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道這小子是私生子？
“哎，使勁，對，接著用力。”朱元璋旁若無人地和朱霖玩鬧起來。
這可讓朱標有些尷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尷尬之餘，他又有些麻木地看著笑得格外開懷的老朱和可愛討喜的朱霖。
父皇對這孩子的喜愛，竟到了如此程度嗎？
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他呆呆地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隨後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父皇……”
朱元璋沒好氣地用餘光瞥了朱標一眼，依舊不搭理他，而是笑著問朱霖：“麟兒，爺爺問你，要是有人惹爺爺生氣了，該怎麼辦呀？”
朱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孫兒去殺了他！”
朱元璋不禁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朱霖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但緊接著，便是一陣滿含欣慰的大笑。
“好啊，不愧是咱的乖孫，知道心疼爺爺呢！”
“哪像有些人，胳膊肘往外拐，可真傷了爺爺的心。”
朱標聽得一頭霧水，這陰陽怪氣的，到底是在影射誰呢？
朱元璋直接無視朱標，伸手輕輕摸著朱霖的腦袋接著說道：“麟兒啊，爺爺跟你說，等你以後長大了可千萬不能軟弱，得有自己的主見！特別是碰到那些開口閉口都是道德仁義的文官，可別被他們忽悠了。別讓那些所謂的大道理捆住了手腳！跟這些讀了一肚子聖賢書的傢伙講道理，就算能說得過張三，難道還能說得過李四？哼，這些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個個都是行家，爺爺早就見識過了。只要你覺得自己是對的，就別跟他們廢話，要是他們不聽那就直接用拳頭說話！記住嘍，拳頭才是這世上最硬的道理，有了拳頭才有權力。先有拳頭，道理才能讓人信服，明白不？”
一旁的朱標聽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您就這麼教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然而這一老一小哪知道朱標的想法。
朱霖立刻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爺爺放心，孫兒明白啦！”
說著，還特意重複了一遍：“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就用拳頭，拳頭要是還不行就用刀子！”
“哈哈哈，對咯，麟兒就是聰明，一學就會！”
朱元璋放聲大笑，開心得不得了，這孩子真是聰明伶俐太招人喜歡了。
可一轉眼瞥見還跪在地上的朱標，像是在看戲似的，朱元璋的怒火 “噌” 地一下又冒了上來。
都怪這個逆子！
要不是妹子在天之靈保佑，咱這麼好的孫兒就差點弄丟了。
當下忍不住又開口罵道：“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明白，小慈乃大慈之賊，別看爺爺殺了這麼多人，奉天殿上血流成河！但你瞧瞧，大明各地可是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就像騰飛的巨龍，一飛沖天！”
朱元璋滿心恨鐵不成鋼，教訓著朱標。
可說著說著，他不經意間瞥見朱標滿臉執拗，鬢角竟隱隱出現了幾縷白髮。
剎那間，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標兒也不年輕了啊……
這些年幫自己分擔了多少政務，整日埋頭在案牘之間勞累不堪。
就算生病了都得不到好好休息，這些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沒說罷了。
對這個兒子他實在是愛得深沉，所以才會責備得更嚴厲。
罷了，別讓他太累了，那些人就暫且留著吧。
想到這兒，老朱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依舊沒好氣地說道：“行了，你老子拗不過你，你說的事兒咱答應了，回頭就叫毛驤那邊停下來，這下行了吧？”
“兒臣謝過父皇，父皇英明！”
朱標頓時喜出望外，趕忙磕頭謝恩。
朱霖在一旁把老朱父子倆爭論的全過程都看在了眼裡。
他不禁在心裡感慨，果然啊，只有朱標才是朱重八的親兒子，其他人怕是都比不上這份特殊待遇。
恐怕也只有朱標能跟老朱這麼頂牛，不僅沒出事兒最後還能讓老朱妥協。
接著，看到老朱還在生悶氣的樣子，朱霖適時地伸出小手輕輕放在朱元璋的眉頭上奶聲奶氣地說：“爺爺別生氣啦。”
“哎，爺爺不生氣咯。”看著眼前純真可愛，一臉認真幫自己撫平眉頭的朱霖，老朱又是欣慰又是感動。
他趕忙笑著點頭，隨後抱著朱霖站起身來。
“還是咱麟兒貼心，不會惹爺爺生氣，來，爺爺陪你騎大馬。”
說完，一眼瞥見旁邊還沒走的朱標，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嫌棄地問道：“還有事兒嗎？”
朱標愣了愣，呆呆地回答：“沒，說完了。”
“那你還杵在這兒幹啥？”
“哦，好，兒臣告退！”朱標回過神來，鬱悶地點點頭。
他只覺得老朱好像變了，以前可不是這樣對他的。
所以愛真的會消失甚至還會轉移嗎？
朱標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有些麻木地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又聽到身後傳來老朱爽朗的笑聲，還夾雜著孩子稚嫩的奶聲。
朱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平日裡威嚴無比，讓人畏懼不已的父皇，那位令天下人都膽戰心驚的洪武大帝，此刻竟然趴在地上扮成馬匹揹著那個叫麟兒的孩子正玩得不亦樂乎。
朱標呆呆地看著，神情有些恍惚。
今天，他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老朱對這個撿來的孩子喜愛到這種程度，簡直讓他震驚得有些麻木了。
可緊接著，他又忍不住滿心疑惑起來！
不對勁啊！
就算喜歡也不至於喜歡成這樣吧？
難不成，朱標猛地瞪大雙眼，腦海中冒出一個驚人的猜測。
難不成，這孩子是父皇的私生子？
不然的話實在沒法解釋他所見到的這一切。
朱標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隨後搖了搖頭。
算了，不管怎麼樣，有這孩子能陪著父皇安享晚年也算是件好事。
母后去世這一年多，他還是頭一次聽到父皇這麼開心的笑聲呢。