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浮上水面的大魚（4500字求追讀！）
老馮叔和鮑勃、小王哥他們兩兩一組，保持著節奏，不斷往海里投放捕蟹籠。
船上的捕蟹籠太重，吃水加深，海水濺在甲板上，很快又會結冰，走路時候需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會腳下打滑。
為了避免受傷耽誤作業，時不時還要用鏟子，將碎冰從排水口推回海里。
吊裝、捆綁誘餌罐、梳理繩子和浮漂這些都需要耽誤時間，負責開船的蘇老爸時不時挪動捕蟹船的位置，去年過來積累了不少經驗，操作起來還算輕車熟路。
拍了幾分鐘的素材，蘇傑瑞又關掉雲臺相機，美滋滋對老爸說道：
“去錄製《荒野獨居》之前，我不是在youtube上簡單介紹了一下嗎，後來我一直沒釋出新影片，很多人都在猜我這次有沒有贏，這段時間粉絲反而漲了很多。”
事關兒子的前途，正在喝茶暖暖身子的蘇老爸，立馬來了興趣，追問說：
“哦？這次又漲了多少粉絲，那豈不是收入也會增加了？”
他隨即嘆了口氣：
“現在家裡要承擔你跟阿柔在學校裡的生活費，你妹妹那邊一年的住宿費用，就要12000美元。你們倆每個月各自1500美元的生活費，一個月也要3000美元，主要是這艘捕蟹船的貸款太多了，老爸我壓力有點大。”
“既然你做這個兼職的收入會增加，又贏了那麼大一筆獎金，都抵得上我以前辛苦好幾年了，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給你生活費了？”
“……”
蘇傑瑞感覺自己就不應該提這個話茬。
他贏得的獎金看似非常多，可是跟購買河狸牧場的開支相比，就顯得杯水車薪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可能需要長期揹負鉅額債務，除非金礦開採順利，否則手頭會一直很緊。
見老爸已經提到了生活費的事，蘇傑瑞也不好意思繼續伸手討要，爽快道：
“好，以後家裡不用給我錢了，在我這個年紀，本來也應該自力更生討生活了。每個月多發幾個影片，應該可以賺到兩三千美元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參考別人分享的經驗。”
蘇老爸聞言睜大了眼睛，語氣驚喜道：
“這麼多？新聞上說的沒錯，當網紅賺錢果然輕鬆，有些新手捕魚工忙一個月，差不多也只能賺這麼多。定期給我們家打掃衛生的蘇珊，每天要幹兩三份兼職，一個月好像也才賺3000美元左右……”
蘇傑瑞回了句：
“你當20萬粉絲那麼好積攢？我也花了兩年多時間，製作了好幾十條影片，既要運氣也要頭腦的好吧，很可能只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被罵到狗血淋頭。”
“而且，經過《荒野獨居》節目組導演的介紹，我前天晚上已經給tiktok短影片公司發了郵件，他們好像想跟我這位冠軍合作。”
“估計我聯絡的那位負責人正在放假，暫時還沒有回覆我，萬一願意給我做一些推廣，可能還會有些額外的收益……”
說完。
蘇傑瑞又惦記起了自己家裡的漁船，想要好好利用上自己的天賦，趁著現在多攢點錢，免得到頭來守著金礦餓死，只能被迫賣掉可以下金蛋的老母雞。
於是。
他眨了眨眼睛，對老爸說：
“不過，我一直跟著你出海，youtube上的粉絲那邊估計已經審美疲勞，需要多拍些新的素材。接下來等我有空的時候，你可以休息兩三天，把家裡的漁船借給我怎麼樣？”
“我想拍一些自己當船長的素材，粉絲們也許會覺得新鮮。”
“到時候讓老馮叔和小王哥幫忙盯著，我就在近海撈一撈魚和螃蟹，你也不用擔心會出事，到時候打上來的魚和螃蟹直接賣掉，掙的錢會把油費還給你……”
正在看聲吶上顯示的“蟹雲”，蘇老爸闊氣道：
“要是這一趟順利撈滿配額，老子我還缺你那點油錢？你的事業我當然要支援，直接去拿我的油卡加油！提前跟我說一聲，把漁船開出去就行了，這兩年跟我們出海幾十趟，你應該已經學到點東西了吧……”
蘇傑瑞笑著應下。
在老媽面前沒有開口的機會，話都被對方說完了，跟老爸還是可以聊一聊的。
生活在荒野裡那麼久，回來之後哪怕遇到路邊的狗，都想蹲下來陪它嘮一嘮。
蘇傑瑞問了許多自己不在家期間，身邊親戚朋友、鄰里街坊之間發生的新鮮事。
比如就住在他家隔壁的茱莉·佩恩，前段時間突然結婚嫁人了。
對方比蘇傑瑞大了5歲，年輕時是附近有名的漂亮姑娘，有點神似梅根·福克斯，無論他還是他的朋友們，青春期時候都曾悄悄關注過對方。
不過也只是互相開開玩笑罷了，蘇傑瑞聽完稍微有點唏噓感慨，回憶起曾經無數次透過窗戶看見對方，除此之外倒也完全沒有別的念頭。
只能說上半年見過鄰居茱莉·佩恩幾次，她已經變得跟以前差別巨大，讓人不禁感嘆時光飛逝，花期實在太短暫，很難跟早年的印象重迭起來。
甲板上的捕蟹工們正在繼續投放蟹籠，蘇傑瑞抽空回覆好友湯傑的訊息，只說自己還沒拿到獎金，暫時也還在上學，婉拒了合作買船的提議。
獎金已經有了用途，他也不希望每天都待在漁船上，這個忙確實不太好幫。
湯傑也沒多說什麼，早上一時激動而已，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同樣覺得不太合適。
別人合夥買漁船，一般兩個人都在漁船上面工作，假如另外聘請捕撈工，那麼人工開支會高到無法承受。
雙方短暫聊了幾句，約好過幾天一起吃頓飯，很快結束話題。
去年新買的漁船，衛星寬頻上網的速度很快，蘇傑瑞捧著電腦刷了重新整理聞，又跟那位叫做錢書瑤的小學妹聊了幾句。
她假期沒有地方去，就待在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宿舍裡，據說宿舍樓冷冷清清，只有一些留學生沒回家。
重新整理聞期間。
蘇傑瑞還看見了一篇新聞，捧著膝上型電腦對老爸說：
“你知不知道，剛才提到的已經失蹤的那艘‘黃金蟹號’捕蟹船，船主和失蹤船員的家屬們，總共湊了10萬美元的獎金，用來懸賞捕蟹船和船員的下落？”
“海岸警衛隊和一些民間救援組織，好像一直在找他們，但現在還沒有任何線索……”
蘇老爸只扭了一下頭，接著用手指敲了敲頭戴式耳機，告訴說：
“我知道啊，這兩天附近的無線電臺裡，一直在聊這件事，還有些捕漁船、捕蝦船的船主也放棄休假，為了賺懸賞金出海碰碰運氣。”
“這筆錢還是別惦記了，海面上只有零下七八度，晚上的氣溫更冷。要是黃金蟹號還在，那就還好說，但假如船已經沉了，哪怕幾位船員坐上充氣救生艇，估計也已經凶多吉少。”
“我可不想突然看見海面上趴著個人，出海最怕遇到這種事，你爺爺以前遇到過，還硬著頭皮打撈上來帶回碼頭，回家的時候臉色煞白，手一直在抖，接連好幾天做噩夢。”
“後來去唐人街找算命先生，對方說他幫忙把人帶回來，算是積德行善了，給了幾張符，燒完泡水喝，這才緩過來……”
以前家裡爺爺奶奶、老爸老媽都出海，蘇傑瑞從小到大聽著各種各樣的事故，也會為他們感到擔心。
想到那些船員的家屬們，肯定正在家裡焦急等待確切訊息，他也有點不舒服，可惜自身天賦探查的範圍極其有限，尤其是跟廣袤的大海相比，壓根幫不上忙。
中午陪老媽吃完飯，蘇傑瑞跑去甲板上幫忙，危險的事情蘇老爸和老馮叔他們，都不讓他插手，只能往誘餌罐裡裝一裝冷凍起來的餌料。
海底密密麻麻都是帝王蟹，他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帝王蟹已經鑽進了蟹籠裡，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等。
眾人從上午忙到中午，又從中午忙到傍晚，終於把所有的捕蟹籠全都投放進海里，站在船尾往後看，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零散分佈的浮漂，到了晚上這些浮漂還會亮燈。
在甲板上被冷風吹著，工作強度又特別大，老馮叔和臨時聘請的捕蟹工鮑勃他們，嘴唇都累到發白了，臉龐也凍到有點紫。
此刻這幾位捕蟹工，終於可以短暫鬆口氣，坐在餐廳裡準備吃飯，一點多餘的力氣也沒有。
即使這樣，鮑勃仍然感覺到亢奮，舉起啤酒杯笑道：
“祝我們今天大豐收！我看了好幾次聲吶影象，以我的經驗來看，捕蟹籠肯定丟在蟹潮和它們的前進路線上了，明天早上我們就能知道，籠子裡究竟有多少帝王蟹！”
蘇老爸的性格一向很穩，此刻提醒說：
“在漁船上喝酒危險，所以我們只喝一杯，誰都不許多喝，如果抓到了很多螃蟹，等上岸我再帶你們去酒館慶祝，所有開支都算我的！”
老馮叔表情樂呵點著頭，問道：
“早上最開始投放的蟹籠，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個小時了吧，等到明天早上也就是24個小時左右，要不然大家今天早點睡覺，明天凌晨早一點，先拉一組籠子上來看看？萬一收穫一般，也好及時調整捕蟹籠的位置，追著蟹潮的前進方向繼續二次投放。”
點了點頭，蘇老爸只喝了一小口啤酒，嘴裡說著：
“我也是這麼想的，待會兒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海面上傳來一陣異響，像是大魚躍出水面的聲音。
幾位常年在海上混飯吃的老漁民，都下意識往外看了過去，蘇傑瑞也一愣，果斷伸手拿起相機，說道：
“什麼魚的動靜這麼大？我看甲板上還帶了張手拋網，中午吃多了還不餓，我去拋一網試試。”
老馮叔也放下筷子，起身說道：
“白天累過頭了，我暫時也吃不下去，一起過去看看吧。”
“手拋網是在碼頭撈魚用的，在這裡估計派不上用場，還不如試著甩幾桿，去釣深海里的大魚。”
“不過這條魚好像來到海面上了，假如抓到放進冷庫裡凍起來，正好過幾天返程開回西雅圖，就不用在碼頭買那麼多補給了”
蘇老爸也好奇，跟著站起身笑道：
“走！我也看看，老馮你休息會兒，明天還要忙呢……”
出門來到甲板上。
一陣冷風吹過，蘇傑瑞的寒毛紛紛豎了起來。
站在甲板圍欄旁，只見在接近水面的地方，有一條體型碩大，體背為褐色，帶有暗棕色斑點的大魚，正側翻在水面上。
似乎無力遊動，身體輕輕擺動，尾巴濺起的水花，反而讓它成了顯眼的目標。
老馮叔見多識廣，仔細看了一會兒，語氣疑惑道：
“這是……巨型太平洋真鱈魚？”
“怎麼跑到海面上來了，難道是魚鰾充氣遊不起來了？趕緊把它給撈上來……”
“哦，小老闆要拍影片？那你先拍，我去把長鉤拿過來……”
蘇傑瑞只在碼頭見過這種魚，但體型沒有這麼大，海面上這條目測快接近1米了。
它此刻側躺在海面上，過度膨脹的魚鰾讓它無法下潛。
由於海水壓力的變化，眼睛還微微突出，身子顯得笨拙、慌亂，不斷用尾巴拍打著海面，此刻顯得脆弱不堪。
正當他們討論著，疑惑於這條巨型太平洋真鱈魚究竟怎麼了，遠處，捕蟹船燈光隱隱約約照到的地方，能看見海面上有虎鯨的背鰭劃過，身上帶有顯眼的白色斑紋。
蘇傑瑞立刻明白了——虎鯨群正在捕獵！
估計是這條巨型太平洋真鱈魚，被虎鯨追得慌不擇路，再加上受到捕蟹船聲吶的干擾，衝到淺海來了。
沒等虎鯨撕咬，它就先因為壓力驟變，導致魚鰾充氣失調。
作為海洋裡的“街溜子”，即使肚子並不餓，虎鯨也會獵殺其他大魚取樂，有時還會攻擊海龜、海豚，把它們當做自己的玩具。
這條倒黴的巨型太平洋真鱈魚也一樣，分明已經沒機會逃命，附近的虎鯨群卻不吃它，反而隔著一段距離，繞著捕蟹船轉了一圈，接著就沉進海里消失不見。
等蘇老爸將船挪過去，老馮叔用帶有長柄的鉤子，熟練地將這條大魚拽上船。
期間捕蟹工鮑勃也來幫忙，還說著：
“哇哦！這麼大的真鱈魚？應該達到35磅以上了吧，以它的體型肯定可以溢價。”
蘇傑瑞好奇問道：“大概值多少錢？”
“我估計能賣到200美元左右？會有日料店專門去碼頭收購一些精品魚。”
鮑勃的語氣很不確定，又說道：
“可惜我們是捕蟹船，沒有真鱈魚的捕撈配額。如果老闆你想留著它，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賣掉，但冷凍幾天就會變得不新鮮，賣出100美元應該沒問題。”
聽見這番話，蘇傑瑞就知道此刻拍攝的素材，後期需要剪一剪了。
無論加拿大還是美國，都對漁船做出了嚴格的限制，一旦違反規定，懲罰力度相當大。
他擔心惹上麻煩，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一點點蠅頭小利，就將把柄送到外人手上？
連一秒鐘都沒猶豫，蘇傑瑞搖著頭說：
“明天加餐吃掉吧，海面上的溫度這麼低，即使剛剛刺穿魚鰾把它放走，多半也活不下去。帶上岸萬一被查出來，無論罰款還是影響到其他捕撈配合，都得不償失。”
蘇老爸對這個回答相當滿意，接著說道：
“嗯，待會兒把它做成魚柳，給你們明天加餐吧。真鱈魚肉清蒸和香煎，味道都很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