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萬事俱備
偏是這個時候，那安老闆還恰逢時候的看了過來，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挑釁。
“兄臺，我確實還年輕，不過，不知兄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青出於藍勝於藍！”
“兄臺已經老了，也是時候該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一些機會了，我看啊，這京都三大糧家，也該改名姓安了！”
這話諷刺意味十足。
張海平日裡雖算不上囂張跋扈，但畢竟也是個大老闆，平日打交道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如今被一個黃毛小兒當眾侮辱，他如何忍得了？
拳頭緊握，眼中甚至快噴出火來，胸腔幾乎全部被憤怒沾滿。
張海大手一揮道：“我出五折！”
此話一出，全場呆住。
方才俺老闆出的六折，便已經賺不到什麼錢了，而如今張海再出五折，就已經是虧損狀態了。
那管家的臉上也帶著不可思議，看著張海，詢問道：“張老闆，你確定要出五折嗎？”
此時，張海已經恢復了些許理智。
他在腦海中算著賬，這五折的價格，他已經是在虧損了。
二十萬石的糧食，五折賣出去，基本上要虧損幾千兩銀子。
但，這對於家大業大的張家來說，這點虧損還是承擔的起的！
並且，只要贏了，他們張家的地位便保住了！
這麼想來，張海幾乎沒有猶豫，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我確定，就五折！”
說完，還看向安老闆，眼中同樣帶著挑釁。
“如何？小夥子，你可還敢跟？”
安老闆縮了縮脖子，臉上帶著憤怒還有不甘。
站在那裡，捏著拳頭許久，最終也沒有再接下去。
“今日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安老闆恨恨的瞪了張海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的離開，也預示著張海的勝利。
管家隨即上前，對著張海眉開眼笑地道：“張老闆，合作愉快！”
張海也點了點頭，身後頓時響起眾人讚譽的聲音。
“你看吧，我就說，這安老闆這麼年輕，怎麼斗的過張老闆呢？”
“只是可惜了，這以五折的價格賣出去，張老闆也是要虧些銀子的！”
“哎，這就是你見識短淺了，這馬上就要進新糧了，若是那二十萬石的糧食賣不出去，虧的豈不是更多，再說了，這點虧損，對張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張海本就已經想明白了，如今聽了身後眾人的話，更覺得他這次屬實是沒有虧損多少。
更何況，還打壓一下那年輕人的氣勢，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彌補了回來！
……
城外礦場內。
江衍坐在軟榻之上，滿臉讚賞的看著小安子道：“做的不錯啊，小安子，能讓張海那鐵公雞出這麼低的價格，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聽此誇獎，小安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臉憨厚地道：“都是江大哥教的好，若不是江大哥告訴我應當怎麼說，我肯定一開始就露餡了！”
江衍臉上的笑容更甚，從軟榻上起身，拍了拍手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噠塔，你去告訴公主，明日我們便將所有糧食全部運回公主府，讓她在府中等著便好！”
噠塔沒有猶豫，立刻去辦。
明日已經是這五日期限的最後一天了。
祈寧公主這些天一直都在擔心著糧食的事情，她每天看著江衍不是在喝茶就是在賞花，好像忘記了這事一般，實在著急。
偏偏每次問他，他都胸有成竹的樣子，祈寧公主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心中，卻是更加著急。
她也不是沒有派人出去收購糧食，但收到的數量著實有限，這京都除了那三大糧商，其餘糧商手裡的糧食也基本只能滿足日常供應，並沒有多少餘糧。
眼看著馬上是最後的期限，她都快要坐不住了，終於收到了籌齊糧食的訊息，她也終於能安心一點。
於是，翌日一大早，祈寧公主便親自到公主府門口等著了。
可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也沒見江衍的身影。
胡嬤嬤站在一旁，不滿的嘟囔起來。
“這狗奴才怎麼還沒到啊，竟讓公主您等了他這麼久，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公主，您說他不會根本沒有籌集到糧食，不敢來見您了吧！”
祈寧公主聽到這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知道胡嬤嬤和江衍一向是不對付的，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對江衍還是有一些信任的。
至少，江衍應當不會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應該不會，定是有什麼事情在路上耽擱了吧！”
“可是……”
胡嬤嬤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祈寧公主打斷了。
“無妨，再等等吧！”
這是祈寧公主第一次幫著江衍說話，胡嬤嬤聽著，心裡更加不痛快，添油加醋地說道：“公主，您又不是沒看到，您讓他去籌糧，他呢，每天不是在賞花就是在聽戲，那日子，過的比您可都要逍遙自在呢！”
“老奴可聽說，他是一次都沒有去糧店看過，糧店都沒有踏進去的人，怎麼買得到糧食？莫非那糧食都自己從天上掉下來了嗎？”
她越說越激動，雖帶著挑撥離間的意思，但卻是真有其事。
祈寧公主也知道，江衍這些天確實沒有去過糧店。
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本就著急，此時被胡嬤嬤這般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心頭更加亂了。
正想開口，讓胡嬤嬤不要再說下去了，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喲，這不是皇妹嗎？”
“這站在你的公主府門口是在幹什麼呢，可是知曉你湊不齊那五十萬石的糧食，現在急得沒臉再進去了？”
祈寧公主循聲望去，只見剛剛思過結束的梁河，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京都三大糧店之一的張家家主張海。
祈寧公主眯了眯眼，看他們這樣子，就知來者不善。
她不想跟他們糾纏，當即轉頭，正想直接離去，可還沒有邁開腳步呢，就被梁河一把拉住。
“哎，皇妹，今日就是買糧之日的最後一天了，若是還湊不齊糧食，明日父王怪罪下來，你恐怕就沒有出門的機會了！”
梁河的臉上滿是嘲諷。
已經欺負到頭上了，祈寧公主如何忍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