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築基，脫凡之始
齊塵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被趙希緊緊攥著。
她的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不少血痕。
“這是，我抓的？”齊塵關心的拿起趙希的手，言語中透著愧疚。
“都過去了。”趙希安慰道：“你剛才一會哭一會笑的，太讓人擔心了。”
齊塵打量廚房裡面，不禁開口問道：“老前輩呢？”
“走了。”趙希如釋重負道：“他說，索契歸你了。對他而言已經沒有用了。”
“他還說了什麼。”齊塵努力回憶剛才的幻境，覺得有很多東西思考不過來。
老道長為什麼會給他那樣的幻境，為自己取名字的那個白髮老者到底又是誰？
自己的母親，還有那黑影到底是不是真的。
齊塵想問的東西太多太多。
見著齊塵思緒如麻的樣子，趙希連忙將其抱著，道：“他什麼也沒多說。”
“只是留下了一句詩。”
“什麼事？”齊塵凝重眉頭，莫非是幻境當中的那一句——
“齊穹裂缺憑誰問？塵骨猶燃火中歌。”
趙希搖搖頭，回憶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齊塵重複著，目光不由得一怔。
“怎麼了，這句詩很特別嗎？”趙希疑問道。
齊塵搖搖頭：“只是覺得很神奇。”
這些事情自己沒有搞清楚之前，就不要說給趙希徒增煩惱了。
“我看這老道長好像沒有強奪索契的心。”趙希回憶著剛才老道長的種種行為。
在給了齊塵幻境之後，老道長就坐在旁邊靜靜地喝酒。
目光不時落在齊塵身上，手指時不時的敲打著桌子。
甚至在有一段時間，眼中還有焦急的目光。
齊塵聽著，心中也納悶起來，這場幻境到底意味著什麼。
“至少保住命了。”齊塵長舒一口氣，拉著趙希出了屋子，在院子裡面坐了下來。
天月皎潔，風兒舒暢。
兩人心中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
“你說，這老道長又是給你索契，又是給你煉丹爐的，不會是很早就認得你吧。”
趙希目光如水，依靠在齊塵懷中，手指來回在齊塵的膝蓋上畫著圈。
“不知道。”齊塵仔細回憶著第一次遇見老道長到現在，確實感覺冥冥之中有些什麼聯絡。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活好當下吧。”
“聽你的。”趙希也不再多想，只覺此刻幸甚。
兩個身影在月色之下，踏進宅子的大門。
“哥哥嫂嫂。”雲瑤看見齊塵坐在臺階上，快步走上前去。
“回來了?”齊塵站起身來，仔細打量兩姐弟身上有沒有受傷。
“嗯。”劉雲瑤點點頭：“此戰斬了姜國那邊十餘位元嬰期老祖。”
“你是沒有看到，慕老祖那執念，太強了。”
兩姐弟你一言我一語，興奮的講述著邊境修士之戰的場景。
元嬰圓滿，原來會生出自己的執念，從而具備化神的資質。
金丹渡劫，原來可以宮府藏兵。
.....
“對了，趙家堡老祖隕落了。”劉雲瑤說著，眼神裡面卻沒有對趙家堡的仇恨。
更多的，是敬佩。
“隕落？”齊塵和趙希同時訝異。
“嗯。“劉雲瑤點點頭：“雖然趙家堡那兩個天驕不是什麼好人。”
“但此次戰役，趙老祖面對元嬰中期，護下了趙家堡族人。”
“趙家堡眾人也奮力拼殺，隕落了不少人。”
“大是大非面前，趙家堡的修士看的很清楚。”齊塵心中升起敬佩。
更是感覺，所有人不是非黑即白。
修道之人私自是常態，殘酷且危險。
趙希心頭的仇恨消弭，看著齊塵道：“若有時間，我想回趙家堡看看。”
“好。”齊塵答應道。
隨後問道：“此次還有什麼事情。”
劉雲瑤又講述姜國的情況以及動機，還有煬國皇帝那種天子風範。
諸如此類，讓齊塵二人感覺到這片大地之上的殘酷。
“哥哥，嫂嫂。”劉恆春一臉嚴肅道：“這下煬國可能要跟姜國打仗了，我們思考著。”
劉恆春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求了洪老祖，他同意讓父親母親和你們去前山躲避。”
“而且，我和姐姐要閉關突破築基了，師父說，短則一年半載。
長則兩三年。”
“可能無法保護你們。”
齊塵看著恆春，不知不覺間這個流著鼻涕的小胖子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修士。
心中覺得欣慰，但還是搖了搖頭：“凡人之爭，與修士無關。”
“沒有事的，王大娘他們，我會保護。”
“還有青山鎮的鄉親們，我也自當竭盡全力。”
“況且戰事如何，沒人說得準，我們這裡離前線很遠。”
齊塵接著交代道：“進入築基，就徹底與凡道分離，你們有自己的路，好生準備。”
“不要懈怠。”
兩姐弟當然也清楚齊塵的意思，拱手道：“塵哥，父親母親就拜託你們了。”
“不必擔心。”齊塵拍了拍劉恆春的肩膀，道：“安心。”
築基修士，壽命延長。
短則二百載，長者甚至能夠達到三百載。
是脫凡的起點，與凡人有了徹底的區別。
齊塵心中想著，他們不應該再為這些事情煩憂。
逐漸定下道心，才能在修行之路上越走越遠。
兩姐弟離去之後，齊塵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怎麼，捨不得兩姐弟啊。”趙希湊上來，斜著頭看著齊塵。
“就是有些感慨罷了。”齊塵察覺到體內的庚金印記，總會因為一些事情。
譬如別離之類，而時時攪動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生出諸多情緒。
.....
月華之下，齊塵吐出一口白色氣霧。
氣息歸元之後，眉頭舒展起來。
《霜刃鏡淵》終於來到了第三境界，靈根對於金屬性靈氣的感應更加強烈。
而且，對於其他四類殘缺靈根的缺失壓制，也更進一步。
“可惜還不能完全壓制，凝氣還遙遙無期。”
齊塵站起身來，看著索契在藥田中飛速的修剪著雜草，心頭有些擔憂。
“囡囡他們這次突破似乎不是很順利，兩年時間過去了還未可得。”
“您別擔心，林師父說了，他們突破築基只是時間長短的事情。”
汪逐末輕鬆的提著兩隻水桶，隨後澆灌在藥田之中。
“你看我都凝氣六層了，恆春他們天資這麼高，遲早的事情。”
“倒是我聽說，青山鎮的年輕兒郎，去了戰場就沒有下落。”
“是啊。”齊塵感慨道：“十室九戶無兒郎。”
“戰爭磋磨，是用血澆灌出來。”
煬國與姜國兩年的戰爭，始終在兩國邊境線上來回推進。
邊境上的幾個城市，早已破敗，民不聊生。
百萬計數計程車兵前赴後繼倒在赤土之上。
但兩國宗門在上次爭奪之後再沒有修士參與戰鬥。
他們一如往常的修行。
對這場戰爭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