中。
“你……”齊塵微怔。
“你都敢試，我有什麼不敢的？”赤蓮兒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決絕，“若是能找到我弟弟，這點風險算什麼！”
齊塵看著她：“既是你弟弟，城主總該護著他，怎會讓他捲入？”
赤蓮兒搖頭，語氣沉了沉：“不是親弟弟，是天傾淵認識的，他來天光城尋我，卻沒了訊息。”
齊塵點頭，轉身便要走。
“你去哪？”赤蓮兒追問。
“等晚上。”齊塵腳步未停，“子時過後，廣場見。”
回到客棧，粉如意和彰泰立刻圍上來：“有沒有不舒服？”
齊塵搖頭：“無事。”
“他聰明著呢。”放輕鬆的聲音響起，“那滴血裡只藏了一道神識，沒帶半分念力。”
“道身凝成後，我每一寸血肉都是道基，能隨心掌控。”齊塵補充道，“只是赤蓮兒境界難辨，她的血沒做手腳，會不會出事，不好說。”
夜幕再度降臨，街上的年輕男女又如昨夜裡般，麻木地湧向廣場，無聲蠕動。
“我去了。”齊塵起身。
“我們跟你一起！”彰泰和粉如意異口同聲。
“不必。”齊塵擺手，“神識能指引方向，你們跟著反而顯眼。”
話音落，他身形一晃，融入夜色。
黑夜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混入浩浩蕩蕩的人群，隨著麻木的人流，緩緩向城中心挪動。
齊塵的神識循著血珠餘韻，探到一絲詭異牽引，隨麻木人群悄然潛入城主府深處。
府內竟藏著一處靜謐廣場，高臺之上，唯有城主與那元嬰修士對立，周遭無半分人跡。
他斂去所有氣息，站在人群中，目光掃過人群，赫然見赤蓮兒混在其中。
赤蓮兒雙目空洞無神，與周遭行屍走肉般的百姓別無二致，顯然已被控制。
齊塵心想著，接下來怕是會發生什麼元嬰動手的情況。
盤算著幫不幫赤蓮兒的忙。
只是下一刻。
變故突生，那元嬰修士竟“噗通”一聲對城主跪下，滿臉驚懼：
“前輩！這已是第三十批了，足足五千人，遠超當初承諾的三千之數！再這樣下去，宗門追查下來，我根本無法解釋！”
齊塵心頭一凜，原來城主才是幕後推手。
城主接過青銅暖爐，語氣平淡：“計劃有變，再給五日，我便離開此地。”
他竟稱元嬰為小友。
元嬰面露苦澀，咬牙道：“好，我信前輩。但五日之後，還請您歸還我的魂血。”
城主微微頷首，指尖掐訣，口中唸唸有詞。
暖爐驟然亮起紅光，裡面的血液化作無數細小的血紅色飛蟲，嗡嗡作響。
齊塵眼神微變，這飛蟲形態、氣息，竟與葬風高原的聽風蟲如出一轍！
只是是血紅色，看起來更為迫人，更為強大。
飛蟲撲向人群，轉瞬便要鑽入眾人眉心。
齊塵察覺到其中一縷裹挾著自己的神識，正朝自身飛來，又見赤蓮兒身前的飛蟲即將落下，當即果斷出手。
他指尖靈力一閃，先掐爆衝向自己的飛蟲。
同時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射出，精準撞碎了赤蓮兒身前的那隻，悄無聲息，未驚動任何人。
“哦？看樣子有意外來了。”城主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