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雖然不能在一百年內，讓你們成為執掌者，但我卻可以透過一些手段，讓你們活得更久一些，從而有充足的時間，讓你們成為永恆的執掌者。”風塵解釋道。
“什麼手段？”海約等人面面相覷，一同問道。
“讓你們的生命，和我掛鉤。”風塵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們簽訂共生契約？”
自然女神等人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風塵。
倒不是說，簽訂共生契約，即意味著生命可以共享，那只是在終結時刻的強制絕滅。
但風塵這句話，聽在她們耳中，只剩下這一層意思。
不然，此舉有什麼意義？
“額，簽訂契約是沒錯，但不是共生契約。”風塵搖了搖頭道。
他自然不可能和眼前這群希爾維歐大陸的神靈，簽訂共生契約。
這玩意，一旦簽訂，再想解除，就不是他自己樂意就能解除的了。
必須要契約雙方都同意，萬一對方死了，風塵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說到底，他要幫助海約等人延續生命，手段也十分簡單：重塑之力直接改造。
只是，涉及到生命這一層面的東西，即便重塑之力，也不能輕易滲透。
風塵想要改造，重新塑造，需要有一些引子。
這個引子，就是對方的生命，要和自己有一定程度的聯絡。
共生契約，可以是這種聯絡的選擇之一，但並不是唯一的選擇，也不是最合適的選擇。
“我需要你們和我簽訂的，是主僕契約。”風塵索性將話挑明白了。
“主僕契約，你的意思是，我們和你合作的前提，是成為你的僕人？”
此言一出，登時引起海約等人的不滿。
明明是你上來說要合作，結果合作條件，反而是我們要成為你的僕人，這算什麼？
哪怕彼此雙方的實力差距非常明顯，這種行為，本質上帶了那麼點侮辱性。
“這只是一個形式罷了，也是讓你們生命延續的手段，你們不用太在意。”
“你都要讓我們當你的僕人，還讓我們不要在意，風塵，你是把我們當傻子麼？”
海約等人還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原本和風塵站在一邊的秩序女神波忒雅發出異議。
“額，你不用這麼大反應，要是不願意，我也無所謂，只是這樣一來，我恐怕就沒辦法讓你們成為執掌者了，你們會自然老死，這個結局，你們能接受？”風塵道。
“。。。我們可以不和你合作。”已經徹底倒戈的波忒雅，一臉掙扎道。
“不跟我們合作，那現在就是生死戰，不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有你們取勝的可能性。”
“看來，我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上，和你合作，似乎只是生存的必要。”
“嗯，所以我才說讓你們和我簽訂主僕契約，一來，這樣我們的同盟關係就會很牢固，如果我想著過河拆橋，也不會把你們當成物件，而是沒有和我簽訂契約的其他人，不是麼。”
“二來，這的確能在未來幫助到你們，我並沒有欺騙你們的想法，希望你們能信任。”
“誰會相信你啊！”波忒雅也不知道是為了堅定立場，還是沒有被海茵的規則影響，竟然表現得比之前任何一個人，都要反抗意識強烈，就連自然女神等人，也遠不如她。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會和你簽訂契約。”
可惜，波忒雅不接受，不代表其他人就會和她一樣也不接受。
甚至超出風塵的預料，自然女神海約等四人，只是簡單的眼神交流以後，就點頭同意了這在正常人看來，絕對不會同意的要求，選擇和風塵簽訂主僕契約。
“四個人，就是極限麼。”瞥過目瞪口呆的波忒雅，以及同樣有點驚訝，但也夾雜著喜色和思索之色的蕾維納三人，風塵心知肚明，這定然是海茵的規則影響，才有此效果。
至於為何波忒雅表現得咄咄逼人，自然是因為這傢伙完全沒有被海茵的規則所影響。
“波忒雅，你怎麼選，海約她們都已經同意了，如果你還是要一個人的話，其實也沒必要了。”風塵看向秩序女神波忒雅，後者臉色大變，意識到自己的立場危險。
剛才，自己還能抱著海約等人的大腿，和風塵等人形成五對五的分庭抗禮之勢。
現在呢？四條大腿都已經倒戈，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那就需要面對一對九的絕望之境。
甚至，不是立場上的一對九，是戰力上的一對九：
從風塵這陣容看，收拾最後的七位邪神綽綽有餘。
她一個秩序女神，如果乖乖聽話，或許還能活下來。
不聽話，絕對死路一條。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我絕不會向你低頭。。但現在，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了。”
波忒雅瞪了一眼風塵，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海約等人，會如此輕易的就選擇屈服。
難道她們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名為風塵的男子，可能會欺騙她們麼？
不過嚴格來說，如果簽訂主僕契約，倒是不用擔心背叛的問題。
都已經成為別人的僕人，哪裡還需要擔心背叛啊。
風塵肯定得把她們這些女神僕人，當作寶貝一般，肆意驅使啊。
可惜，波忒雅不知道的是，她的這種猜想，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風塵簽訂主僕契約，只是因為簽訂共生契約，會被這些人連累。
萬一到時候出了問題，還得把自己搭進去不可。
至於把海約等人當成寶貝，這就算了吧。
以海約等人如今實力，在希爾維歐大陸，的確可以算得上是頂尖。
可若是丟到東域大陸，哪怕是當初貧瘠狀態的東域大陸，也就是勉強稱霸一隅的小尊者。
和真正的頂尖強者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檔次。
更遑論，現在的東域大陸，隨著重塑規則的易主，風塵和風塵的終極一戰落幕，好幾位執掌者的湧現，早就今非昔比。
海約等人這個級別的修者，沒有十萬，也有個好幾萬呢。
這種程度的修者，按照正常情況發展，就連面見風塵的資格都沒有，還想當僕人？
哪怕是執掌者，遇到風塵，都要退避三舍，擺足尊重的架勢不可。
一般尊者？風塵這等存在，就是他們眼中的神話和傳說集合體。
更不要說，風塵抬手之間，就能塑造多位三重境尊者出來。
那可是比海約等人還要強悍數倍，尊者境巔峰的修者啊。
這種存在，在風塵眼裡，也只是炮灰一般。
風塵正眼看海約等人，實在是自身處境使然。
“裝什麼裝呢，有本事你寧死不屈啊，還以為我們強迫你呢。”風曉嘴上很不客氣道。
“你！”波忒雅本就覺得憋屈，被風曉嘲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所幸大腦依舊理智。
或許是邪神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對波忒雅干涉，也沒有意義。
她一個人翻騰不起水花，反倒是海約等人比較重要。
可也不知道是現實的發展，不利於邪神激怒海約等人。
還是海茵的規則配合風塵進行發揮，實在是太強勢。
直到現在，海約等人都沒有表現出被其他邪神影響的跡象。
反倒是剛開始，的確因為懶惰之神的力量，沒有及時參與到戰鬥中。
“好了，別胡鬧了，波忒雅，既然你也答應了，那這件事就說好了。”風塵打斷兩人。
“你們誰先來？”風塵看向海約四人。
“我先來吧。”自然女神不假思索，走到風塵身旁。
“這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我還以為至少要好好說上一番。”蕾米娜小聲嘀咕。
“沒辦法，風塵的魅力太強了，她們只要稍微在立場上有所動搖，被規則影響後，立刻就會屈服。”蕾維納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自己是那個被規則影響的人時，蕾維納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哪怕現在已經不再被規則所限，也還是弄不清楚當初的詭異發展。
此刻，作為旁觀者，再去看被規則影響的海約等人，蕾維納的思路，頓時清晰了好幾個檔次，儘管如此，以這位冰雪女神的思緒，還是絕對的擁護風塵為主。
主僕契約的簽訂過程異常順利，不論是心存不滿的波忒雅，還是潛伏在暗中的邪神，都沒有干擾這過程，不到十分鐘，四位女神就已經完成契約簽訂，成為風塵的僕人。
“最後就是你了。”
風塵看向不是很情願的秩序女神波忒雅，後者遲遲沒有上前。
“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詭計，讓海約她們如此順從，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希望你沒有騙我們。”
秩序女神波忒雅閉上眼睛，將屬於自己的一切，交給風塵。
“放心，我不會騙你們，這全都是為了你們的利益。”
風塵微微一笑，開始契約簽訂儀式。
某種意義上，契約雖有強制作用，但並不是全部作用所在。
以主僕契約為例，除了強制讓僕人一方，不能做有害於主人的行為外，還有一些潛移默化的作用：隨著時間發展，契約，會逐漸改變僕人的想法，讓僕人產生對主人的忠貞情緒。
但這種類似於副作用的效果，風塵自然不會告訴海約等人，他也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反正等海約等人都成為執掌者後，他就會主動解除這契約。
到時候，這些神靈究竟是怎麼看待他的，風塵不想知道，也懶得過問。
彼此雙方從此都是陌路人，對他來說更好。
只可惜，事情發展，並不一定會按照風塵想法。
到時，怕不是又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