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放長線，釣大魚
公主府內。
江衍坐在荷塘之上，看著水中游的正歡的金魚，偶爾投下魚食，欣賞著因搶奪食物而濺起的波瀾，一臉的愜意。
噠塔從身後走了出來，在江衍耳邊輕聲說道：“恩公，跟你猜的差不多，那張家知道訊息之後，果然沒有什麼動靜，你說他們會不會上鉤啊？”
噠塔有些擔心，憨厚的臉上帶著幾分焦急，見江衍沒有任何反應，又道：“還有，公主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說是要讓你抓緊時間，恩公，你看……”
江衍頭也沒回，看著荷塘中的魚兒，依舊是一臉的悠閒。
“噠塔啊，你可知道，放長線，才能釣大魚，要想魚兒咬鉤，就須得有耐心才是！”
說著，他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回頭看了噠塔一眼道：“告訴那邊的人，再將價格降低一些，隨後等著就好！”
“這魚兒，自己就會咬鉤！”
說完，轉身，正欲離開。
噠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著江衍漸行漸遠的背影，喊道：“恩公，你這是去哪兒啊？”
江衍頭也不回，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還有一句。
“聽戲！”
……
翌日，張家大院內。
張海剛剛起床，還在享受著早餐，小廝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
小廝一臉著急，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張海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的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小廝這才緩過來幾分，吞了口唾沫，道：“不好了老爺，您昨日讓我看著那新開的糧店，今日他們的價格又往下降了一文錢，且還在門口貼了告示，說是新店大促，這個價格會一直維持到月底！”
一聽這話，張海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
他再沒有心思吃東西了，臉色僵硬的坐在那裡。
這馬上就要到豐收季了，按理來說，他們就指著這個月將陳糧賣出去，好在月底的時候買入新糧。
可這新糧店這麼一搞，他的生意便完全被搶走了。
倉庫中還壓了二十多萬石的糧食，若是賣不出去，等新糧豐收，可就要全部砸在手上了！
二十多萬石，那可是近十萬兩銀子啊！就算他們張家家大業大，可也經不起這般虧損啊！
正頭痛之際，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又一個手下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外人來了一群人，想要從咱們這兒買糧食！”
張海本就心煩，聽到這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耐煩的看了那手下一眼：“賣糧你帶去糧店啊，告訴我幹嘛？這點小事也需要我親自出手嗎？”
“不是！”
那小廝惶恐的低下了頭，解釋道：“他們自稱是永安王爺的人，要一口氣買二十萬石糧食！”
二十萬石！
一聽這話，張海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他這剛才還在為倉庫中的屯糧而發愁呢，如今生意上門，還一下子就來二十萬石的大單，那不直接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嗎？
還沒來得及高興，張海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要這麼多？他們不會是祈寧公主的人吧！”
“上頭可明確下達命令了，我們不能將糧食賣給祈寧公主！”
“若是沒有完成，上頭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他眉頭緊緊的皺起，手下在一旁等著張海回應，見張海也半天拿不定主意，忍不住抬起頭：“老爺，那我們要賣給他們嗎？”
“不，先不賣！”
思索一陣，張海最終還是沒能跨過心裡那道坎，看著手下吩咐道：“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這個永安王爺買糧是要幹什麼，儘快回來告訴我！”
“是！”
手下聽聞，立刻照辦。
公主府內。
秋日的陽光已經有了涼爽的氣息，江衍躺在長椅上，聽著周圍的鳥聲，眯著眼睛曬著太陽。
忽然，兩道陰影擋住了陽光。
還沒等睜開眼睛，胡嬤嬤那尖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好啊你，江衍，公主叫你籌集糧食，你就是這般籌集的，竟躺在這裡睡大覺！你到底有沒有將公主的話放在心上！”
她罵了江衍一通，又很快轉頭，看著祈寧公主，滿臉委屈的告狀道：“公主，你看，老奴說的沒錯吧，這狗奴才根本就是隻知道自己享樂！”
祈寧公主的面色也不是很好，如今距離梁帝給的交糧時間，也不過只剩下兩天時間，若是那個時候沒有徵集到糧食，那她必定會受到眾人嘲諷。
梁河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來羞辱自己！
丟了面子事小，若是梁帝怪罪，那就是大事了。
所以，看到江衍在這裡曬太陽，還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祈寧公主的心中也很是氣憤，滿臉不悅地呵斥道：“江衍，你在做什麼？答應本宮的事情呢？”
見公主過來，江衍抬頭望了她一眼，也沒有起身，淡淡地道：“已經在做了啊！公主大人，你放心吧，很快你就能看到了！”
“看到？呵！”
聽到這話，胡嬤嬤一聲冷笑。
“我只看到有些人在這裡偷懶！狗奴才，你還別以為幫了公主些忙，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還只是個奴才！”
她又搬起了之前那一套，江衍懶得搭理她，只是十分堅定的看著祈寧公主的眼睛。
“相信我！”
只此一句，祈寧公主就像是中邪了一般，竟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催促。
“那好吧，你儘量快一些！”
說完，帶著還在喋喋不休的胡嬤嬤，轉身離開了。
……
張家這邊，訊息已然打探的差不多了。
張海坐在太師椅上，聽著小廝彙報完，眯了眯眼睛。
“你是說，這永安王爺信佛，購買糧食是因為想要賑災積功德？”
“是的老爺，而且據說為了買到這二十萬石糧食，他們今日還舉辦了一個競標會！”
“競標會？”
聽到這話，張海皺了皺眉頭。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個詞，不禁發問。
“那是個什麼東西！”
“據說好像是因為他們想要購買的糧食實在太多了，一下子買不動，索性就直接公開招標了，京城中許多的糧商都去了呢，老爺，您看您要不要也去？”
小廝彎著腰，徵求著張海的意見。
張海卻想著這競標會的事情。
他是個商人，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競標會的商業價值。
公開競標，既能籌到糧食，還能壓縮價格。
新奇！有趣！
他眉眼微挑，忍不住想去看看這競標會了，只猶豫了一陣，便站起了身子。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