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造福萬民者方可稱聖！盛百戶？盛都統？盛司長？盛庸的三重身份
“仁義禮智信？聖人？呵。”
聽到朱允炆的責問，正頭枕雪白，享受美人兒玉指按摩的范陽不禁發出冷笑。
這聲冷笑，包含了不屑、鄙夷、嘲諷。
激的朱允炆怒火愈發旺盛，質問道：“範司長何故發笑？莫不是對我儒家聖人有意見？”
卻不料，范陽聞言竟是毫不猶豫的點頭，“不錯，範某人是對所謂的他們有意見！”
擺手示意身後美人兒停下，離開溫柔鄉坐正身子，接著道：
“聖人？何為聖人？唯造福萬民者，方可為聖！！”
“小朱秀才，且讓本司長來問問，你口中儒家的那些人，可有誰人造福萬民？”
“是孔子？”
“一個為求名利，周遊列國，卻四處碰壁，終生悽悽惶惶的喪家之犬。”
“他有何功德，可稱聖人？”
“是孟子？”
“當年齊國稷下學宮，被商鞅大罵空談誤國，只知對魏惠王空講仁義道德的蠢豬。”
“他有何資格，可稱聖人？”
“是顏子？”
“是曾子？”
“是子思？”
“他們的學問或許有可取之處，但其人絕當不得聖人之名！！”
“唯有如上古大禹，治水澤披萬世，造福萬民的賢者，方可稱之為聖人！！”
范陽這廝長得好似彌勒佛，此時卻給人一種揮斥方遒，豪氣沖天的感覺。
在場諸人除盛庸外，其他人皆被這番言論驚的一怔一怔。
朱允炆回過神後，氣的面紅耳赤，額頭青筋根根暴起。
“大逆不道！范陽你竟出言羞辱我儒家五聖？爾此舉已是取死有道！！！”
“噢？你這是在威脅本司長的人身安全？”
范陽嘴角勾起，轉頭看向盛庸，問道：
“請問盛百戶，依照瓊州律法，威脅財政司司長的人身安全當如何處罰？”
盛庸輕啖了口清茶，淡淡道：“依瓊州律法，威脅各司司長人身安全者，當罰銀百兩，以奴籍徭役一載。”
瞧著朱允炆臉上驚愕的表情，范陽眯眼笑道：“這廝應當還不曾告訴過諸位他另外一個身份吧？”
“那便由本司長來為大家重新介紹一番。”
“除瓊州府海事司蚩尤艦百戶所百戶一職外，這廝還身兼二職。”
“分別是瓊王親衛軍都統以及瓊州府監察司副司長。”
“所以小朱秀才，你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何等蠢事嗎？竟在監察司副司長的面前，出言威脅本司長？”
“知道以奴籍徭役一年，這個懲罰有多恐怖嗎？”
“呵，再恐怖又如何？你是嚇不到我的。”
不管有多恐怖，反正朱允炆是半點沒帶怕的，他知道皇祖父是不會眼睜睜瞧著自己被處罰的。
畢竟，誰人不知洪武皇帝最重視親情？
坐視涼國公藍玉在海事司火車站被罰徭役，是因為那廝驕橫、跋扈，再不好好收拾，往後怕是要鬧出更大的禍事。
自己就不同了，是其從小看著長大，歷來疼愛有加的親孫子。
雖說天幕的曝光，以至丟掉了到手的儲君位置，爵位也被降到了輔國將軍。
可不管再怎麼說，他朱允炆身體裡流淌的，是天家血液，是朱元璋的血脈。
涼國公可以在瓊州被罰徭役，但皇孫決不能！！
朱允炆甚至在心中暗暗期待起來，希望范陽、盛庸二人最好態度強硬，非要處罰自己。
皇祖父絕不會坐視不管，一旦雙方爭吵，爆發衝突。
屆時，皇祖父一定會把賬給算到六叔那個狗東西的頭上！！
可惜，他的希望終是落空了。
“算了吧範兄，小朱秀才久居內陸，尚不及冠，你堂堂司長何必跟小娃娃較真？”
盛庸開口勸說，就是這勸說的方式，頗有點羞辱朱允炆的意思。
“好，既然你都開口了，那剛才的威脅之言本司長便當作沒聽到。”
兩人一唱一和，簡直沒把朱允炆放在眼前，氣的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
朱元璋並未把先前的鬧劇放在心上，他現在只在意一件事情。
身兼蚩尤艦百戶、瓊王親衛軍都統、瓊州府監察司副司長三職的盛庸，故意接近自己一行人，究竟有何目的？
“盛百戶，不，咱是應該稱你為盛都統，還是盛司長？”
盛庸笑著擺手：“不過是個稱呼，我們瓊州府非正式場合，對此並不講究，老先生隨意，便是喚我盛庸亦可。”
朱元璋微微頷首，這就是他欣賞盛庸的地方，年輕人不自傲，知曉人情世故，十分難得。
尤其是其身兼蚩尤艦百戶、瓊王親衛軍都統、瓊州府監察司副司長三職。
這三職，每一個在瓊州府地界都不可小覷，非自家老六那狗東西的心腹不可。
可以這麼說，眼前笑容溫和的年輕人，幾乎算是朱老六的代言人。
整個瓊州，權力在其之上的，怕也只有寥寥數人。
然而，就算如此。
對方依舊能夠放下身子，與底層將士，與火車駕駛員、剷煤員，乃至盛興樓的店小二談笑風生。
再想想大明的那些官員，南京城裡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尚好點。
那些地方上的官吏，十成裡有九成是魚肉百姓，貪贓枉法的蠹蟲。
半成是尸位素餐，得過且過的混子。
唯有最後半成，方是兩袖清風，一心為民謀福利的好官！！
“那咱便依舊稱你盛百戶，以你的三個職位，想必定是瓊王面前的心腹紅人。”
朱元璋感慨道：“不曾想咱的運氣這般好，初次來到人生地不熟的瓊州府，就遇到了你。”
“毫無官吏傲氣，願意墊錢幫助咱這一介老秀才行商，甚至還找到範司長幫著售賣貨物。”
“若是一路來知曉你的為人，咱都禁不住想你是不是對咱們這一行人意有所圖。”
“那盛百戶，你是真心實意幫助咱的嗎？”
朱元璋虎眸死死盯著盛庸，試圖看出任何端倪。
可惜，盛庸未曾露出半點異色，淡然笑道：“其實朱老先生不必謝我，更不必防備。”
“這一路來我之所以幫助爾等，皆因吾王曾言，凡是能夠使瓊州大興的一切事物，瓊州人都應全力以赴。”
“你們來瓊州府行商，有助於瓊州的商業興盛，可使瓊州商稅提高，我深受王上信任，自當出手相助。”
“這個答案，朱老先生可還滿意否？”
朱元璋眯眼笑著點頭：“咱滿意。”
心裡卻說：“小狐狸！！”
盛庸同樣笑道：“朱老先生滿意就好。”
心想：“老狐狸想試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