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婚
“我齊塵命微，本以為斷情絕愛，苟延殘喘度過餘生。“
“但汝之溫暖，豈不讓人貪戀。”
“自此餘生，願與你共同攜手度過。”
“趙希，你可願意嫁我。”
齊塵字字真心，看著這個深愛的女人。
趙希笑了，指了指桌子上齊塵的日記，道：“我怕你記性不好，你先將剛才說的話記下來。”
“好。”齊塵認真的點點頭，拿起自己的日記，翻開新的一頁，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大字。
——“臭老頭，我願意。”
齊塵感慨的看著趙希，隨後埋下頭，認真的將剛才自己說的話寫在這六個大字前面。
隨後，看著趙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齊塵亦站起身來。
懷抱溫暖，唇色紅泛。
二人忘我的交融唇齒。
良久之後，才鬆開懷抱看著對方。
“這算是蓋章了。“齊塵擁著趙希，道：“選個良辰吉日，做好一應事宜，我要全青山鎮看到。”
“都依你。”趙希思考著，隨後開口：“我想請我三祖爺過來參加，上次見面還是青山宗，不知他如今怎麼樣了。”
“當然，他算是你的親人，理應請到。”
“我呢，我也想請一下臨江村的兩個叔叔，他們原來幫了我家不少。”
“好。”趙希甜蜜著，又撲進齊塵懷中，貪戀著溫存。
齊塵要結婚的事情，瞬間傳遍了青山鎮，青山宗也已經知曉。
接下來的幾天裡面，王大娘兩口子和一些關係好的鄉親忙裡忙外。
青山鎮瞬間變成了十里紅城，燈籠綢緞遍佈每一個角落。
是日。
青山鎮的青石板路早被紅綢覆蓋，家家戶戶簷角懸著的燈籠映得漫天皆赤。
齊塵天未亮便起了身，對著銅鏡反覆整理衣襟，玉扣繫了又解。
直到劉叔拍著他肩膀笑罵“比新婦還磨嘰”，才驚覺掌心已沁出薄汗。
齊塵自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緊張。
趙希則在王大娘家。
在裡間由王大娘幫著梳妝，鬢邊斜插一支銀蝶步搖。
她身著茜紗裙，裙裾繡著青山鎮的竹影松濤，那是齊塵按照趙希畫上的青山鎮請東街裁縫齊大娘趕製的。
“走！”齊塵看著鎮上幫忙的健壯小夥子，發了喜包。
迎親的隊伍抬著八抬竹轎來叩門時，鑼鼓喧天，鎮上的居民都追著看著熱鬧。
齊塵剛跨過門檻，便見趙希扶著王大娘的手走出來，面上覆著半幅紅紗，卻遮不住眼角眉梢的灩灩流光。
趙希此刻，像被春風揉化了的月光，連指尖都泛著溫柔的暖。
拜堂設在小木屋門口的老樹下，古木枝幹纏滿紅綢，樹下堆著鄉親們送來的賀禮，就連常來討討要乾果的小娃娃都捧來一捧野山桃。
齊塵牽著趙希的手跪下時，聽見身後傳來抽氣聲，回頭見王大娘正用袖口抹眼睛，劉叔舉著酒杯直往嘴裡灌，倒像是自家孩子成婚般歡喜。
“我不拜天地。”齊塵在趙希耳邊說道：“我們先拜臨江村。”
說著，齊塵領著趙希往臨江村的方向鞠了一躬。
“王大娘和劉叔一家待我不薄。”齊塵繼續說道：“第二拜當拜他們。”
二人回頭，對著大娘兩口再鞠第二躬。
“最後，生死契闊，我與你成悅。”
二人面對面，緩緩低下頭，許下因果。
鞭炮聲震耳欲聾，慶賀這對新人。
更有青山宗送來漫天煙花，震動雲彩。
宴席擺在小木屋面前的長街上，七十二張木桌拼成長龍。
鎮民們端出自家醃的臘肉、新摘的時蔬，更有人偷偷抱來埋了十年的米酒。
齊塵挨個桌角敬酒，走到臨江村兩位叔叔那桌時，兩個糙漢子紅著眼眶拍他肩膀：“當年你爹和爺在時，總說你這孩子活不長，如今倒叫我們瞧著，活的得有福氣。”
趙希端著酒杯跟著笑，鬢邊銀蝶隨她低頭時輕輕顫動，倒像是要飛進這滿堂熱鬧裡。
青山宗的賓客也融入青山鎮的熱鬧裡面，一片樂趣，倒是打破凡人與修士之間不相容的情況。
日頭偏西時，鎮口上忽然傳來車輪碾過碎石的吱呀聲。
趙希正給齊塵擦去嘴角酒漬，指尖猛地頓住。
目光所至之處，是自己的三祖爺。
但，曾經健全的三祖爺，此刻竟坐著輪椅，一隻手捧著紅色盒子，滿臉笑容。
坐輪椅的老人被暮色鍍著金邊，灰白長髮用草繩隨意束著，左掌卻緊緊扣在輪椅扶手。
趙希的嘴唇瞬間失了血色，這才想起三祖爺上次分別時還是結丹期中期，如今卻……
趙希踉蹌著上前，齊塵忙不迭跟上。
直到看清老人褲腳裡露出的斷腿時，喉間突然哽住。
“希兒。”三祖爺勉強扯出笑：“祖爺來遲了！”
“三祖爺，您的腿……”趙希蹲下身，聲音發顫。
老人卻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邊碎髮：“沒事兒，就是被宗族內派去鎮守紫陽山了。”
“你今日大喜，不說這個。”
觥籌交錯間，三祖爺說了很多體己話，但對於自己的經歷沒有再提及半句。
只要趙希問起，便說是意外所致。
但齊塵二人看的很清楚，絕對受到了族內報復。
“祖爺，要不你留下來？我和齊塵供養您，齊塵他是不會見外的。”
齊塵點點頭，附和道：“是啊，三祖爺，您回去還得面對趙家堡那些人。”
三祖爺乾啞笑著，隨後目色歸正，道：“沒事，你們花了這麼代價才與趙家堡斷絕來往。要想生活正常過下去，不要管我，我好歹是族中長老。”
見趙希不放心，三祖爺又安慰道：“我這一支的族人，不是吃乾飯的，放心。我在這裡，他們又怎麼辦？”
見三祖爺去意已決，趙希便不好多說什麼。
幾番寒暄之後，三祖爺便要離開，二人將其送走之後，又回到席間。
等待一切結束，兩人才疲憊的回到小木屋當中。
“聽說，成親都是要鬧洞房的。”趙希面色緊張道。
齊塵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所以早就交代了，放心。”
“嗯....”
燭花“噼啪”炸開，趙希靠在他肩上睡著了，鬢邊銀蝶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齊塵將趙希抱回床上後，又握起狼毫在日記上書寫。
新頁上墨跡未乾：“今日娶希兒，她穿紅紗比月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