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嘴臉暴露
公主走後，廳內便只剩江衍和一眾海城的官員。
李田看著江衍，心中冷笑連連。
江衍先前也沒說錯，這加固堤壩確實用不了二十萬兩銀子，他到底是有些私心，想要從中貪上一筆。
江衍此舉，直接毀了他的計劃。
但，十萬兩就想加固那堤壩，也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買石頭等材料及人工，就說他這般跟自己作對，自己是定不會讓他建成這個堤壩。
當即俯身，在一個下屬耳邊低聲說道：“你去臨縣說一聲，讓他們暫時不要對外出賣石料！”
他的聲音很小，江衍卻一字不差聽到了。
嘴角一勾，當即笑了起來。
“李縣令，有什麼事就當面說，何須躲躲藏藏，還有，誰說我加固堤壩要用石頭了？”
被江衍拆穿，李田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攤牌道：“不用石頭，莫不是你想自己去填了堤壩？”
他語氣皆是嘲諷，只當江衍是在逞能，根本沒放在心上。
祈寧公主不在，他說話也沒了顧及。
“既然被你聽到了，那我就明擺著告訴你，就算你是祈寧公主的人，但也終究只是個卑賤的奴才！”
“得罪我，可沒有好下場！”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將這堤壩加固，祈寧公主到時又會如何懲罰你！”
說完，他一甩袖子，帶著一眾官員，轉身離去了。
大廳之內，只剩下江衍一人。
看著他們的背影，江衍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一群蠢貨！
此時，他已經吃飽喝足，也不著急，睡了個午覺後，才慢悠悠的出了縣衙。
江衍出了城，徑直往福村而去。
因海嘯的關係，那些漁船也未能倖免，海岸邊上，四處都能看見破爛的漁船和攪在一起的漁網。
再靠近些，一個七旬老者出現在江衍眼前。
那老者身形瘦小，腰背佝僂，此時正彎著腰，清理著一張漁網。
那漁網已經破爛不堪，他還在撿著，一片又一片。
江衍上前，在他身旁輕聲道：“老人家，這漁網都爛了，你還收起來做什麼？”
老者這才發現身邊有人，苦笑一番，顫顫巍巍地說道：“爛了補一補就好了，這可是吃飯的傢伙，沒這個，就得活活餓死！”
“可是，近來海嘯不斷，你們也不能出海啊！而且，官府不是說已經撥下糧食了嗎？如何會餓死呢？”江衍皺眉道。
那老者笑容更加苦澀，一時恍神，悠悠然說道：“若是真撥下了糧食，便……”
他的聲音很小，後半句江衍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什麼？”
“沒什麼！”那老翁笑了笑，回過了神，繼續整理起漁網來。
“總會出海的，總會出海的！”
老者呢喃著說道，像是在回應江衍，又是在安慰自己。
見此情景，江衍心頭有些複雜，隨後上前幾分，掏出一塊石頭，對那老者說道：“老人家，你想不想現在就能賺到錢？”
“現在？”
老者茫然的抬起頭，只當江衍說笑。
“老漢我打了一輩子的魚，都這個歲數了，要力氣沒力氣要體力沒體力，還能怎麼賺錢？”
“當然能！”
江衍勾起嘴角，將從來的路上撿到的石頭，遞到老者面前說道：“老人家，你看，這是石灰石，在那邊有很多，你可以將這些石頭撿起來，找我換錢，一千百斤石灰石，便可換一兩銀子！”
“當然，你還可以叫上這附近的村民一起，除了這種石頭，我還要那種的砂岩和矽石！”
江衍又指出其他兩種，給老者看，臉上笑容更甚：“就這三種石頭，價格一樣，有多少我要多少！”
此話一出，那就老者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幾分。
他也活了七十多年了，倒是聽說過有人出錢買巨石，但這種碎石頭，要著有什麼用？
心頭不禁有些懷疑。
他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江衍肯定地點了點頭：“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先付一百兩的定金給你們！”
說著，他直接將一包沉甸甸的銀子，賽到了那老者手中。
你們撿的石頭越多，賺的就越多！
拿著那包銀子，感受著手中的重量，老者這才相信了幾分。
隨後連連點頭，幾乎喜極而泣地道：“好，好，我現在就去告訴村民們，郎君你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給你幹！”
此時此刻，他也不管江衍要這些石頭做什麼了。
只要能賺到錢，做什麼都不重要！
交代了出去，江衍就清閒了下來。
也不著急回縣令府，搬了個凳子，坐在海邊，悠閒地曬著太陽。
颱風過後，海邊的天空格外的藍，這入冬的太陽，也並不灼熱，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也不知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江衍都睡著了，一直到耳邊傳來噠塔的輕喚。
“恩公，恩公！”
睜開眼睛，便見他站在自己身旁，臉色有些焦急。
“怎麼了？”江衍頓了頓，微微醒神。
見他醒了，噠塔才繼續開口。
“恩公，我聽說你主動攬下了要加固堤壩的任務，還承諾半月之內便能修好，那怎得現在還在這兒睡覺呢？”
“這加固堤壩可是個大工程，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若是屆時沒有修建好，就算是恩公你，公主也會降罪的！”
噠塔一邊說著，就要將江衍拉起來。
他話雖直白，但也是擔心姜堰，江衍能聽的出來。
當即勾了勾嘴角，江衍淡淡一笑。
“我已經在開始了啊，你看那邊！”
江衍手指了指海岸的方向，那邊，許多百姓已經拿著麻袋，開始忙碌起來。
他們低著頭，時不時撿起什麼東西放進麻袋裡面。
定睛一看，竟是一塊塊石頭。
噠塔一頓，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到江衍面前。
她手上，還提著一小袋的石頭。
“大哥哥，我聽福德爺爺說，可以用這些石頭在您這裡換錢，是真的嗎？”
她臉上有幾分膽怯，大大的眼睛像星星一般，很是好奇。
江衍心都融化了幾分，蹲下身子，聲音放輕，摸了摸她的頭，回應道：“當然是真的啊！”
那小姑娘一聽，眼睛都亮了，當即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江衍。
“那，大哥哥你看我這裡的可以賣多少錢？我想要給弟弟買件新衣服，我們住的巖洞有些透風，弟弟每晚都冷的發抖！”
江衍一聽，心頭一滯。
噠塔同樣如此。
他臉色有些迷糊，看著那小姑娘發問道：“不是那縣令說已經拿錢修建好房屋了嗎？怎得還會住在巖洞之中？”
小姑娘聽此，也是一臉的茫然，正想要說什麼，背後卻傳來一道急切的喊聲。
“丫丫，不可胡說，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