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遠行陰世，話別故人，已然行至絕巔上
【縱地金光】非普通神功絕學，而是神通。
神通莫測，即便是絕世天驕，也難以參透其中真意
何況是雪白這樣一頭靈智初開的小象。
它的心智不過如同人間豆蔻少女。
即使有李北塵將他全部的感悟，透過象珠之契灌注於雪白腦海。
要想參悟【縱地金光】，對雪白而言，也是一個難以企及的目標。
而李北塵劃下這個目標給雪白，也只是想盡可能讓它安穩呆在象丘之中。
見到李北塵到來。
這頭小母象很是興奮。
來到李北塵身前親暱的蹭著他。
昂！鍋鍋！！
李北塵撫摸著雪白的額頭，李北塵心中泛起難得的寧靜和滿足。
縱然如今他已登臨人間武道絕巔。
仔細想來，在他心中最親近的生靈。
仍是這頭自弱小時相伴的小象。
即便是義兄燕孤城，摯友劉病虎等人，在他心中也略有不同。
李北塵輕聲說道。
“往後這段時日，我會常在這般若秘境中陪你。”
聽到李北塵這話，雪白這頭小母象興奮的翻了幾個跟斗。
但是它卻沒有注意到李北塵的意味深長。
開啟陰眼封印，李北塵只能以神魂而行。
肉身需要留在般若秘境當中。
所以到那時雖然他形骸雖在，但神遊已遠。
雪白渾然不知，依舊歡喜地貼著李北塵撒嬌。
含笑接受這份親暱，輕聲道。
“雪白，鍋鍋來給你舂燒辣椒茄子。”
昂！！
此言一出，雪白更加歡鳴雀躍。
這一次，李北塵親自給雪白下廚，接下來甚至停下修煉，和小母象嬉鬧了幾日。
自踏上武道以來，他從來沒有如此長的時間停下過修煉。
因為對李北塵而言，不存在什麼勞逸結合的事情。
只要一直修煉，便會一直進步。
可惜，當前天地之下，他就算進步了也無法突破。
這片天地反而成了禁錮他的牢籠。
若要尋求更進一步的突破，唯有踏出九州。
只是他未曾料到，最終要前往的竟是陰世間這般詭譎之地
未知，兇詭，和生靈對立。
縱然但是他有【閻羅天子經】和麵板這樣的東西，能否逆轉九州未來，仍然也是一種未知數。
但其中【度世死靈經】和那死靈機的煉製之法，卻是勢在必得。
幾日之後，李北塵從般若秘境中走出。
他出現在巨象門的很多角落。
育象院，第三峰，氣血研究院，甚至是洞庭君山。
巨象門的弟子驚奇的發現，最近會隨機重新整理宗主。
一旦有幸被他指點，輕則修為破境，強則領悟頂級神功。
霎時間，所有弟子都在期待，自己能成為下一個被李北塵指點的幸運兒。
這一日，李北塵立於大青坪之上，身旁是已然突破至宗師四重天的大長老雲無涯。
這位長者察覺到了什麼，專門前來拜見。
“宗主，最近可有什麼煩心事嗎。”
李北塵淡然一笑，語氣平靜如常。
輕描淡寫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欲往一處秘境，或許要三五載方能歸來。”
“三五年？！”
雲無涯眼神一凝。
“可否讓門中弟子代勞？”
李北塵遠眺山外江山，輕聲道。
“九州之中，天上地下，雖千萬人，但唯我一人可往。”
聽到李北塵如此說，雲無涯當即心頭凜然。
他知道李北塵定然是要去做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他凝神靜聽，只見李北塵繼續道。
“此行，我會將肉身留在宗門內，唯神魂去往。”
“到時若有強敵來犯，請出我之肉身，我會憑本能將其擊殺。”
氣血外功之道，修行到李北塵現在的境界，又修行的是【八九玄功】這樣的頂級天地真武，還領悟出來氣血神通。
即使神魂出竅，但肉身僅憑本能，也能鎮殺一切之敵。
他這一具肉身，即使是靈機浪潮第四次到了，天地間能夠出現宗師九重天的高手。
只要膽敢侵犯巨象門，也能以金身赤罡鎮殺。
“宗主……”
雲無涯不知道李北塵究竟要去做何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叮囑。
“一切以保全自身為重啊。”
“大長老放心。”
李北塵含笑頷首。
“此事無須對外人透露，就說我在宗門內閉關即可。”
“謹遵宗主之命。”
……
象丘渡口，王二家的肉鋪越發紅火。
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穿梭在肉案之下。
旁邊王二嫂一邊招呼客人，一邊叮囑道。
““小虎，莫要貪玩，好生練武，將來可是要進巨象門的！”
這少年頑皮的看了一眼自己母親，笑嘻嘻道。
“娘，我等一下就去。”
而這時，正在給一位主顧割肉的王二餘光一瞥。
發現一個青年已經立於案臺之旁。
雖然快一年未見，但是這青年音容相貌十年一直未變，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北塵兄弟！！”
王二十分驚喜。
當即招呼王二嫂。
“婆娘，趕緊去做頓好的，今日收攤了。”
王二嫂也恍然驚覺，竟然是李北塵過來了，她亦是喜形於色。
“當家的，你快招呼北塵兄弟，我趕緊去弄幾個好菜給你們下酒。”
後院梧桐樹下，二人相對而坐。
李北塵望著故人，溫聲問道。
“王二哥，近來如何？”
王二憨厚一笑，眼角泛起細紋。
“託了巨象門的福，日子越過越紅火了。”
而這時，王二嫂滿臉笑意的帶著一壺酒水進來，給兩人斟滿。
同時朝身後的自家兒子喊道。
“小虎，還不快過來給你北塵叔磕頭。”
咚咚咚咚咚！
小虎心裡隱隱知道，這個每年來自家一兩次的北塵叔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當即恭恭敬敬地連磕五個響頭，直磕得額頭髮紅，自己腦門都有些發懵。
李北塵含笑抬手。
“小虎，起來吧。”
望著這朝氣蓬勃的少年，李北塵不由想起了從前。
當年他剛剛結識王二之時，這孩子還在腹中。
而現在一晃眼，竟然都十多年過去了。
“如今小虎也十三歲有餘了吧？”
王二連連點頭，臉上洋溢著為人父的驕傲。
李北塵微微感慨。
“時光荏苒，轉眼都這麼大了。”
話音未落，李北塵駢指成劍，輕輕在小虎眉心一點。
頓時，小虎如墜雲端。
只感覺通體舒泰，百脈俱通。
這一指之間，他已經被李北塵易經伐髓。
體質已然脫胎換骨。
從此武道資質堪比天才級別人物。
“現在正是習武的好年紀。”
李北塵收回手指。
“帶他去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之後，便可以拜入巨象門了。”
聽到這話，夫妻倆高興的合不攏嘴。
“謝謝！謝謝北塵兄弟！”
李北塵擺手笑道。
“你我之間，無須客套。”
李北塵和王二閒談飲酒，直到王二酩酊大醉，他也興盡而歸。
既然要離去，前往未知陰世間。
李北塵想見的故人都要見一遍。
離開肉鋪後，李北塵信步來到百草院。
當年彭城之戰後，他將啟蒙恩師孟巨象安置於此，推薦擔任護法。
可以頤養天年，安心習武。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啟蒙李北塵武道的師傅，也不甘於就此養老躺平。
現在修為也接連破近，到達了二品之境。
李北塵抬眼望去，發現他離一品武聖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顯然，在有生之年成就武聖，甚至更進一步突破宗師，也是極有希望的。
而此時，孟巨象正在參悟【融靈換血術】。
這門李北塵領悟出來的秘術，極大的降低了天下外功武者成就武聖的難度。
“融靈換血，在於融之一字。”
“納靈生血，以靈機之力，催發自身新血。”
李北塵聲音不大，卻蘊含著神魂之術，彷彿晨鐘暮鼓，振聾發聵。
一下子響徹在孟巨象心頭。
剎那之間，孟巨象進入頓悟之中。
李北塵也就立於原地，靜靜為孟巨象護法。
半響之後，孟巨象從頓悟之中醒轉過來。
眼眸之中，精光湛湛。
顯然已在方才的頓悟中獲益良多。
見李北塵靜立一旁，他當即躬身長拜。
“孟巨象多謝宗主指點。”
李北塵含笑擺手。
“孟師，不用如此客氣。”
“遙想十多年前，您不也正是這般指點我踏入武道的麼。”
孟巨象微微怔住，眼前彷彿又浮現出當年那個在演武場上勤學苦練的少年身影。
他神情有些恍惚，現在都有一種夢幻的感受，感慨萬千。
“某這一生，都未曾想過，竟然能啟蒙宗主這樣人物的武道之路。”
李北塵微微一笑，抬手之間，兩壇烈酒便被他攝取而來。
“來，孟師，共飲！”
兩人隨意找了一處山崖席地而坐，沐浴夕陽之下，興盡而飲。
……
巨象門中，李北塵要見的故人皆已見過。
他抬眼望向北地，目光穿越萬里雲山，落在那蒼茫的賀蘭山脈。
如果他要去這陰世間一趟，那李北塵自然還要再去與自己的大哥燕孤城一會。
翌日，朝陽初升之際，一道金光從大青坪沖天而起。
騰越雲霄之上，跨越三山五嶽，穿行數萬裡之遙。
終至塞北賀蘭山上空。
天斬峰便在眼前。
李北塵遙遙望去。
只見天斬峰頂，有刀氣瀰漫，氣衝雲霄，甚至成龍虎之相。
這種異象上很是不得了。
說明燕孤城的天刀之道已經臻至一個極高的水平。
並且李北塵發現此刻他大哥氣機勃發，在這宗師五重天的境界中積累已經非常深厚。
相信沒有多久，就能突破宗師六重天。
李北塵不由點頭。
按照這樣的進度，或許靈機浪潮第四次湧來之時。
燕孤城應當就宗師六重天圓滿，可以藉機突破宗師七重天。
這種進度，已然是當時最頂尖的人傑的進度。
一個時代之中，或許才能出這麼兩三位。
能緊貼著天地的規則突破。
而此時，天斬峰頂。
原本閉目冥思的燕孤城，突然睜開雙眸。
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並且朝遠處雲霄之上朗聲道。
“二弟既然已來，何不上峰一敘？”
李北塵從雲霄之中降落。
輕聲笑道。
“這不是看大哥你正在閉關修煉，怕打擾到你突破嗎？”
“這有什麼打不打擾的？”
燕孤城淡淡一笑。
“到我現在這修行境界，往後也只是水磨功夫。”
“又不是正在突破之時。”
他看著李北塵。
“倒是二弟，你我上次相見，已是一年有餘了。”
李北塵輕輕擺手，目光遙望雲海。
“中間實在是諸事纏身。”
“一時之間，讓你我兄弟二人闊別如此多日。”
燕孤城的直覺很敏銳。
他看著李北塵，直接問道。
“二弟，你是修行不綴之人，今天來某這天斬峰，必定有事。”
“那大哥這次可就猜錯了。”
李北塵含笑搖頭。
“我這一次前來，是專門來與兄長一聚。”
“並無其他之事。”
“果真？！”
燕孤城眉峰微蹙。
“確實如此。”
李北塵語氣平和。
“只是此番相聚後，再會之期恐怕要久些了。”
燕孤城凝神感知著李北塵周身流轉的氣機，忽然沉聲道。
“二弟，你是要離開九州，去往那星海之中嗎？”
“某看你修為已然臻至宗師六重天，戰力更是深不可測。”
“現在這九州對你而言，已經不再是一處庇護之所，反而成為限制你的地方了。”
很顯然，燕孤城很是敏銳。
他也是真正的武者。
為了追求突破，可以放棄一切安逸享受。
他看著李北塵，目光如炬。
“只是某沒想到，這一日會來的如此之快。”
李北塵抬眼看向自己大哥。
“大哥，你只猜對了一半。”
“我確實要離開九州，不過不是去星海之中。”
“那是去向哪裡？”
燕孤城眉頭一皺。
很顯然，他想象不到李北塵還能去哪裡突破境界。
李北塵沒有相隱瞞，坦然相告。
“陰世間。”
“也就是那陰冥眼背後的世界。”
“我有一些機緣，或許能從中探索到規避浩劫，甚至解決浩劫的方案。”
“當然同時也能在中修行。”
燕孤城默然不語。
很顯然，他知道事情不會像李北塵說的這樣簡單。
若非事關重大，這位連與嚴真道人決戰都不曾特意告別的兄弟，絕不會如此鄭重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