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眾人目光齊聚！
如此，也就難怪老朱會看不上朱允熥了。
“好了，都起來吧！”朱元璋瞥了眼神情緊張的朱允熥皺了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讓兩人免禮。
隨後，老朱開口道：“今兒個叫你們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隨便聊聊，正好你們父王也在，我就和你父王一起，看看你們最近書讀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長進。”
“是，謹遵皇爺爺、父王教誨！”
“是，謹遵皇爺爺、父王教誨！”朱允炆和朱允熥不敢怠慢趕忙答應一聲。
不過兩人的表現截然不同。
朱允熥心裡暗叫不好，神色緊張得不行連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
而朱允炆則雙眼放光，他自認為書讀得很好，在皇宮裡根本沒對手更別提朱允熥這個他壓根瞧不上的廢物弟弟了。
所以此刻他信心十足，還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大放異彩，徹底扭轉前些日子因為朱霖而被老朱和朱標訓斥責罵帶來的不利印象。
想到這兒，朱允炆心中一陣火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沒讓兩人等太久，只見老朱順手從龍書案上拿起一個奏摺開口說道：“這是刑部呈上來的一個案子，我念給你們聽聽。說的是京師發生了一起兒子殺繼母的案件，兇犯叫劉宇是金陵人，劉宇的親生母親去世後，父親納了個妾室。這女人與人通姦，還殺死了丈夫，然後報官說是強盜所為。劉宇當時年紀還小，長大後才得知真相，隨後劉宇就把這個女人給殺了。”
唸到這兒，老朱語氣頓了頓，隨後看向朱允炆和朱允熥兩人淡淡地問道：“現在這個叫劉宇的已經被捉拿歸案了，你們覺得該怎麼判罰比較好？”
話音剛落，朱允炆立刻上前一步站出來，頭一揚侃侃而談道：“回皇爺爺，依照大明律殺死父母乃是犯了大不孝之罪！依律應當凌遲處死！這個劉宇雖然是為父報仇讓人有些同情，但他確實實實在在犯下了殺母之罪，即便那是繼母可也是母親！如此便是擾亂了儒家三綱五常的倫理之道，何況，大明律是皇爺爺親自制定並頒行天下的！因此為了國家長治久安，應當依律行事，以儆效尤，端正上下尊卑之道讓人心歸順，各司其職，不敢隨意破壞規矩！”
聽到這番長篇大論，朱標瞬間皺起眉頭欲言又止，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默默搖了搖頭。
書本上的道理固然要學，但不能如此刻板地全信，喪失了隨機應變的靈活性。
要是這番話從一個刻板守舊的腐儒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可朱允炆是帝王家的人還是他這個太子的長子，怎能如此教條和僵硬！
這樣怎麼能繼承大明的江山社稷呢？
這番表現著實讓他很失望。
朱元璋則面無表情沒有開口點評，而是轉頭看向朱允熥問道：“你呢？你覺得該怎麼辦？”
面對朱元璋的詢問，朱允熥緊張極了，他縮了縮腦袋戰戰兢兢了好一會兒才嚥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回答道：“回，回皇爺爺，孫兒覺得這個劉宇雖然確實犯了殺母之罪，可也是為父親報仇其情可憫讓人動容，似乎可以酌情減免罪行。”
說實話，在朱元璋和朱標面前，朱允熥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他本來打算附和朱允炆的話矇混過去，但聽了劉宇殺繼母的遭遇，他不禁有些感同身受，想到了自己的經歷心有慼慼焉，這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為劉宇求情。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允炆打斷了。
“胡說八道！”朱允炆聲色俱厲地質問道：“若是給予減免，那把大明律和儒家綱常倫理置於何地？要是沒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僅僅因為同情就網開一面，怎麼說得過去？今後豈不是會有更多人效仿劉宇？那把皇爺爺頒佈的大明律置於何地？把朝廷的威嚴置於何地？”
朱允熥頓時被嚇了一跳，他臉色更白了幾分，生怕自己說錯話連忙點頭道：“是，是我考慮不周。”
見朱允熥認輸，朱允炆不屑地哼了一聲也沒再繼續追究，而是像個勝利者一樣轉過頭看向朱元璋和朱標，他覺得自己表現得很好，在朱允熥的襯托下更是顯得自己出類拔萃。
滿心期待著得到朱元璋和朱標的誇獎。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朱元璋和朱標兩人臉色都很平靜並沒有讚許的神色。
隨後朱元璋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瞞你們，刑部就是按照大不孝之罪判了個凌遲處死。”
聽到這話，朱允炆瞬間露出欣喜之色。
只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便見朱元璋突然看向旁邊的朱霖問道：“霖兒，你覺得呢，這樣的判罰合理嗎？”
話音剛落，朱標、朱允炆、朱允熥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朱霖身上！
朱標臉色平靜，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考校之意。
對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對方的驚才絕豔！
但還是忍不住想看看，朱霖剛才究竟只是偶然的靈光一閃還是真的才智過人、遠超常人，是否真能對得起老朱如此大費周章，將朱允熥和朱允炆兩人叫來與他一較高下。
一切，很快便見分曉。
而朱允炆，雖說把呂氏的話聽進去了，努力隱藏著對朱霖的仇恨，可到底涵養功夫不夠，目光中仍不自覺地流露出怨毒之色。
至於朱允熥，純粹是好奇。
對於朱霖這個在皇宮裡聲名大噪的 “小霸王”，他早有耳聞只是未曾謀面。
不過他與朱允炆、朱穗等人不同，他與朱霖無冤無仇也沒有嫉妒之心。
畢竟他在老朱和朱標那裡本就不受寵，在東宮更是如同透明人一般。
相反，因為朱霖揍過朱允炆的事，他還不自覺地對朱霖頗有好感，只是萬萬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此刻在眾人的注視下，朱霖表現得格外淡定，臉色平靜毫無變化。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開口道：“孫兒覺得，刑部的判罰簡直糟糕透頂，毫無邏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